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看着四妖化身的尸首,法海低声念了一句佛号。
以他的实力,自然无需进一步确认,便能肯定它们已经彻底断气。
“难道,是五通妖的本体出事了?”法海拧眉猜测,却难以置信。
毕竟五妖中为首的那只六耳猕猴,已步入神通境,已是当世少有的强者,其余四妖的实力亦是同样不弱。
五妖联手,即便是他,胜算也不过六七成,何况,从方才四妖化身临死前的表现来看,他们的本体显然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人一举击溃,甚至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法海自忖,若换做是他自己,恐怕也无法轻易做到。
“能如此轻易地解决掉五通妖,此人绝非等闲啊……”法海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喃喃道,“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没听到他们方才喊着书生么?”玉珠儿边将手中剩下的半个鸡腿连肉带骨头一起塞进嘴里,边含含糊糊地说,“肯定是大坏蛋干的了!”
“大坏蛋?玉施主,这位‘大坏蛋’是什么人?”
“大坏蛋就是大坏蛋啊。”
“……”
玉珠儿蹦蹦跳跳地走到那几堆碎肉前,得意道,“让你们欺负我,吃掉你们。”
法海脸色一变,“玉施主,你要吃这些?”
“对呀。”
“妖怪的尸体,怎么可以吃?”
“我肚子饿了,猪牛羊的尸体能吃,妖怪的尸体自然也能吃。”
“玉施主……”
“哎呀,和尚,你就是太迂腐了!反正他们都已经死了,不吃白不吃,浪费多可惜啊!”说罢,玉珠儿又眨巴着大眼,振振有词,“何况,他们都是坏妖怪,吃坏妖怪,就是做好事,积功德,不是么?“
法海无奈地叹了口气。
……
……
此刻,大江南北,无数座供奉着五通神像的庙宇,原本香火缭绕,烛光摇曳,一片肃穆神圣,但此时也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咔嚓!咔嚓!”
供奉在神龛中央的五通神像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紧接着,它们轰然崩塌,化作一地碎石。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了无数信徒的惊慌失措。
而五通神庙,也一直是不少正道修士们关注的目标,在发现这一幕后,修士们亦是纷纷哗然。
“五通神像……碎了?!”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五通妖他们……”
“事关重大,必须立即上报宗门!”
……
与此同时,长陵城内的修士们却无暇再关注今夜渡劫之人的身份了,所有人的心思,全都落在五通妖之上。
不少宗门就近派出人手,前往附近的五通神庙核实。
得到的结果,依然一致。
所有的五通神庙之中,所有的五通神像,全都化作齑粉!
答案不言而喻。
这五个邪神作恶多端,如今伏诛,自然是人心大快。
然而,更让修士们好奇的是,究竟是哪位大能,竟能如此云淡风轻地便将这祸乱世间多年的五通妖神,彻底抹除?
可惜,这个问题,始终没人能给出解答。
就连天星宗的天机星主,尝试用天机盘推演了数次,也依旧没有获得任何线索。
……
而这一切,胡翘翘浑然不知。
这会儿,她正兴冲冲地从山洞中飞出,打算立马回家,好跟自家相公分享渡劫成功的喜悦呢。
她一愣,“咦?”
不知何时,外面竟笼罩着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清。
胡翘翘心中疑惑,径直朝前飞去。
怪了,无论她怎么飞,怎么绕,却似乎都在这迷雾中打转,始终无法脱身。
“这可怎么办啊?相公还在家等着我呢!”小狐狸急的直跺脚。
奇怪的是,原本浓厚的迷雾,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焦急,竟奇迹般地消散了。
胡翘翘心头一松,辨明方向后,轻点足尖,朝着长陵城的方向御风而去。
如今的她,可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妖了,凝珠成功后,她实力大涨,如今御风而行,速度不知比往日快了多少倍。
大地在她脚下飞速掠过,耳边风声呼啸,原本半柱香的路程,现在盏茶的功夫便能抵达。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夫君,胡翘翘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恨不得立刻飞到陈子均身边,扑进他怀里好好撒个娇。
很快,长陵城遥遥在望。
这时,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抹淡淡的红晕渐渐渲染开来,将原本深蓝色的天空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胡翘翘远远望见城门处已有人影晃动,她怕惹人注意,连忙收敛了气息,又施展隐身术,悄无声息地朝自家宅院飞去。
半路上,她忽然看到一个挑着豆腐担的小贩急匆匆地从胡同里走出来,或许是赶时间,步子迈得有些大,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滩积水,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眼看着就要摔个四脚朝天。
胡翘翘见状,想也不想便轻轻挥动衣袖。
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将小贩托起,那担子也稳稳当当地落回了他的肩头。
小贩只觉得一股清风拂过,身子便轻飘飘地站了起来,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样,只当是自己运气好,没摔个狗啃泥,便又乐呵呵地挑着担子继续赶路去了。
胡翘翘目送小贩离去,唇角忍不住弯起一抹愉悦的笑,心中暗自得意。
“嘻嘻,做好事不留名,翘翘是真正的好妖怪!”
心情大好的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轻盈地飞过长陵城的大街小巷,最后,飞进宅子,轻轻巧巧地在小楼前落下。
正要上楼,胡翘翘忽地想到什么,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面精致的银镜,仔细端详。
镜中人儿发髻微微散乱,衣裙上沾了些许泥土,甚至还有些地方被天雷劈出了焦黑的痕迹,露出些许雪白的肌肤。
“呼,好险……”小狐妖长呼出一口气,连忙开始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否则,若是让相公见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一定会心疼不已。
她细心地将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之后,又照了照镜子,方才放下心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喜悦,唇角高高地翘起。
“嗯,这下没问题啦。”
然后,她提起裙摆,脚步轻快地上了楼,来到卧房前,轻轻推开房门。
“相公!”
然而,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怪了,相公不在卧室,会去哪了?
胡翘翘心中疑惑,又快步走到书房。
“相公?”
依旧没见到陈子均。
胡翘翘突然有些不安,她飞快的跑到了园子里。
有时候,相公起得早,也会在园子里照顾那些花花草草。
但走遍了整个园子,她依然没见到陈子均。
小狐狸的脑子里突然炸开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相公……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相公!”
“相公!”
她四处张望着,跑着,叫着。
声音都有些颤抖有些变调,更带上了一丝哽咽。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娘子,怎么了?”
胡翘翘的心脏瞬间停跳,猛然回头。
陈子均正站在她的身后,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她连忙扑进陈子均怀里,像只迷途了许久不知所措的雀鸟,忽然寻觅到了熟悉的巢穴,委屈和后怕化作泪水,模糊了视线。
“相公,你去哪了!”
同时双手紧紧地抓着陈子均的衣襟,生怕一松手,他又会消失不见。
陈子均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抬起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我担心娘子渡劫回来会肚子饿,便去买了些吃的。”
胡翘翘闻言一怔,视线落在陈子均的另一只手上,才发现它正拎着食盒。
“吓死翘翘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陈子均问。
“我还以为相公出了什么事……”胡翘翘犹豫了一下,小声说。
其实她心中更害怕的是,相公忽然不要她了,抛下她一个人离开了。
陈子均微微笑了笑:“不会的。”
“嗯,相公没事就好。”胡翘翘放下心来。
陈子均将她搂在怀里,关心地问,“娘子呢,有没有受伤?”
胡翘翘乖乖摇头,“翘翘没什么大碍。”
紧接着,她又开心起来,甜甜地道,“相公,我成功凝成妖珠了哦,”
一双妩媚的大眼睛亮闪闪的,一副“相公我厉害不厉害,快点夸我”的小表情。
“好了好了,知道我们翘翘最厉害了。”陈子均笑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片静谧温馨。
两人温存许久,才一起去吃了早饭。
……
……
渡劫成功,胡翘翘和陈子均便都去了一个大心事。
又是几天过去。
乡试的前一天。
胡翘翘在替陈子均清点要带去考场的东西。
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自然是必备之物,但用来乡试的,和平时用的又有些区别。
为了防止作弊,考生们所用的砚台比寻常砚台要薄上许多,水注也必须是瓷所制,毛笔的笔杆则必须是空心的,若不满足条件,就会被以作弊论,取消考试资格。
因为乡试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一共九天,所以陈子均又准备了替换的几套里衣、棉布巾、睡觉盖的小毯子、用来防蚊虫的香茅、棉花做的耳塞,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煤油炉,用来烧点热水,或是热点干粮之类都很方便。
这几天,长陵城中处处都是卖粽子和桂花糕的。
粽子取的是“包中”的吉祥意头,同时,它们还会被包制成状如毛笔的造型,在糯米中放置枣子,意为必中、早中。
桂花糕则是取的“蟾宫折桂”这个彩头。
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状元饼、及第粥、猪蹄膀(提榜),也是考前最受欢迎的几样美食。
胡翘翘便在陈子均要带入考场的行食物中,除了一些干制的豆角、腊肉、大米、咸鸭蛋之外,还放入了几盒桂花糕和状元饼,以及一小罐蜜饯。
“这些点心都是不容易坏的,相公考试的时候饿了,就可以吃……”
“啊,险些忘了带一些桐油,用来点火。”
“还有,考场里会不会很冷啊?相公,要不要带件厚点的衣服?”
”对了,还有雨伞,以防万一,如果碰到下雨,而号舍又会漏水就麻烦了。“
……
陈子均看着眼前胡翘翘如同小蜜蜂般忙碌的身影,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娘子准备的自然都是好的,你看着办吧。”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伺候着相公~”胡翘翘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低落了几分,“只是这乡试一去,就是九天……唉,这几天看不到相公,翘翘一定会很想很想相公的……”
从她有记忆以来,都没和相公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
陈子均看着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心亦是软了几分。
“傻丫头,九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希望如此吧……”胡翘翘闷闷地答道,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又是精神一振,眨巴着大眼看向陈子均。
“相公,你说过,等乡试以后,我们就可以行那夫妻之事了,是不是?!”
陈子均轻咳了一声,“娘子倒也不用问得如此坦率……”
“不行,”胡翘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里面满是期盼,“不听到相公的肯定回答,我不放心!”
“……”
“是不是呀,相公?”
“哎呀,娘子……”
“到底是不是呀,你快点回答翘翘嘛~~”
“好了好了,是的。“
“嘻嘻……“
得到想要的答案,胡翘翘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连带着即将到来的乡试,也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夜幕降临,陈子均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考场。
乡试在次日凌晨开始,所以,考生们都是在头一晚就去考场。
到了之后,还要排队通过各种检查,之后再进入考场,在里面等待着考试的正式开始。
在临出门之前,胡翘翘又扑到了他的怀中,依依不舍,缠绵悱恻,哀哀怨怨。
“相公,翘翘舍不得你……我送你到考场门口,等你进去再回来,好不好?”
陈子均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叹了口气,“我也舍不得娘子,可那儿大多都是年轻男人,不合适你抛头露面。”
“……”胡翘翘闻言,神色一黯,忽地目光一亮,“要不这样吧,翘翘变回狐狸,再和相公一块儿去,这样就没关系了。”
陈子均微微一怔,“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呀!“她身子一晃,便成了一只从头到尾只有两尺来长的小白狐,然后很灵活地一跳,便落在了陈子均的肩头,得意地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相公你看,如此一来,翘翘不就能和你一起去了么?“
她用毛茸茸的脸儿轻轻摩蹭着陈子均的耳朵,撒娇道,“好不好呀相公?”
陈子均心头一软,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瓜,“好吧,走。”
片刻后,一人一狐便来到了考场门外。
此时的考场外,已经是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
放眼望去,大多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有些年纪稍长些的,甚至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人,想来是之前屡试不中,这次再来碰碰运气。有的扎堆低声议论着什么,有的独自一人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陈子均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一方面是他长得太过俊美,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肩膀上蹲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偶尔还晃动一下身后毛绒绒的尾巴,灵动可爱,实在惹眼得很。
“咦,那边可是陈兄?!”
“陈兄,陈兄,我们在这里!”
两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陈子均循声望去,只见崔源和穆士铭正朝他这边走过来,脸上都带着几分兴奋之色。
“真是巧啊,又见面了。”穆士铭笑着拱手道。
“崔兄,穆兄,别来无恙。”陈子均也拱手回礼。
两人这才注意到陈子均肩上的小白狐,皆是一愣。
“陈兄,这是……”
“哦,它是我家养的宠物。”陈子均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陈兄的宠物。”两人点点头,又有些好奇,“可陈兄怎么将它带到这里了?它必然是不能进考场的,到时候,该怎么办?”
“无妨,”陈子均微微一笑,“它极通灵性,认得回家的路,待会儿让它自己回去便是。”
小白狐眨着乌溜溜的眼珠儿,点点小脑袋,似乎在赞同他的话。
“这小家伙,原来这么聪明啊!”崔源越看这小白狐,越是心中喜爱,伸出手,想要摸摸它,却被陈子均侧身躲开了。
与此同时,小白狐也冲着他呲了呲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他。
崔源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讪讪地笑道:“哎哟,这小家伙,还挺凶的……”
“它有些认生,除了我,谁也不让摸。”陈子均笑了一笑,边说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白狐的毛发。
小白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用脑袋蹭着陈子均的掌心,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凶巴巴的模样,简直比最温顺的小猫咪还要乖巧几分。
看到这一幕,崔源和穆士铭都羡慕不已,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若有机会,也去寻一只同样的狐狸作为宠物,没见这附近的考生们,一个个盯着这里,都羡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么?
穆士铭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陈兄,你的考牌号是多少?”
在前几天,各人就已经将自己的考牌号给领到了手,所以各自的座位也是清楚的。
“我的考牌号是丁酉三号。”陈子均回道。
穆士铭说,“我的是甲子二十三号,有些远呢。”
陈子均看向崔源,“崔兄呢?”
“啊?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崔源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长吁短叹。
陈子均挑了下眉:“怎么了?难不成你的号舍风水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糕透顶!”崔源欲哭无泪,“我的号舍就在茅厕旁边,这几天天气又有些热,到时候那味道……呕……”
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模样,陈子均和穆士铭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白狐也抬起爪子,捂着嘴巴,发出吃吃的笑声。
崔源冲小白狐瞪着眼,故作凶恶地大声道,“哼,你这小东西,也竟也敢笑我!”
小白狐被吓了一跳,哧溜一下钻进了陈子均的衣襟里,只露出一对大眼睛,无辜地眨巴眨巴。
等了片刻,见崔源没有动静,知道他只是吓唬它,于是又跳了出来,对他张牙舞爪,比比划划地叫着,像是在反驳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乱?”穆士铭和崔源探头探脑地朝人群外张望。
只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身由上好的紫檀木打造,车厢外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车帘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四角挂着金丝流苏,随着马车的行驶轻轻摇晃,更显得华丽非凡。
紧接着,马车在考场门口停下。
一个身穿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从车厢内走了下来。
此人约莫二十出头,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傲气,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倜傥。
身边的人群中也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竟是陆公子来了!”
“我就说嘛,谁有这么大的排场?”
“听说此人文采斐然,得了长陵郡主的青睐,这辆马车,便是郡主特意赠送给他的礼物……”
“果然不愧是郡主,出手如此不凡。”
显然,这年轻男子在长陵城内的名气不小。
陈子均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神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见到他的表情,崔源和穆士铭还以为他没听过这人的名头,连忙一边一个地凑到陈子均耳边,小声道:“陈兄,这人叫陆长轩,是长陵城有名的才子,诗文都是一流,不少人都认为,他必然是今年的乡试解元!而且,他还是咱们长陵郡主面前的红人,据说这辆马车,就是当初他做了一首好诗,得了长陵郡主的赏识,然后赠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