李子敬询问是不是赚了不少钱，算是挠中了光头陈小二的痒痒。

得意没有忘形，陈小二没有透露具体的钱数，“请你搓几顿涮羊肉肯定没问题。”

李子敬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好好经营你那个合作小组，别把事情搞砸了。”

陈小二嘚瑟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不知道合作小组还可以这么用。”

“现在下乡收鸡蛋、鸭蛋，我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了。”

“自行车我也买了一辆，大伙还劝我买一辆三轮车，我正在犹豫合不合适买。”

李子敬没有发表意见，好心提醒道：“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把你那个合作小组弄进计划指标内。”

“这种家禽蛋品产量低的时间点，你们小组是抢不赢食品公司的派购的。”

陈小二喝了一口热茶，“正在申请，流程还挺多的。”

李子敬现在已经习惯了打各种申请报告，“涉及到钱财物资，流程肯定多。”

组长办公室实在是冷，约好中午12点半一起吃饭，陈小二闲聊了一会儿就溜了，还得先去抢位置。

此时有名气的大饭馆跟几十年后一样，可不是进了店就一定有位置，一样要预约。

中午。

东来顺。

陈小二和交道口粮店的袁主任俩人坐了一桌。

“舅舅，等会李组长来了的时候，您别再叫我的小名了。”

白白胖胖的袁主任随口问道：“那我该怎么叫你？”

陈小二比手画脚的说道：“咱们在外面，您可以称呼我的职务呀！”

“陈组长！您听听！多么响亮！比我哥强多了！”

面对这个不靠谱的外甥，袁主任满脸黑线，“你成天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哎呀！您先听我解释。”陈小二连忙说道：“不是我要折腾。”

“您待会小二、小二的喊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服务员店小二呢，我在李组长跟前也丢脸面。”

虽然很嫌弃，袁主任还是顺了自家外甥陈小二的意，“行行行，都听你的。”

李子敬恰好赶来了，“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点。”

陈小二客气道：“还没到12点半呢，菜都还没开始上。”

有更重要的人物，李子敬没有和陈小二多客套。

他向已经站起了身的袁主任打招呼，“袁主任好，难得跟您一起吃饭，今天这顿算我的。”

袁主任笑着客气道：“今天是陈组长请客，这顿就让他请了，下次我请您。”

做东的陈小二当仁不让道：“没错，这顿是我请的，你别跟我争。”

李子敬暂时没顾得上请客的问题，他颇为震撼，“连袁主任都要喊你陈组长了！陈长生，你今天是要倒反天罡啊。”

袁主任打个哈哈笑道：“他喜欢听，我就蛮叫了。”

李子敬服了，“陈组长您真牛！”

陈小二尴尬笑道：“见笑了！家里的小名容易误会。”

“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陈小二连忙转移话题。

一番寒暄过后。

作为陈小二舅舅的袁主任感谢道：“李组长，我真得好好谢谢您。”

“要不是您给他出了个好主意，他还是在外面瞎混。”

李子敬含笑道：“合作小组都是辛苦活，也就上班时间没那么死板。”

袁主任看了眼陈小二，“诶！要他上班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李子敬笑眯眯道：“人各有志嘛，每个人的才能不一样。”

陈小二把这个客套话当真了，“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我的能耐就不是在厂里磨锉刀能发挥的。”

袁主任不好在外人面前批评得太直白，劝解道：“现在这个合作小组好好搞，别再想着那些搞七搞八的事了。”

李子敬也不想场面尴尬，他关心起五星食品的原材料，“袁主任，最近是不是粮食供应比较紧张？我听他们讲你们粮店的仓库很空。”

袁主任坦言道：“最近是有一些紧张。”

李子敬挺奇怪的，“我们五星食品在乡下有个农副业基地，好些生产队到我那参观，我也就接触了很多生产队。”

“京城的粮食生产好像没有受8月份那次洪水的影响，今年的粮食算是丰收了吧？”

不用保密，袁主任透露道：“丰收确实是丰收，但是咱们京城的粮食很大一部分是靠外运。”

“现在全国的粮食调运都很困难，天津和咱们京城的粮食库存都不多，好像上海也是一样很紧张，随调随销。”

李子敬有个搞外汇的女朋友，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咱们京城、上海外调的粮食不是一大半都是进口的小麦么？从海上来，运输方面应该没有问题吧？”

袁主任显然也是参加了内部通报的会议，“苏国在搞事情，他们在国际市场上跟咱们抢购粮食，好些都被他们买走了。”

陈小二眼睛瞪得圆圆的，“又他娘的是苏国在背后搞我们的鬼！前两天还给咱们写信要巩固友谊，真阴险！”

倒也不是苏国有意跟我们过不去。

苏国今年因为大旱，粮食歉收，动用黄金储备在国际市场上大量采购镁国、加拿达、澳洲的小麦。

刚好我们买的粮食也主要是加拿达和澳洲的小麦，少部分是珐国的。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国家，不是没办法，粮食肯定是不能靠进口，更何况这涉及国家安全。

这也是苏国的‘赫·玉米’明年被其他人搞下去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11月29日的时候，苏国给我们发出了停止公开争执的信件。

其中提议召开国际会议讨论双方分歧的内容没有公布，这部分双方私聊。

我们的报纸在12月5日的时候公布了其中客套话的内容，这就是陈小二说的‘要巩固友谊’。

可以说这时候的‘赫·玉米’已经开始内外忧困。

苏国对镁国有所退缩，这也就导致镁国更得意，镁国的颐指气使让瑛国、珐国这些‘西边国家’更不爽。

这样的外部环境对我们改善其他‘西边国家’的关系是有利的。

我们从‘西边国家’采购各种成套设备也更为便利。

今年我们和瑛国、荷烂、意达利三国分别签订了化肥厂设备的合同，三国加起来总价3320万美元。

要知道，主管经济的陈大领导说过，‘320万美元只能购买4万5千吨粮食，很快就吃完了。而用来购买重要材料建设一个年产5万吨的合成氨厂，生产的化肥每年可以增产粮食50、60万吨。’

50万吨是10亿斤，10倍的100亿斤够3000万人一年的口粮。

而且化肥厂生产的合成氨、硫酸铵、硝酸、尿素等，其实也可以用于军事领域。

这与镁国要求封锁我们的政策是相背离的。

这些‘西边国家’明摆着不太听镁国的话了。

其中，意达利完全是看到瓯洲其他国家和我们的贸易进展很顺利，火速掺上了一脚，而金额也是最大的一笔1780万美元。

意达利虽然经常被嘲讽，但是化学工业、合成纤维工业、钢铁工业等都是有一定的实力。

此时意达利通膨问题严重，贸易赤字越来越大，外汇储备迅速下降，对于挣我们的钱当然很有兴趣。

涉及到国际事务，颇为复杂，李子敬也就没有多聊。

“上个月，你们粮店开始帮群众代存粮票，我琢磨着粮食应该是有富余了呢，原来还是这么紧张。”

袁主任解释道：“富余也是真的有富余。”

“副食供应增加了，很多家庭的粮食定量吃不完，跟我们粮店反映这个情况的人不少。”

“市粮食局开会讨论了下，与其让群众每个月都硬把粮食买回家，还不如先给他们存下来。”

“这样每个月实际的粮食销量也可以减少一些，我们粮食局的调运任务也能轻一些。”

李子敬总结道：“供应紧张，需求减少，还是能有富余。”

袁主任笑着确认道：“就这么一回事。”

下午还要上班，中午的吃饭时间不多，三人很快吃完了各奔南北。

95号四合院。

没直接回厂里，李子敬骑自行车先回家。

傍晚涂筠梅要过来吃晚饭，怕下午忙事情忘记了，他提前回来给东厢房搞暖和一些。

李子敬在前院看到了好久没见的许大茂。

“你们聊得挺热闹的。”

阎埠贵笑着搭话道：“聊许大茂结婚的事。”

有些意外，李子敬笑道：“要结婚了？大喜事呐。”

许大茂满脸堆笑道：“快过年了，过些时候我要天天下乡放电影，趁现在有点时间，我早点把事情办了。”

“明天我就在院里发喜糖，明天周末你有在家吧？”

李子敬说着场面话，“肯定在家，我就是有工作要忙，我也把工作先放一边了。”

许大茂笑着夸道：“三大爷，您看看，要不说子敬能当大组长。”

阎埠贵凑趣道：“这还用你说，大伙都知道的事。”

李子敬不好立马走人，笑问道：“听院里人讲，是新街口那边的人？”

许大茂回应道：“家住在新街口，离咱们这差不多五六里路。”

“工作是在咱们城东的鼓楼服装厂上班。”

搞了羽绒服，李子敬对附近的服装厂比较了解，“地安门外的那家服装厂么？”

许大茂点头道：“没错，钟楼弯胡同。”

李子敬随口说道：“那里挺近的，好像离我们这没有两里路，嫂子以后上下班方便。”

“她的工作就那样，工资不高，我都琢磨着等结婚了她干脆不用上班得了。”许大茂确实有这个底气。

在旁边晒太阳的应小凤说道：“许大茂，这年头工作不好找。”

“到时候你媳妇给你生三四个小孩，我看你怎么养！”

阎埠贵也劝道：“大茂，工作的事情要慎重！”

许大茂直接拿应小凤举例子，“三大爷，您看陈文茂和小凤嫂子不就挺好的。”

“我倒是想上班呢。”应小凤说这话的时候朝李子敬那瞟了一眼。

娄晓娥是怎么绕道进的五星食品，四合院的邻居们都知道了，知道的时候个个都恍然大悟，原来还能有这种操作。

大伙也知道了，李大组长真想把人安排进五星食品，是真的有办法。

附近的好些人后悔，之前没找上门求一下，那时候进厂的工资就是二级工，还有分红奖金，收入堪比四五级工，比进什么厂都好，毕业的大学生领的工资都不如这里。

现在新进入五星食品的职工要从一级学徒工开始，流程已经变得很正规，不是很吃香了。

应小凤也就没想着再进五星食品了，不过，时不时还是会生气她家男人陈文茂当时没有找李子敬走门路。

许大茂对应小凤说道：“陈文茂他一个人的工资养你们一大家子轻轻松松，你啊不要自找苦吃。”

阎埠贵附和道：“过两年，陈文茂再升一级，你也可以跟你后院二大妈一样，天天闲着在家。”

说的是事实，应小凤高兴笑道：“希望他真能像三大爷您讲的这样。”

李子敬没空跟这些人闲扯，趁机回东厢房忙活了一阵就回厂里上班了。

许大茂要结婚的事情，没有在四合院里引起大的波澜，只有一个人很不满意。

午后忙完了食堂里的工作，溜达回家的傻柱在前院听三大妈讲许大茂马上要结婚了。

他在前院嚷嚷道：“许大茂他这么急火火的结婚，指不定有什么原因呢！”

三大妈反问道：“那你说他是因为什么？”

傻柱虽然和许大茂相爱相杀，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盯着对方，“这就得问许大茂他自个了。”

趁中午暖和晒了会太阳的应小凤本来准备回家休息了，停下脚步，“傻柱，是不是许大茂抢在了你的前头，你不自在了？”

被说中了的傻柱否认道：“他是二婚，我才没空跟许大茂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应小凤明显不信，嘴角微翘，“那你还说许大茂的不是。”

傻柱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许大茂他相亲才多少天！哪有这么急结婚的。”

三大妈不这么认为，“今天相亲，明天说亲，后天结婚的都有。”

“许大茂相成对象都过去半个月了，没什么稀奇的。”

傻柱又找了个理由，“这么点时间连排队买布料做新人衣裳都来不及。”

应小凤开口道：“许大茂的对象是在服装厂上班的，做两身衣服还不是手拿把捏的。”

三大妈没等傻柱再挑刺，抢先说道：“被褥那些，只要有布票、棉花票，都不是难事。”

一时之间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傻柱还是认定有问题，“反正许大茂这个事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