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远奋笔疾书,写了一个小时,整整十张纸,满满当当,可见这畜生做了多少缺德事。
拿到东西,屠姗扫了几眼,其中有很多是关于黑诊所的事,黑诊所如何运营,如何联系上黑诊所,黑诊所里有什么人,怎么分工,都写得很清楚。
但黑诊所的成立,他不知道。
而且他所知道的黑诊所人员,也只是表面的几个,背后真正老板并不清楚。
没工夫再跟邱远墨迹,扭头就走。
邱远在后面叫嚣,交代屠姗一定要把东西送到她领导手里,替他美言几句,放他出去。
屠姗表示保证送到。
她刚走到门口,就遇到着急忙慌跑回来的徐志和李豪。
“三姐,你在正好”
屠姗问:“是有行动了?”
两人点头:“在调查枭哥的时候,不小心走漏了消息,队长担心人员逃跑,或是伤害人质,需要提前进行抓捕,我们回来调人的。”
“都调查到了些什么?”
“那个枭哥的身份我们调查清楚了,州城本地人,混混出身,以前也开D场,后来管控严格,他就转到了地下。
父母早亡,没有亲戚朋友,也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外面养了不少女人,但都是些金钱交易的买卖。
至于为什么和黑诊所扯上关系,还没调查出来。
黑诊所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查,但凌漾哥回来了,他意外得到些黑诊所的信息交给了队长,知道了些基本情况。
邱远那边已经证据确凿,不管他开不开口,都出不去了。
乔老四那边也没有什么问题,河山大队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泗桥船舱那边,葛警官负责。
队长让我们回来调三队人,一队三姐你负责,去河山大队,务必保证所有人无辜人员安全。
我们带两队人,一队抓捕枭哥,一队抓捕已知的黑诊所参与人员。”
凌漾?
屠姗没想到还有凌漾帮忙,那个狗男人偷摸回来,又偷摸走。
现在是任务完了,还赶巧遇上了黑诊所?
没工夫想他是不是真的巧合,道:“行,河山大队交给我,你们把这个带给领导,关于黑色诊所和邱远相关团伙的信息,对抓捕有利。”
徐志李豪看了一眼,无比震惊,这些比他们一大群人,辛辛苦苦好几天调查到的都多。
“三姐,你太牛了。”
屠姗得意:“那可不,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演戏得来的,行了,走走走,调人干活。”
两人好奇什么演戏,但也知道不是问话的时候,三人出发行动。
这一晚的州城,注定无法平静。
河山大队。
知青所。
柏家人拿着锄头,扁担,镰刀,警惕围在四周的所有人。
河山大队村长马季常神情阴冷,长满沟壑的老脸上,带着高傲和鄙夷。
“柏山,我劝你别自寻死路,我们只是依照规矩,惩治几个不听话的知青而已。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到些闲言碎语,误会我们。
现在,你们只需要离开,回你们的鱼山大队,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如果你们冥顽不灵,坚持和我们作对,公然挑衅组织威严,那我可不能再心慈手软。
你们,和这些不知所谓,试图扰乱公共次序,离间社员和知青之间关系,破坏和平的人同罪论处。”
楚玉躺在柏大娘怀里,浑身青紫,血肉模糊,意识还在,但说不了话,也动弹不了。
愤怒的看着人群里,原本死气沉沉,生无可恋,现如今贪婪,瑟缩,心虚的知青邓丹丹。
上午劝说他们做认证时,她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
结果转头,她就去告了密。
下午,一群人蜂拥进知青点,二话不说将他们所有人都堵在屋子里,拳打脚踢。
尤其是她,那些人好似为了杀鸡儆猴,专将她拎出来,不单单是殴打,他们有意折磨她,警告其他人。
要不是柏家人赶到,她怕是早死了。
不知道河山大队的人给邓丹丹许诺了什么,她如今倒是不再死气沉沉,甚至为了活,不惜出卖所有人。
可惜,蠢,愚蠢,蠢不可及。
河山大队不是单纯的拐子窝,来了这里的人,除了死,没有其他离开的方式。
她以为别人许诺她的自由,好处,会在事情结束后兑现。
殊不知,那时候,就是她的死期。
“三……三……”柏大娘贴着耳朵在楚玉耳边听,听不清字,只能听出个大概的音。
看楚玉虚弱得随时要咽气,柏大娘忙安抚:“好孩子,别怕,没事的,别着急,有我们在,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的。”
柏大娘也无奈,昨天屠姗突然来找她,跟她打听河山大队的事,她就知道有情况。
所以屠姗离开后,她就让家里的小子盯着这边。
没想到还真给盯到了事。
来不来这个问题,全家也考虑了许久。
是对屠姗的信任,让他们决定过来的。
柏山不受马季常的威胁,冷声道:“我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只知道,现在,不再是以前,可以任由你们动用私刑的年代。
他们要是真的有错,可以向上反应,让知青办,让公安来处理。
你们直接动手把人打得半死,甚至想打死,不是在惩罚犯错的人,是在草菅人命。
我一个庄稼老汉,没文化,没见识,更没什么本事权利,唯一有的,就是良心。”
“良心?”马季常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良心值几个钱?能吃还是能喝?能让你一家穿新衣还是能去上学?
你们一家勒紧裤腰带过苦哈哈的日子时,良心有给你带来什么吗?
柏山,别装好人,一把年纪了,给自己留个后。”
柏山大怒,畜生,竟是拿他一家人的性命相要挟。
“马季常,你当真要这么丧心病狂?帮着乔家害死了邢家几十口人不算,所有不听你们话的人,你都要弄死?你不怕遭报应吗?
亏得当初邢家对你们多有照顾,十里八乡,租子收得最低,逢年过节,还给你们改善生活,送肉送布,家里人病了,还帮忙找大夫看诊。
我听说你马季常还小的时候,差点病死,就是邢家人请来大夫救了你。
马季常,你当真是个黑心浪费的白眼狼。”
马季常脸色微变:“柏山,你别血口喷人,邢家的事与我何干?邢家的恩情,我也从来没忘过。
邢家出事,我很痛心,但我能做什么?
现在说的,也不是邢家的事。
我是河山大队的村长,也是大队长,村子里所有违法乱纪的事,都归我管,别废话,赶紧滚,否则连你们一起抓。”
柏山不动,马季常怒喊:“把他们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