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夜幕逐渐降临。
陈子均坐在书桌前,将手中的书随意翻过一页。
另一边的卧室里,胡翘翘盘膝坐在床上,一丝丝肉眼难以察觉的月华之力从窗外洒落,被她吸入体内,化作精纯的太阴星力,滋养着她的命魂。
在她的魂海内,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在其中缓缓浮动。
几个月前,这只小狐还虚幻不清,但此刻已经宛如实体,甚至隐隐约约能看见毛发上的纹路。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太阴星力继续压缩,等压缩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能凝结出妖珠,妖珠能形成一层结界,对命魂形成新的保护。
但想要凝成妖珠,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先渡过天劫。
胡翘翘其实挺害怕天劫的,上次看到卤蛋爷爷渡劫后的模样,她怕自己也会被劫雷劈成那副模样,实在太丑了。何况度天劫又那么危险,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从小狐狸变成了死狐狸。
可是没办法,她想要变强,她想在相公遇到危险时,能保护他,又或者避免自己有一天也被镇压到镇魔塔里,和相公永世分离,她只能努力地让自己按照相公的话来说,先继续打磨实力,等待有足够的把握时,再做突破。
只是她也感觉,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白光渐渐散去,胡翘翘轻吐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满足。
“今天就到这里了,去找相公啦。”
她从床上跳下,来到书房,看到了陈子均捧着书的背影,见他专注投入,她也很乖巧地没去打扰,而是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白天在墨香斋买的《西厢记》,轻手轻脚地走到一边的软榻上,翻开了第一页。
故事果然如她所料,新鲜有趣,用词也不似那些圣人经典般晦涩难懂,读起来轻松惬意。就算偶尔跳过一两个不认识的字,也不影响她理解剧情,胡翘翘很快就沉浸其中。
看着看着,胡翘翘觉得自己不是不爱看书,只不过,和那些“之乎者也”的圣人书比起来,还是话本子比较对她的胃口~~
想到这里,她又一个激灵,连忙闭眼,暗暗道:“圣人在上,翘翘不是觉得你的书比不上话本子,实在是翘翘只是一只粗野蠢笨的小狐狸,理解不了您老人家的微言大义,还请您可千万不要因为生翘翘的气,就让相公在乡试中落榜呀……”
祈祷了许久,她才放下心来,睁眼继续看了下去。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胡翘翘终于看完了整本《西厢记》,她轻轻合上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意犹未尽地感叹道:“这崔莺莺和张生可真是不容易啊,还好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要是不能在一起,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她这边自顾自地感叹,全然没注意到陈子均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正含笑看着她。
“怎么?听娘子的语气,好像感同身受似的。”
“那当然啦!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胡翘翘理直气壮地说道,一双灵动的眼睛闪闪发亮。
虽然她已活了三百多年,但心智单纯懵懂,天真烂漫,和人类少女也没太大区别,对于爱情,她总是充满着美好而纯粹的幻想,
她又看着陈子均,“难道相公不这么觉得吗?”
“嗯,”陈子均认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嘻嘻……”胡翘翘弯起眼,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书,忽然转了一下眼珠,“对了,相公,你看过这个故事吗?要是没看过,翘翘讲给你听呀,好不好?”
看小狐狸那副样儿,陈子均就知道八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笑道,“我看过了。”
胡翘翘眨了眨眼,“看过也不打紧,可以再听一次嘛。”
“不用了。”陈子均漫不经心的说,“我不爱听一样的故事。”
“用的用的,”胡翘翘连忙说,“翘翘看的这个版本是最新的,保证和相公以前看过的不太一样。”
陈子均强忍着笑意,道:”好吧,娘子讲吧。“
胡翘翘招招手,“相公坐我旁边来,我再讲。”
陈子均依言坐了过去,
胡翘翘整个人都依偎进了他的怀里,才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话说那古代有个书生,名叫张珙,他去赶考的路上,偶遇一位小姐,名叫崔莺莺,两人一见钟情……”
陈子均心中好笑,平时他让她读论语就打瞌睡,一篇学而背了小半个月都记不住,这情情爱爱的艳词浪语,倒是只看了一遍,就能将整个故事大差不差地复述出来。
渐渐地,他便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小狐狸讲的倒是那西厢记的故事,只是省略了许多细节,只专挑那些男女主角之间缠绵悱恻的情节来讲。
“……果然,到了晚上,崔莺莺就过来找张珙,然后两人在半推半就之下,行了那咳咳……”讲到此处,胡翘翘的声音越来越低,脸颊也泛起一抹羞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盛满了春水,说不出的勾人,还不时瞟他一眼。
陈子均顿时心中了然,自家娘子哪里是给他讲故事,分明是在借讲故事来撩拨他!
也许是因为开始对那传说中的夫妻之事有了初步的了解,胡翘翘确实是有些忍耐不住了,虽说相公答应了她,等乡试之后便能……但她的心啊,就像是一汪原本平静的湖水,突然被投入了一尾活鱼,于是,那涟漪便时时泛起,刻刻不停。
又像是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如今这颗种子发了芽,破土而出,带着蓬勃的生机和难以言喻的渴望。
她就像个初识宝藏的孩童,对那神秘的领域充满了懵懂、好奇和期待,恨不得立刻就揭开那层薄纱,一探究竟。
这不,一只小手已经不安分起来,悄悄探进他衣襟里,带着试探的意味轻轻摩挲,同时,腻声地问,“相公,你说这崔莺莺和张生还真是大胆,竟然私定终身,不怕被崔家父母责罚吗?”
指尖触碰之处,好似点燃了一簇火苗,让她脸颊发烫,心跳如鼓。
陈子均轻咳一声,掩饰着心头泛起的燥热:“情之所至,便如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又岂会在乎那些世俗的礼法?”
“是呀……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情人就应该勇敢地在一起,不要被世俗的眼光所束缚。”胡翘翘一本正经地说道,仿佛自己已经参透了爱情的真谛,“只要真心相爱,又何惧艰难险阻?”
她的小手在他胸膛上轻柔游移。
嗯,相公的皮肤好光滑呀,按一下又很结实,像外面裹着丝绸的铁,让她怎么摸也摸不够。
陈子均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故作镇定道:“娘子的口气,好似对爱情很了解。”
“我当然了解啦,”胡翘翘笑嘻嘻地说,“我和相公不就是这样吗,多幸福啊!”
嗯,相公好似没注意,那再往下一点……
陈子均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但他依旧不动声色。
接着,胡翘翘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在陈子均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用一种甜腻到让人骨头都酥软的声音说道:“相公,你说,要是换做是你张生,翘翘是崔莺莺,你想怎么做?”
陈子均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耳膜,心中顿时一阵燥热,随口问道:“什么怎么做?”
胡翘翘更加大胆地贴近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地说道:“比如,崔莺莺和张生半夜相会的时候……”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子均,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似的。
接下来,陈子均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唔……”胡翘翘惊呼一声,手中的话本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然而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打扰他们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子均才轻轻松开胡翘翘,抚着她散乱的青丝,温声道:“娘子,时候不早了,你该去洗澡了。”
胡翘翘又是甜蜜,又是有点小遗憾。
唉,她都如此努力主动了,相公依旧很克制呢,看样子,是真的要等到乡试之后啦。
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胡翘翘又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边蹭着,边哼哼唧唧地说,“相公,这次我要和你一起洗澡。”
陈子均:“……为什么?”
“你只说夫妻之事要等到乡试之后,没说一块儿洗澡也要等到乡试之后,我数到三,你如果没说不行,那就算是你答应了哦!”胡翘翘语速飞快:“一二三好了相公我们一块儿去洗澡吧!”
陈子均笑了:“你这是耍赖皮啊。”
胡翘翘舔了舔唇,将小嘴凑到他耳边,轻轻吹着气说:“相公,一起洗澡多方便呀,翘翘可以帮你擦背!”
“我的背,我自己来就好。”陈子均忍着笑意。
“翘翘知道你自己会洗,可是,总归没有我替你洗得干净嘛。”
“没关系,你帮我用个洁净术就好。”
“不行哦,我今天修炼太累了,妖力已经用光了。”胡翘翘干脆耍赖,“一个洁净术都用不出了哦。”
“……”
“……要么,相公你帮我擦背?”
“……”陈子均抬起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相公你啊!”胡翘翘毫不犹豫地答道,又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地道,“相公,我们都是夫妻了,很快又要洞房了,一起洗个澡怎么了?!”
陈子均:“……”
“翘翘保证,只是洗个澡而已,就算相公你脱光了,我也不会乱看或者乱来的。”
口中信誓旦旦的说着,胡翘翘心里却是想着,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乱看乱来,一定会认认真真地……
“……”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胡翘翘见他还是不为所动,使出杀手锏,用力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
“相公,就今天这一次啦,好不好嘛,好不好……”
她还没说完,陈子均忽然站了起来,将她打横抱入了臂弯里,抱着她往外走。
胡翘翘眨了眨眼,有点猜测,又不那么敢置信地小声问:“相公,你要带我去哪儿?”
陈子均附身附在她耳边,呢喃道:“带你去洗澡。”
他轻轻呼出的气息,让胡翘翘整个人都迷醉了。
……
浴室里,胡翘翘决定先下手为强,十分快速的把陈子均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而后,她朝思暮想的那个身体便呈现在她面前。
最后一件衣服落地,胡翘翘下意识地捂住双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瞄。
只一眼,她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直勾勾的盯着,目光一寸一寸的往下滑动,宽肩窄腰,流线型的后背,结实平坦的胸口……
比那画上的,还要好看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小狐狸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完整的相公,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呼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得厉害,快的甚至让她头晕目眩……
等胡翘翘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里衣,湿漉漉的长发正被一双温柔的大手细心地擦拭着。
这是怎么回事?
胡翘翘愣了半天,才问:“相公,我、我们这是……”
“娘子醒了?”陈子均语气温柔。
醒了?
后知后觉的小狐狸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片刻后,她整张脸都绿了。
好不容易相公答应了和她一起洗澡,在这么关键这么美好这么历史性的一刻——
她居然、竟然、就这样很没出息地激动晕过去了?
小狐狸顿时又羞又恼,抬手捂着脸,两条白嫩的长腿在床上乱蹬,“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好丢人呀!”
陈子均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没事,在我这里,不丢人的。”
但胡翘翘还是很郁闷。
除了丢人,她还好不甘心啊,才刚看了那么几眼……
想到这,胡翘翘的脑海里不禁又开始回味起刚才相公对她毫无保留的那一瞬间……
呜呜呜,不行啦,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又要晕过去了!
于是,胡翘翘委屈巴巴地叫了声:“相公……”
陈子均嗯了一声,继续有条不紊地帮她擦着头发。
胡翘翘抬起脑袋,手臂环住他的腰,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呜呜呜,人家刚才都没什么印象呀……我们再去洗一次好不好?”
陈子均故作严肃地摇头:“机会我给过娘子了,只能怪你不珍惜!”
胡翘翘一颗心都碎了,在床上不停打滚耍赖,半个时辰之后,陈子均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娘子,明天也可以洗的。”
胡翘翘的眼睛一下亮了,猛地从床上坐直,“相公的意思是,明天还和我一起洗吗?”
陈子均咳了一声,“看你表现了。”
“什么表现呀,”胡翘翘抱住他,对着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大口,甜甜地问,“这样表现行吗?不够的话,翘翘再亲几口,”
陈子均笑了,“行行,好了,乖乖睡觉。”
“好~”
胡翘翘眉眼弯弯,一扬手,一股微风便吹灭了蜡烛,然后拉着陈子均,和他一起躺下,依偎在他的怀里。
一想到明天还能和相公一块儿洗澡,她就忍不住心口发烫,连半点睡意都找不到,趴在陈子均的怀中,又是满心憧憬,又是满怀甜蜜。
过了会儿,她忍不住小声问:“相公,你睡了吗?”
陈子均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低沉的声音带着夜色般的温柔,“还没。”
“我们聊聊天吧?”
“嗯,娘子想聊什么?”
“相公,你给我讲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好不好?”胡翘翘略抬过身,用胳膊肘撑着头,好奇地问道。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哎呀,我想知道嘛。”胡翘翘软软地撒娇道,“以前我每次问相公,相公总说以后有空再说,现在还不能说吗?”
陈子均静了静,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他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思绪仿佛飘向了遥远的过去,“那是几年前,一个午后,我因为读书读得有些烦闷,便想着去山上走走,散散心……”
“然后呢然后呢?”胡翘翘追问道。
“然后,我就在山间的小溪边遇到了你。”陈子均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神色,“你当时正在溪边玩水,一身火红的衣裙,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真的吗?我当时真的有那么好看吗?相公会不会太夸张了呀~”胡翘翘听到陈子均这样夸赞自己,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嘴角忍不住上扬,却又故作矜持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当时就被你的美貌所倾倒,心神荡漾,久久不能自已。”陈子均看着胡翘翘,微微笑道,“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觉得动人至极,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你,想要了解你。”
“这意思是说,相公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吗?”胡翘翘迫不及待地问。
“是啊,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陈子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胡翘翘只觉得一股甜蜜涌上心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那娘子呢?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陈子均反问。
“我……”胡翘翘脸颊微红,小声地说,“以前的事情翘翘不知道,反正就是三年前,翘翘第一次看到相公,就喜欢上你了,不光是因为相公长得好看……嗯,反正就是喜欢相公了。”
“哦,原来是这样。”陈子均点点头。
“相公接着说呀,后来呢?”
“后来啊,”陈子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便上前与你搭讪,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为何孤身一人在此……”
他轻轻摸着她的长发,“当时你一点也不害怕我这个陌生人,直接告诉了我,你叫胡翘翘,就住在这涂山边,那天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到山上来玩儿的……”
“家?”胡翘翘似乎被这个“字眼”给触动到了,她蹙起眉,轻声问道,“相公,我以前还有家的吗?那我的家人呢,他们也是狐妖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陈子均神情一滞,过了半晌,才慢慢地说,“他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所以你一直没见到他们,不过,他们以后会回来的。”
“哦……”胡翘翘点点头,美目流转间,忽然瞥见陈子均的神情有些异样。她猛然想起,相公曾说过,他的家人都已不在人世了,而她还在这里追问自己家人的事。
顿时,胡翘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暗道不好,自己无心的话语,一定是触动了相公心底的伤疤。
一想到相公在因为她的话而黯然神伤,小狐狸的心仿佛都揪成了一团,她紧紧地抱住陈子均,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说了句:“相公,对不起,翘翘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翘翘不问了……”
陈子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我忘记了相公的亲人都去世了,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的……相公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胡翘翘咬着嘴唇,声音细若蚊呐。
陈子均一怔,半晌后,才缓缓说道:“没关系,都过去很久了,我已经不难过了。再说,谁说我没有亲人?我还有一个亲人呢。”
胡翘翘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谁呀?”
陈子均凝视着她的双眼,轻声说,“娘子,你就是我的亲人,不对吗?“
胡翘翘顿时愣住了,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原来……在相公心中,竟然已经将她看做他自己的亲人了吗?
是啊,就像她将相公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远不会抛弃和割舍,甚至已经视他为她的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样,相公也是这样看待她的。
所以,在他的心里,她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
这一刻,胡翘翘的心里瞬间被感动给淹没了。
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这个时候,平时总是在叽叽喳喳的小狐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千言万语仿佛都化作了泪水,胡翘翘紧紧地抱着陈子均,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眼泪拼命的往他身上蹭着。
过了许久,她才哽咽地说,“嗯,翘翘是相公的亲人,相公还有翘翘……”
陈子均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嗯,还有你。”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直到胡翘翘的泪水渐渐止住,陈子均才低声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嗯,相公晚安。”胡翘翘闭上眼睛,往陈子均怀里蹭了蹭,搂住他,才安心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