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昭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求饶的话。

沈炼伤成这样都来了，王路不可能会放过他。

如果是王路一个人来，或许他会试一试。

“沈炼，为兄对不住你。”陆文昭说道。

沈炼躺在架撵上，视线低垂，没有说话。

紧跟着陆文昭又看向王路道：“我师妹怎么样了？”

王路抽出破风，道：“她怎么样，你要是能变成鬼的话，可以自己去看。”

陆文昭盯着王路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不可能让我掌管北镇抚司的，你还是更喜欢沈炼。”

王路点点头：“没错，沈炼比你懂事，这几个月他可都是站在我身边的，我当然愿意跟他分享权力。”

陆文昭之前的猜想得到印证，脸上浮现一抹释然，道：“你斗不过他们的，我死了，还有很多人等着推翻你的暴政的。”

王路冷笑道：“暴政？因为我，京城百姓不用担心今年冬季会冻死，因为我所制造出来的这些产业，多少百姓得以活命？”

“而你以及你身后的那些党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苍生，你们可有真的为天下苍生做过什么事情？”

“施粥放粮，你们做了吗？”

“惩奸除恶，你们做了吗？”

“厘清土地，你们做了吗？”

王路每一次开口，陆文昭都想要反驳，但他每一次都欲言又止。

他知道，王路是真的做了很多对百姓好的事情。

可是……

“我说的天下苍生不只是京城的百姓！”陆文昭终于想到了反驳的办法。

然而王路笑容更冷，“连京城的百姓你都顾不上，何谈天下苍生呢？”

陆文昭还想反驳，沈炼的一句话却令他彻底绝望，甚至怀疑他整个人生是否都是错的。

“别跟他废话了，他的脑子已经被东林党那些人给彻底弄坏了。”

陆文昭好想反驳，但是他发现除了东林党、信王跟他说的那些，他想不出来其他反驳的话。

王路笑道：“你还不如就说，只是为了升官呢，那样你还能显得纯粹一些，陆文昭，下辈子再见吧。”

陆文昭急了，道：“你不是想抓东林党吗？我认识……”

刀光闪过，陆文昭死不瞑目。

沈炼诧异道：“你不听他说完吗？”

王路笑了笑，擦拭着刀说道：“谁知道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也是。”沈炼点点头。

紧跟着沈炼又说：“把我折腾过来，就为了看这么一下？”

王路点点头。

沈炼有些幽怨的看了王路一眼，道：“我要是因为这个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得给我养老。”

王路尴尬的点点头。

沈炼的目光落在王路脸上，有些疑惑王路怎么这么认真？

他就是开句玩笑啊。

只有王路自己知道，周妙彤、北斋原本可都是跟沈炼有一段孽缘的。

不过没关系。

之后的一个月，王路一边开始全国严厉打击谋逆案犯，一边加大江南选秀的力度，通过选秀，将江南铁板一块的商人集团进行拆分。

顺带着，给沈炼弄了十几个美女送过去，就当是小小的补偿了呗。

陆文昭谋逆案后的第三天晚上，王路在北镇抚司跟丁修开始切磋。

刀风将演武场刮的杀气阵阵。

这是王路得到丁修之后，每天的保留节目。

好吃好喝的供着，并且还找了锻刀师，按照他的要求给他专门打造一把崭新的苗刀。

就为了让他给王路陪练。

现在能跟王路对打的一个都没了。

丁翀那种层次不用说，沈炼对王路来说就是个肉包，丁白缨的拔刀斩倒是有威胁性，可惜王路自己都已经学会了，那就不会再给机会。

拔刀斩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像之前跟丁修打的有来有回，也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将其击败。

不然在不加点的情况下，且还得打几百回合呢。

丁修属于天赋异禀，跟王路对战两天，明显也在不断进步。

“铛~”

不过这次，丁修还是被王路找到破绽击败。

王路的刀刃抵着丁修的咽喉，丁修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将刀翻手扎进了青砖里面。

王路收刀而回，拍了拍丁修的肩膀道：“不错，又有进步了。”

丁修无语道：“你还真把你当我师公了啊？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那我要是加钱呢？”王路说道。

“加钱……”丁修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咳嗽一声道：“这师父的事儿我本来就管不着，反正她也不喜欢我，说真的，那记拔刀斩要是她提前教给我的话，我三天前就不可能败给你。”

“我可以教你啊。”王路道。

“现在教有什么用。”丁修瞥了一眼王路，道：“行了，别扯淡了，我饿了。”

王路当即叫来酒菜，喝了一会儿，王路问道：“丁修，问你一个问题，要是一个人单挑骑兵该怎么打？”

丁修咽下一口牛肉，锤了锤胸口，然后赶紧喝下一整壶酒才道：“单挑骑兵？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王路笑道：“好奇算不算？”

“嗯，那得看谁家的骑兵。”丁修说道。

“后金的呢？”王路问道。

丁修松了口气，道：“他们的骑兵好打。”

“什么意思？”王路不解的问道。

丁修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等你真正遇上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晚回到宅子的时候，王路第一时间去看了丁白缨，坐了一会儿正准备给丁白缨盖下被子走的时候，丁白缨却忽然拉住了王路的右手。

王路低头看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心有所感。

寂静的屋子里只有二人，他们眼神互相对视着，彼此的心跳声愈发明显。

“陆文昭死了吗？”丁白缨问道。

王路点点头。

而丁白缨另外一只手骤然抱住了王路的脖子。

王路不再犹豫，低头吻了下去。

十月底，王路本准备前往东南平倭时，辽东一带却传来了后金异动的消息。

王路当即带着锦衣卫内军出动，裴伦坐镇京城，沈炼丁白缨等人跟随他出京。

锦衣卫内军的第一次亮相，便打破了女真野战无敌的神话。

虽然这神话已经被打破过一次了。

而王路也终于知道丁修为什么在说到后金骑兵的时候，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了。

在察哈尔的一场遭遇战之中，王路所带领的内军遇到了蒙、后金的截杀。

当一队队骑兵出现在左翼右翼的时候，王路能感觉到手下是很紧张的。

因为这种轻骑兵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们很恶心。

往往跟在不远处，向着队伍射箭，你若是追过去，他们撒腿就跑，不追他们就优哉游哉的将你的人全部射杀。

但这帮骑兵显然是很独特的，他们只射了两轮箭，就冲了过来。

到了内军阵前，一个个骑兵就从马上跳了下来……

什么玩意！

王路当时就蒙圈了，谁家好骑兵是骑马过来，然后下马打仗的？

且不说当时丁修那边儿还有树林，可以用来引诱骑兵进去，利用地形一一斩杀。

单就说这种作战方式，王路哪怕化境的时候也能斩杀一队骑兵啊！

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王路不知道，但是绣春刀中的世界，属实是让王路憋了一口气，憋到到最后却差点给自己笑岔气了。

丁白缨只以为王路生气了，顿时抽刀而出道：“你等着，我去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