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姗摸摸脑门上够长够厚的刘海,她觉得这是涂三妹的心机,用大刘海,当成厚脸皮用。
她现在一脑门问号,可不能离开,至少也得弄清楚了再说。
“凌漾的房租交到什么时候?”
汪大娘皱眉,大嗓门吼:“你想干啥?”
屠姗义正言辞:“租房时间没到,你要么退钱,我要么住满,你自己选吧。”
汪大娘一脸哔了狗的恶心愤怒:“你他娘的脸皮还能再厚点吗?你把老娘屋子里的家具卖了换钱吃饭,把老娘的屋子弄成茅坑,老娘没找你赔钱,你他娘的还敢找老娘退钱?给你脸了是不是?”
屠姗退远了些躲避汪大娘的口水,摸摸脑门,很好,她有刘海护体:“反正要么退钱,要么住满。不管是东西,还是你们的吃食,我相信凌漾肯定赔过了,你们别想坑我。”
确实赔过了,凌漾就不是个会占人便宜的人。
汪大娘气得脸都绿了,这是赔不赔的事吗?
这是她不想看见她这个祸害的事。
但涂三妹现在还顶着凌漾媳妇的名头,正式离婚前都有变数。
哪怕是看在凌漾的面子上,她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行,涂三妹,你这屋子就剩三天了,三天后你要再哔叨,老娘扒了你的皮。”
屠姗失望,只有三天了吗?不是到月底吗?
但也不是不行,正好被休回家,她可以好好的会会前婆家。
回去前,她得做些准备,毕竟她发现涂三妹的记忆好像不怎么完整,总是断断续续的,这具身体也有些弱了。
三天时间,应该够。
“行。”
汪大娘看屠姗应得这么干脆,直觉有鬼。
狐疑的审视了她许久,看屠姗一脸淡定,才冷哼一声离开。
其他大娘婶子,为汪大娘的决定很是不忿,看屠姗的眼神带着刀子。
屠姗觉得刘海再厚,都有些挡不住这些眼刀子,不敢再待下去,脚步匆忙离开。
走出院子,还能听到身后吐口水的声音。
挺直的背脊,悄悄弯了下来,吐口浊气,紧绷的精神放松。
无力感和饥饿感紧随而至。
屠姗膝盖一软,差点摔个大马趴。
她惊觉想起,涂三妹是病死的,因为忙着贴大字报,不吃不喝也不看病,生生把自己折腾死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还忽冷忽热,伤风感冒应该挺严重。
当务之急,是找药活命。
抬起手,掌心朝上,调动身体里的能量,绿芽在掌心缓缓凝聚。
屠姗惊喜,末世里觉醒的木系异能也跟着回来了,真好。
虽然不到全盛时期的一成,但只要多吃,多吸取空气和食物里的木系能量,必定能恢复到全盛时期。
有了异能,又多了一层底气和保障。
住宅区外面不远就是荒郊树林,她这副身体走不远,只能先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病死的身体太差了,步子一步比一步沉重,好不容易走到林子里,除了零零散散的几棵歪脖子树,哪里有吃的。
就是树上掉下的叶子,都被人一片不落的弄回家当柴火了,这里只有土能吃。
明晃晃的太阳晒得她头晕目眩,远处的大山都有重影了。
咬着牙又往前走了一段。
运气好,找到一些被挖过的野菜根茎。
屠姗掌心覆在根茎上,输出异能,即将枯死的根茎重获新生冒出点点绿芽,再慢慢长大。
婆婆丁,是野菜,也是草药,清热解毒。
等它长到最好的状态,屠姗直接生吃。
苦味在嘴里蔓延,她倒是面不改色。
末世比现在安定的环境,日子更不好过,吃食更稀少,为了活下去,什么苦都吃。
婆婆丁这点苦涩,根本不算什么。
吃掉嫩叶之后,又催生了三次,直到根茎再也承受不住能量直接化成粉末,屠姗才遗憾收手。
异能催生出来的东西,效果要比自然生长的好上百十倍,不管是吃还是吸收,都更有利于她积攒异能量,恢复体质。
婆婆丁那点清热解毒的功效,被异能放大后,身体里的病毒被杀死百分之八九十。
烧退了,不再头重脚轻,暑热都散了不少。
虽然异能用掉大半,肚子没填饱,但身体不再那么难受。
屠姗长吐一口浊气,有精神了,她想去看看父母。
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就是她魂体消散的那天。
梦里,父亲被涂亮打死,那是她的臆想。
她消散的时候,父亲还活着,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想到可能出现的梦里场景,屠姗急切起来。
她如今住的地方在州城北面,是涂三妹多次闹着要随军,凌漾不堪受扰特地给她在这租的房子。
抬眼望去的连绵大山里,就是凌漾工作的军区。
因为是离凌漾工作地方最近的住宅区,才安抚住没能住进家属院的涂三妹。
其实离军区也有一二十里路,还是三步一关卡的山路,涂三妹想去也不容易。
何况军区不是谁都能进的。
而屠姗爸妈被涂亮安排在州城东区的平民窟做最脏最累的活。
这边过去要横穿整个州城,有公交车,但屠姗没有钱,只能走过去,加上异能慢跑,都花了两个多小时。
到的时候下午一点左右,父母居住的公厕外,屠姗看到相互搀扶出来的两老。
好似比记忆里更加憔悴苍老,身形佝偻,头发花白,步履蹒跚,一脸的青紫红肿,皮开肉绽。
父母年龄大了,半年来,又遭受各种谩骂殴打,承担繁重的脏活累活,还有心理上的创伤,身体早就垮了。
这一顿打,几乎要了两老大半条命,能直立行走,全凭一口气支撑。
但即便这样了,他们还是得去扫大街,掏厕所,接受所有人的审判和折辱。
屠姗眼眶发热,还活着,爸妈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涂亮欠他们一家的,她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涂三妹?”屠父疑惑出声。
屠父屠母对涂三妹没有太多怒意,他们曾经了解过涂家,对涂三妹的境况,多少有些了解。
涂三妹也没有对他们对屠姗做过什么。
所以涂家的所作所为,他们没有迁怒到涂三妹身上。
但涂三妹终归是涂家人,见到了,给不出笑脸。
屠姗飘远的思绪被屠父一声喊了回来,抬头对上屠父疑惑和厌烦的眸子,慌乱了一瞬,她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父母跟前。
又忍不住欢喜,急急开口:“爸妈,我回来了。”
原本只是不待见的夫妻俩瞬间变脸。
屠父怒声质问:“涂三妹,你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是你爸?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屠姗急忙解释:“爸,我不是涂三妹,我是屠姗,你的珊珊啊。”
夫妻俩神情瞬间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