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的山丘上,此时也是刚刚打扫完战场。
原来这郑军四品都司胡未率领不足1000人的队伍,冲出千暮羽设置在五峰山脚下的伏击圈,抵达穆济时的后营时,仅有不足百人的队伍稍作抵抗,他们就顺利地占领了营寨,所以这胡未以为拣了一个漏,大喜过望,为了表功,马上向自己的上司报告,向天空中发出了一个蓝色拖曳弹。
而穆济时在听到五峰山脚下的炮声的时候,就已经判断这5000人压向自己的后营,自己确实一时难以抵挡,所以就将中军帐悄悄地迁往那片密林之中,毕竟那里面埋伏了自己的2000预备队。而在后营仅仅留下了不足百人的守卫。
这穆济时迁移了军帐,正欲带兵去救援千暮羽。就有传令兵飞马来报,1000多郑军快速地向后营摸来,本欲出来截击,但却被师爷劝阻下来:“敌军占领后营,一定有信号传送,待信号传递后再围杀也不算迟”。
这师爷叫柳传承,颇有谋略,是占庭玉推荐给千暮羽的,这千暮羽也深知这穆济时勇武有余、而谋略不足,所以对柳传承也是多方嘱托。
这穆济时不知道千参将生死如何,正在心急,就见千暮羽和副将卫柳成带领不足200人的队伍踏着夜色,直奔树林而来。穆济时慌忙迎接,看到1000人的队伍,此时仅剩不足200人,而且几乎都是伤兵,一时泪眼婆娑。
“千参将,是你救了我们大营”,那穆济时一揖倒地。
“哪里,我这也是损兵折将”,千暮羽指了指身后的队伍,谦恭地答道。
“他们已经占领了后营,我们要快速行动,莫让他们与后面的大部队合流,这些兵将甚是骁勇”,千暮羽指了指不远处的大营,吩咐道。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2000预备队,千暮羽和穆济时各带一半,从东西两个方向团团地围住后营。一阵劲风吹过之后,一场肉搏战就在后营中展开了。
这1000郑军虽然骁勇,但经过刚才的大战已经精疲力竭,而穆军则精神抖擞,人数又多、地形也熟悉,这场肉搏战仅仅经过半个时辰的搏杀,就一边倒地以穆军的胜利而告终。
正在打扫战场,就见士兵大喊:“信号弹”,那三束烟花弹在夜空中升起,格外醒目,“快,也以三束烟花弹回应”,副将卫柳成大声吩咐道,这穆军中不少兵士原来是和郑军一个阵营,所以对于联络的信号都非常熟稔,所以这种回应的动作也是一气哈成。
看到对岸宿营造饭的火光,千暮羽陷入沉思当中。
“明天免不了一场恶战,莫若今晚就去偷袭,出其不意,才能战而胜之”,柳传承低声建议道。
“只是我们现在这后营只有这2000人,莫让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副将卫柳成回答道。
“派传令兵向前军传令,今晚子时偷袭敌军北岸大营”,那穆济时若有所悟地吩咐道。
“前军还有多少兵马”,千暮羽询问道。
“乱石阵我放了3000兵丁、土炮阵1000兵丁、箭阵放了3000兵丁,如果能全部出动,估计还占有一定的优势”,穆济时回答道。
“若能从左路军中再调集一部分人前来,就更加有把握了”,副将卫柳成自言自语道。
“左路军10000人,专门为了截杀和围攻郑军右路军,此时调集也不利于左路军的行动,况且时间也不允许”,师爷柳传承答道。
“晚上利用南风用火攻,围而歼之”,千暮羽看着漫天星斗,说道。
“晚上有南风”,穆济时望着没有一丝风的夜空,疑惑地问道。
“有,而且还不小呢”,千暮羽微笑着答道。
造饭、吃饭、休息。“放两串烟花”,柳传承交代着身后的信号兵。两串与地面平行的烟花从山丘上贴着地面闪烁了一下。不一会儿,河对面以同样的信号回应。这是入睡的信号。
大战前夜,作为士兵来说,很快就能进入梦乡,而作为将领则无法入眠。
千暮羽看着卫柳成正指挥着一队士兵制作燃烧弹,不时地解释着如何射出,如何布点。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副蔚,听那卫柳成称呼他为连营副蔚,这一定是射箭队的小指挥吧,千暮羽思索着走了过去。
“千参将,还没有休息”,卫柳成看到千暮羽,有些惊讶地询问道。千暮羽点了点头,用手示意让他们继续。
仔细一看,那燃烧弹实际上就是用棉丝团蘸上食用油制成,非常简单,重要的是如何利用风力、如何掌握射点,这卫柳成不厌其烦地讲解赤壁大战中火烧连营的故事。
将近子时的时候,千暮羽被一阵拔营的声音惊醒,慌忙走出营帐,就见那穆济时披挂齐整,正准备带队出发,见到千暮羽,询问道:“这天怎么还是没有风啊”。
“我观天象,很快就会起风的,你们放心去吧”,千暮羽信心十足地劝说道,身随其后的副将卫柳成看着繁星满天的天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见到这千参将如此有信心,自然不便反驳。
一队队手持长刀的士兵,悄悄地向河对岸摸去。
千暮羽又返回到帐篷中,轻轻地念动咒语:“婆那米罗,天地鸿蒙,狼奔豕突、龙象混行、乾兴坤蛰、羋魅蛟龙、厗厸乇刕、风沙弥漫、蘴泧蔕曐”。
一阵微风从山丘的北边悄然吹起,然后慢慢变大,再往后那风呼啸起来……,已经到达北岸的穆济时,对副将卫柳成悄声说道:“这千参将着实不简单啊”。
此时那个叫连营的副蔚,已经带领100多人射箭队站立在河的南岸,背朝狂风,点着了火把,起初是一点,很快变成了一串。
“啾啾啾……”,箭只带着火花划破夜空,一串串两点如同流星一般,突然向北岸的郑军大营呼啸而去。
就是一阵的功夫,北岸的大营火光弥漫开来,一下子照亮了附近的天空,清楚地看到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从军帐中跑进跑出,刺耳的警报声在大营中响起来。
风助火威、整个大营都被燃了起来,一群群救火的士兵,刚刚奔到河岸边,就见身披盔甲的穆军士兵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那些士兵又慌忙拿刀,与扑过来的穆军士兵打在一起。
听到警讯,那刚刚入睡的郑交麟猛然一惊,慌忙爬了起来,就见大火在自己的军营中弥漫开来。那军帐外围,明晃晃的刀闪着白光,那郑交麟顿时目瞪口呆,“完了”。
副将华天来、师爷诸葛云已经跑了过来。这郑交麟的军帐是在旁边的一个高坡之上的一片灌木丛中,与大营并不相连,这是诸葛云在扎营的时候,临时起意,他要防范的是敌方的暗杀,不巧却躲过了一劫。
三个人一商量,知道要救出军队已经不可能了,带领不足百人的卫队,从灌木丛中,沿着叠柳河,向上游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