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进入耳中的陌生语言,让还在思考关于圣女事情的勇者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有些磕磕绊绊地回答:
“是,是的,虽然只是切磋,并没有完全分出胜负,但兄长说是我赢了…”(月人语)
听到勇者的回答声,母亲脸上的表情并未有明显的变化,但那月色的眼瞳却是微微一颤。
本以为再也不会从他人口中听到的,蕴含着神秘的语言在室内回响。
尽管两人交谈的内容平凡无奇,却让室内的柔和灯光似乎变得更加纯净,一丝皎洁的纯白光辉在无声中漫开。
在这样的光芒照耀下,母亲那粉紫色的头发中隐隐闪现出几缕银白,虽然纯净,却也显得斑驳而突兀。
紫发并非罕见的发色,士官长、巡游主教等许多勇者见过的强者都有着相近的发色。
这种相对暗沉的色调,不代表哪家的血统,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能属于普通的平民,也可能属于天赋过人、足以迈入四转的职业者。
但现在,在月色光芒的映衬下,母亲那普通的长发却给了勇者一种难以忽视的不自然感,不像与生俱来,更像是经历过某种劣化后,褪色成现在的模样。
“怎么了吗,母亲?”(月人语)
注意到母亲的沉默,勇者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询问。
“不,没什么。”
没有就勇者的胜利发表意见,母亲垂下眼帘,避开了勇者的视线,转而重新用通用语说道:
“……能让我再看看吗?你之前给我看过的那个印记。”
勇者依言照做,魔力流转至眉心,代表禁忌传承的月相印记缓缓浮现而出,散发着朦胧的光辉。
在昨天,她曾悄悄找机会,趁着父亲出门,把这个印记展现给了母亲看,算是为了这次谈话做了提前准备。
因为爷爷的忠告,她原本还有些担心,母亲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但她刚才从书房出来,父亲好像也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看来母亲并未对父亲透露关于月人的事。
所以她就直接过来找母亲继续商量了。
母亲月白色的瞳孔怔怔地凝视着印记。
过了一会儿,她从座椅上缓缓起身,腰肢前倾,伸出手去,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勇者的眉心。
指尖的触感温暖,带着难以察觉的些微颤抖。
勇者双手放在膝上,乖巧地坐着,没有出声抗拒。
她感受着眉心传来的些许悸动感,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
“月光的指引……让我和你的父亲相遇。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然后,勇者惊讶地看到,母亲眉宇间那份从未消失的冷漠感,似乎淡去了一些,整个人的脸庞看起来柔和了许多,甚至让勇者觉得有些陌生。
但这份柔和并没有持续太久。
母亲重新坐回座位,神情渐渐变得失落,语气轻得仿佛自言自语:
“但……歌里所指的会是你吗?”
她垂下头去,声音中带着不确定与不自信。
“还是说……我已经失败了,只能祈祷其他同胞的成功?”
【救赎之歌的孩子们(同时影响数量与质量,5-少于3,50+大于10,90+有王室成员)】
D100=d100(29)=29
看着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从未见过的模样的母亲,勇者定了定神,轻声询问:
“母亲是从白之月上来的吧?你的故乡,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母亲沉默了片刻,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划过,然后重新抬起头来。
“……算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吧。”
她的语气平淡下来,月瞳中带着一丝探究地看向勇者。
“不过在那之前,不先跟我说一下,你的那份传承是在哪里得到的吗?”
闻言,勇者全身一个激灵。
【勇者接下来的行动——】
1.谎言
2.沉默?
3.无邪
4.支支吾吾
5.1
6.2
7.3
8.4
9.承诺交换
10.大成功/大失败
D10=d10(6)=6
她抿紧了双唇,眼神闪烁,露骨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母亲的目光。
虽然她之前主动展现过传承的印记,但并没有提及它的来源。
“不能说,还是不想说?”母亲轻轻挑了挑眉头。
“你身体里有不少来自外部的魔力印记,如果是不能说,那就是在获得传承的同时被下了禁制。”
母亲的月瞳中透出理智的光辉,目光从勇者那眉心的弯月、纤细的锁骨、微微起伏的胸膛、甚至套着环饰的脚踝上一一扫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细细观察一遍。
作为子爵夫人,与几乎对府内各种琐事毫不在意的父亲不同,母亲将子爵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在城内贵族圈中一直以手腕强硬、管理得当著称,可谓有口皆碑。
【母亲 LV】
D18+55=d18(10)+55=65
“而后者,不想说的话,就是你认为这个来源不适合告知给我,或者不适合让你的父亲知道……”
勇者的表情一僵,猛地闭上了眼睛,绷紧脸庞,不展露半点反应。
见状,母亲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嘴角。
“既然你不想说,那也没关系。
“我会告诉你白之月上发生了什么,但我并不期待你会采取什么行动。
“原本我以为歌谣里所指的会是你哥哥,但结果却是你先一步接触到了我们的故乡。
“无论如何,我和你父亲的相遇并不是错误的……”
紫发斑驳的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真的是歌谣里预言的英雄,那现在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在你拥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命运自然会指引你前往高天之上。”
母亲顿了顿,垂下眼帘。
“……如果你不是的话,那至少我的后代会知道,她曾有过另一个故乡。”
说完这句,母亲的眼眸中闪过微光。
她轻轻拍了拍手,室内的光芒便黯淡下来,屏蔽外界干扰的结界也随之展开。
然后,母亲用月人语开始了她的叙述。
高等语言讲述的神秘,化作纯澈的月光,在房间中荡漾开来。
【白月之灾】
1.熄光
2.间隙
3.灰星
4.引力
5.疯狂?
6.黑域
7.失心
8.异化
9.遗传
10.大成功/大失败
D10=d10(5)=5
→☆→☆→☆→?←★←★←★←
爷爷交给勇者的禁忌传承之中,虽然有着月人语的字典和发音,还有一些关于月之都的客观描述,但说到关键部分时却往往语焉不详,比起完整的见闻日志,那更像是一部被编辑大刀阔斧修整过的幻想小说。
以前和挚友闲谈时,她偶尔会跟勇者谈论那些游吟诗人所讲述的流行故事。
那些广为流传的浪漫传说,确实可能存在历史原型,但经过反复加工后,已经变得与现实几乎毫无关联。只要细细品味,就能发现故事中透露着浮夸或者虚假的味道。
而一开始解析关于月相印记中的传承记忆时,勇者也直觉般地感受到了那股加工过后的虚饰感,仿佛留下这份传承的先祖,刻意遮掩了某些核心信息。
并非是添油加醋让故事更精彩,而是为了埋藏某种秘密。
所以虽然勇者通过传承学会了月人语,除了禁咒以外的其他内容也读了个七七八八,但哪怕解析过半,她对月之都的印象却依旧朦胧,看不真切。
如果不是从湖中圣剑那里获赠了人鱼公主的海图,勇者甚至没看出来,这禁忌知识的本质,其实是祖先的航海日志。
然后现在,在综合多方的情报后,她能大致猜出来,传承里所缺失的部分都指代什么。
像是开篇的登月部分,缺失的信息显然是关于远海的月之桥传送阵。
之后的记载中,那些隐藏的片段,指向的应是月之都遭遇的灾难真相。
而此刻,母亲的讲述,成为了解开迷锁、通往完整过去的钥匙。
母亲的话语如涓涓细流,平淡地讲述着她那天上的故乡,那失控的疯狂与崩塌的过去。
这些话语流入勇者的脑海中,就宛如炼金术中的催化剂,与她传承的禁忌知识、以及她血脉与深渊深处的因素,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自身的内部有一道大门缓缓开启,勇者的瞳孔一震,翠色的眸子变得浅淡下来,如同一轮朦胧的翠月。
与此同时,她眉心的月相印记也开始缓缓移动,从弦月逐渐向满月转化。
月亮,比太阳更加温柔,又比群星更加亲近。对于大地上的众生来说,高悬天际的双月,往往是最让人感到亲切的星体。
虽然同样难以触及,但她们的辉光温柔,不像太阳那般灼烧眼球、干旱大地、带来死亡;而相比群星的遥远与微小,她们的存在又是那么巨大、清澈而又明亮。
但这份亲切中也隐藏着神秘,尽管王国历史上有无数天文学家对她们一往情深,但这份单相思的钟情,却一直未能揭开她们的面纱。
无论是吸引了最多目光的纯白之月,还是存在感相对稀薄却不容忽视的灰烬之月,她们的性质、构成、以及魔力环境,都只存在推论,真相始终是谜团。
在这片土地上,无数双眼睛仰望着她们,为她们的光辉倾倒,却始终无法得见她们的真面目。
不过,在魔力潮汐所掀起的命运波浪中,总会有一些人机缘巧合地触碰到那些本不应在此刻被知晓的隐秘,然后散发出让猎识者孜孜不倦地追逐的香气。
而现在,母亲的话语在勇者脑海中化作钥匙,轻轻打开了某扇门,唤醒了隐藏在禁忌传承中的更多秘密。
禁忌的知识开始补全自身,碎片化的传承记忆开始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随着月相印记的逐渐圆满,勇者也开始触碰到那遥远的、被掩埋的过去。
【灾害的具体形象】
1.光
2.龙
3.雾
4.魔
5.梦境
6.低语?
7.尘埃
8.安价
9.不可名状
10.大成功/大失败
D10=d10(6)=6
母亲平淡而深入的讲述、人鱼公主的海图、家族的禁忌传承……
一切的线索、一页又一页的历史,仿佛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联在了一起。
勇者眉心的月相印记在微光中变得圆满,散发出柔和的辉光,而在那月芒深处,一本完整的书籍悄然成形,静静等待着初次的阅读。
勇者屏住呼吸,然后将其翻开。
然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曾经纵横大海的先祖所写下的第一句话。
这是连王国天文台那些最珍贵、最隐秘的文献,都不敢确凿地提出的结论。
——月之背面上,生活着人类。
【月人的文化特征】
1.艺术
2.封闭
3.战争
4.观察
5.魔导
6.无垢?
7.原始
8.不变
9.信仰
10.大成功/大失败
D10=d10(6)=6
→☆→☆→☆→?←★←★←★←
【先祖的航海日志】
难以置信,月之背面上,竟然生活着人类。
当我们的船通过月之桥,跨越天海,抵达白之月的背面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宛如与月面融为一体的洁白都市。
那座都市,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其实建造工艺也算不上巧夺天工,虽然肯定远胜于王都,但放在白之月这种未有前人踏足的神圣之地,未免缺少了一些震撼感。
但在当时,我们并没有感到失望,而是纷纷屏住了呼吸,被那都市的存在摄去了心神。
第一印象,说起来其实也很普通,就只有两个字:
——干净。
这座都市的洁净,超越了一切言语可以描述的极限。
即便是在风吹雨打的海船上,魔法也能帮忙维持一定程度的清洁,法师塔里几年不打扫也是常事。
但再高超的技艺,也不可能让一大片区域都做到一尘不染,那样实在是浪费精力,也毫无必要。
然而,这里没有半点污秽。
就算让一百个女仆,花上三天三夜去清洁仅仅一个房间,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洁净。
比天空更加澄澈,比海洋更加纯净,
与满地粪溺的地上都市,和泥泞不堪的乡村小镇相比,更是名副其实的天渊之别。
绝对的洁净。
没有灰尘,没有污渍,甚至连空气中都似乎缺乏任何杂质。
完美的纯白,没有任何污秽与肮脏,无垢的月之都市。
但就是这样的一座都市,那份看似无垢的洁白下,却——
过去的画面在勇者脑海中扭曲、摇曳,最终如梦呓般,呢喃出那禁忌的话语。
“——却早已涌动着疯狂。”
【低语(影响事件等级)】
4d44=(26)+(6)+(44)+(13)=89
【勇者发动技能:超感觉(高于低语时,过聆听,差距越大D数越高)】
D107+d120=d107(50)+d120(42)=92
【勇者的聆听】
D57+d70+100=d57(18)+d70(4)+100=122
【低语(大成功+30)】
D89+30=d89(25)+30=55
【聆听成功,切换至沉浸式视角。】
→☆→☆→☆→?←★←★←★←
【特殊事件:狂月之灾 LV89】
纯白之月正在被狂气所侵蚀,月人们在无来处的低语中,纷纷坠入狂乱。
洁白的理性被涂抹上疯狂的色彩,无论如何努力维持、尝试抵抗,只要那理性仍源于纯白的血脉,最终都会被狂气所污浊。
于是祭祀唱起了歌谣,将依然无垢的孩子们送往大地,送往那片混杂着泥土、鲜血与生命的世界。
不是为了逃离、不是为了躲避,而是为了寻找纯粹而崭新的色彩——
一切,只为了救济我们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