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黄沙呼啸着、飞舞着,腾起啦阵阵沙幕,一时间遮蔽了夜晚的天空,驼里小镇哪一家的狗使劲狂吠起来,那声音与狂沙“呼呼”的翻滚声音、众人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冬夜里尤其令人惊心动魄。
“沙暴、沙暴”,几百名黑衣刀客惊慌后退,刚刚与逃亡官奴形成的接触线一下子又被拉开了。
此次沙暴与往昔不同。方向上,正常的都是自北或西北向南或西南,而此次沙暴是从南向北规模上,正常的沙暴都是从高空翻卷而起,而这次的则是低空劲射起始点上,正常的沙暴都是从北方的远空席卷而来,而这次沙暴则是从脚下的沙堆喷薄而出。
600多名被俘虏的官奴、龙熙逃亡士兵趁着夜色、趁着突如其来的沙暴,翻过两座沙丘,快速地消失在不远处的山林中。
劲射了半个多时辰的沙暴突然间失却了动力,渐渐停止,风住沙落,一切归于平静。
风沙既住,300多名黑衣刀客去而复返,望着这白茫茫的沙丘,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那名叫黄粱的舵主自言自语道:“莫非是被黄沙吞没了,只有等天明再行查询了”,说完对身后的手下命令道:“暂且返回”。
黑衣刀客刚刚离去,就见沙丘中钻出一个人影,抖落了身上的沙尘,辨别了一下方向,双足轻点,朝南边狂奔而去,几个起伏,瞬间消失在沙丘的尽头。
翻过沙丘,是一片光秃的胡杨林,这片胡杨林或稀疏或稠密,远远望去,如同屹立在沙漠和雪野中的一个个人影。
“千公子”,两个人影突然从几棵胡杨树后闪了出来。
是张五和刘非。“我们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了”,那张五邀功般地说道。
千暮羽环视四周,没有见到其他人影。
“他们都朝山上的方向去了”,刘非指了指不远处朦胧的山峦,说道。
千暮羽抬眼望去,胡杨林后面,朦朦胧胧的山体依稀可见。
“这沙尘暴来的真是时候,让我们逃得一劫”,张五心有余悸地说道。
三个人穿过胡杨林朝山脚的方向奔去。
走近山脚,向上看,但见峰峦叠嶂、山势高耸入云。
是了,这就是西北的祁连山了,千暮羽早听过祁连的种种传说,不过未曾涉足于此,今天得见,方知祁连乃平生所见最巍峨高的山系了。
正在寻思,突然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嘤嘤的啜泣声。
千暮羽举步朝哭泣声发出的地方走去。
“公子,上山的路在那里”,那张五看到千暮羽朝另一个方向走,慌忙指路。
“那个地方有人”,千暮羽自顾自地攀援二上。
张五和刘非趴伏在地上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出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千暮羽的后面,朝山上攀援。
千暮羽越走越快,走至一个陡峭的山崖边,突然一提真气,几个飞纵爬了上去。
那张五和刘非走至山崖边,左看右看,看着陡峭的山壁,瑟瑟发抖,只好呆立在那里,静静地等千公子回来。
那千暮羽爬山删的崖之上不远,就看到一个大石头堵住的山洞,那嘤嘤的啜泣声就是从这洞中传来的。
千暮羽稍微一用力,移开了山石,那嘤嘤的啜泣声噶然而止。
这个山洞初入时狭小,越往里面却越来越宽敞了。
千暮羽正在寻找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就见一束亮光从洞的另一面照来。
“刚才我听到这里有哭泣声,应该没有跑多远”,一个恼怒的声音响起。
千暮羽一飞而上,紧贴在洞顶。
就见三个身影摸摸索索地走了过来。
“大人,这贱娘们在这里”,一个声音高叫着道。
千暮羽循光望去。看见自己刚才挪移的大石头边上漏出裙裾的一角。
一个汉子走过去,从石头的后面拉出了一个少女,一下子摔在地上,又是一抓,又将一个妇人从石头后抓了出来。
“你们真的不识抬举,是大爷救了你们一命,只有从了大爷才能活命”,另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我去给你们做牛做马都可以,只是小女早有婚配”,那成年女的嘤嘤低语。
“你们就死了这样的心思吧,你们还以为你们还是官家的大小姐,等着你们的如意郎君来迎娶?你们现在就是官奴,运到了边防,所有士兵人人都可以占有,还不如在此成就了我等”,另一个士兵模样人低声吼道。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得逞”,那少女突然朝身边的巨石撞去。
少女转身的一刹那,千暮羽从那亮光中突然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千暮羽一飞而下,一下子拽住了那欲自尽的少女。
事出突然,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面前多了一个白衣公子。
“小子,放下这姑娘”,一个士兵模样的男人大声叫喊道。
“七尺男人,竟然欺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是好汉所为”,千暮羽挡在少女的前面,喝斥道。
“是我们救了他们,自然归我们所有”,那个军官模样的男人走到千暮羽的身前,突然出手,一拳向千暮羽的门面击来。
千暮羽顺手牵羊,用手抓住了打来的拳头,向后一带,那军官一下子栽了一个嘴啃泥。
那军官爬起来,从身后拿出了短刀。
另外两个士兵也拿出了剑只,将从三面将千暮羽围在核心。
“小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那个士兵气势汹汹地嚎叫着扑了过来。
“小心”,不远处的妇女尖叫一声。
千暮羽身体上长,双手轻轻一带,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三个人一下子远远地栽了出去。
这一次三个人栽的着实不轻,千暮羽用了两成功力。
千暮羽捡起来散落在地的一个火折子,吹了一口。
“小羽”,借着千暮羽吹亮火折子的微弱亮光的时刻,那妇女突然轻轻地叫了一声。
千暮羽心中大惊,难道认识自己。
千暮羽吹亮火折子,走到这个妇女跟前,照了照。
但见这妇女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泪痕和灰尘早已沾花了脸庞。
“你是”,千暮羽欲言又止。
这女人怔了一怔,或许是自己认错人了吧,有些羞怯地答道:“贱妇乃中都虎府的二夫人”。
“姨母,我就是小羽啊”,千暮羽丢下火折子,一下子搀扶住了韩冬琳。
“小羽哥哥”,那个看似小男孩一样的姑娘突然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一时间三个人哭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