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你的身体还没好呢?打谁?”王敏呆呆的看着王路,眼里满是质疑。
以她对王路的了解,王路走路不摔跤都是万幸了。
刚才一觉醒来发现王路不见了,她都吓得要死,还打人?
王路大快朵颐,笑着说道:“不是说以后让你不用愁钱了吗?我去打一个号称北方第一的宗师宫宝森,打赢了他我就算是出名了,到时候把下面的铺子收回来做拳馆,你可不就是能做富太太了?”
王敏起身来到王路身边,在王路的笑容下,弯腰用脸颊在王路额头上贴了贴。
紧跟着她站直了身体,吸着气说道:“感觉不烧了啊,吃完饭我带你去瞧瞧医生吧。”
合着还是当王路是烧坏了呢。
不过这骤然改变,确实容易让身边人疑惑。
王路不甚在意,摆手笑道:“你只管明天带我去就是了。”
王敏摇头道:“金楼那里非富即贵,咱们去了要是得罪人,那现在这日子都没法维持,听话,你好好养病,我来做工,只要你身体养好,咱们的日子就坏不到哪儿去。”
说两句话王敏不可能信王路,毕竟刻板印象在这儿呢。
王路吐出一根骨头,擦了擦手说道:“日子嘛怎么都能过,但是金楼我是去定了。”
不管王敏怎么劝说,王路都一概不理。
吃过饭,王路躺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到下午醒来的时候,王敏正坐在桌子旁边抽泣。
王路瞥了一眼就知道咋回事,他拍了拍王敏的肩膀道:“看着。”
等王敏抬起头,王路已经将墙上挂着的破风刀拿下来。
在王敏惊讶的注视下,王路出刀迅捷,宛若游龙,在房间里虎虎生风的演示了一套辛酉刀法。
持刀式、向前杀贼式……
凡此种种,看的王敏目不转睛。
“这……你小心身体。”王敏连忙提醒。
王路脚尖一点,身形勇猛而又飘然,脚尖在空中一点,来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在王敏身前。
向前倾斜身体,两人脸对着脸,王路开口道:“如何?”
王敏捂住了嘴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王路抓住了王敏的手腕,笑着说道:“现在知道我没说假话了?”
“可是你之前连跑动都做不到,怎么忽然会这么厉害的刀法了?”王敏问道。
“呵呵,这就叫做否极泰来,人哪儿有倒霉一辈子的?”
王路亲了一口王敏的手背,转身将破风刀重新挂在墙上。
而王敏却哭的更厉害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
王路没说什么,哭就哭吧,人家好歹辛苦了这么多年,发泄发泄挺好。
王敏哭累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王路将她放在床上,去柜子里找了条毯子放在地上,在上面打坐修炼内功。
由于内气充盈,整个身体都有些麻痒,他得主动运行周天,让身体适应内气的存在。
晚上王路把剩下那点儿九层糕吃了,也没有再出去。
走出门去一楼看了看,钱巧智已经关门了,看样子他是打算跟王路硬顶到底了。
王路没做声,回去关了门脱掉衣服,在王敏旁边躺下。
小小的一张床,睡着还挺有安全感。
伸手一揽,王敏便被抱进怀中,王路闭上眼睛,再睁开便是第二天了。
有内气在身,精气饱满,疲惫的恢复相当快,因此王路早早便起来了。
王敏还睡着,王路给她盖好被子,拿上钱出门买米。
到一楼的时候,钱巧智正好在开门。
这门是那种门板,开门就是把门板拆下来,关门就是重新装上。
王路来到钱巧智身边瞧着,钱巧智早就发现了王路,毕竟下楼的时候有脚步声。
但是他故意装作听不见。
只是王路一直盯着他,让他不得不装作惊讶的回头:“咦?阿路今天起来这么早呀?你这身体是真的好了,以前一年半载的都不出门,昨天今天这都出来两趟了。”
“我这算什么呀,您一年半载的不交房租,那才是真让人佩服。”王路笑着说道。
钱巧智的尴尬的笑着道:“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也是没有办法。”
“没关系,反正我昨天也没想着你交房租。”
钱巧智高兴地道:“哎,我就知道阿路不会这么做事的,你放心,我回头马上凑钱,一定把房租给上,就是这时间得长点儿,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而且你根本不用给。”
钱巧智眉开眼笑,嘴里说道:“那怎么行?该给还是要给,以前是没办法所以才拖着。”
“房租不用给,这地方你也不要用了,以后这里不会租给你了,给你十天时间搬出去,不然别怪我直接撵人。”
钱巧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阿路,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这地方是你爹租给我的,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你这不是明白吗?那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好不好的你心里有数,记得我的话,勿谓言之不预哦。”
王路说完径直离开,钱巧智上前抓他胳膊,结果王路胳膊微微一顿,就让钱巧智手臂发麻,一时间不敢再跟上去。
买了米回来,王路在炉子上熬着米汤。
王敏也起来了,正按照王路的要求,将一套好久没穿过大褂拿出来清理。
“不去不行吗?”王敏鼓起勇气再次劝道。
“我不去怎么赚钱?”王路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可以赚钱,而且你身体好了的话,到时候智叔也不敢再拖欠咱们的房租,拳脚无眼,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活啊?”
王敏说着就再次流着眼泪。
王路瞥了一眼王敏,“怎么这么爱哭?我这儿还没去呢,你就给我哭丧了。”
王敏连忙擦了擦眼泪,强忍着不再流泪,憋得脸庞微微发红。
吃过早饭,王敏看王路对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有点厌烦,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让王路试了试衣服,并拿出针线改了改衣服的袖子。
下午到了时间,王路带着王敏走出了屋子。
下楼之后钱巧智看到他们哼了一声,王敏给钱巧智打招呼,钱巧智也当做听不见,只管招呼他的客人。
“黄包车。”王路向路口的几个黄包车夫招了招手。
那边儿的小哥看了眼王路和王敏,感觉他们穿的一般,互相推让着。
“咱们走过去吧,也不远,半个钟头就到了。”王敏轻轻拽了拽王路的袖子道。
“听我的就行了。”
那边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过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
“先生去哪儿?”小伙问道。
“金楼,多少钱?”王路问道。
“五分钱先生。”小伙说道。
王路掏出一毛钱给他道:“剩下的小费。”
五分钱的小费,两个字,阔绰。
小伙儿反正挺开心,马上将车把放低,让王路和王敏坐上去。
这会儿的法币跟大洋一比一兑换,五分钱够买两斤大米了。
所以两方面说,黄包车夫这会儿的工资还不错,王路给的确实不算少。
王敏坐在王路身边稍显拘束,因为王路的手非常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哪怕没人看她,她都万分羞涩,始终脸颊向内,低着头不敢往四处看。
而王路则看着周围的行人风景,听着他们讲着地方话,表情怡然自得。
到了金楼,王路牵着王敏下了黄包车。
到了门口,两个门童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这位先生有请柬吗?”
王路推了推王敏,王敏上前一步,按照王路教他的话说道:“这是王家拳馆的王师傅,也是来为叶师傅加油助威的。”
两人将信将疑,不过王敏毕竟是他们同事,而且王路的衣服虽然朴素,看着却也干净利落,犹豫片刻就给他放进去了。
“快点儿吧,已经快开始了。”有人还专门说了一句。
金楼内部是真正的金碧辉煌,各处装饰都是用金箔点缀。
本名共和楼,之所以叫金楼就是这个原因。
王路和王敏一路上楼,一楼二楼都静悄悄的,但刚到三楼,就看到不少人在一个房间周围围绕,从窗棂看进去,里面人影闪动。
“这是在搞什么?我们帮叶师傅开好拳了,他拿块儿饼出来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头不高,但满身精悍之气的男人喊道。
“这是勇哥,是金楼跟人里面领头的。”王敏注意到王路盯着勇哥,小声解释道。
王路“嗯”了一声,牵着王敏的手顺着走廊向前走去。
“比想法?呵呵,这样无论输赢,他倒是没有顾虑了,姜还是老的辣,果然如此。”女人的声音响起。
王敏跟着道:“这是三姐……”
王路抬手打断道:“我知道。”
三姐忽然回头,皱眉盯着王路道:“你还真来了。”
王敏向前移动,说道:“三姐,这是我先生王路,他说想来看看叶师傅跟人比武。”
她却是没说实话,王路说的是来打人,而非当观众。
三姐哼了一声道:“看来你真是不服气?”
王路笑道:“服气如何不服气又如何?”
三姐上前两步,盯着王路道:“要是不服气,你就进去挑战一下宫宝森,要是服气,就乖乖叫声三姐,然后离开。”
王路嘴角抬起,摇头道:“我以为是你要跟我动手呢,果然没看错你,真怂~”
“嘴巴放干净点!”在一旁的勇哥忽然上前,紧皱着眉头凶巴巴的说道。
王路嗤笑一声道:“一个店小二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了?”
勇哥顿时耳朵一红,几个箭步冲向王路。
“做什么!”一个神态和蔼的老头出现。
“灯叔,这小子进来捣乱。”勇哥马上颔首,紧跟着说道。
“灯叔,我丈夫不是来捣乱的,他是想来跟宫宝森老师傅交个手,灯叔您帮帮忙好吗?”王敏乞求道。
灯叔盯着王路看了一眼,“王成安的儿子?”
“认识?”王路笑道。
“呵呵,当然认识。”
灯叔拍了拍王路的肩膀道:“回去吧,宫师傅是北方武林第一,叶问是佛山武林推出来的第一高手,你没有资格进屋子,明白吗?”
王路看了眼灯叔放在肩膀上的皱巴巴的手,摇头道:“我今天是来要名声的,没达到目的可不好走。”
“哼,名声,那把你丢出去你也有名声了,阿勇,手脚干净点。”灯叔的笑容骤然收敛。
勇哥嘴角闪过残忍的笑,弓步插掌向前,右脚猛地蹬直,一拳向王路胸口砸去。
王路轻描淡写的抬手,掌风柔顺,与勇哥的洪拳恰好相反。
一掌平推而出,在胸前恰好抓住了勇哥的拳头。
勇哥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心想王路既然不闪不避,果然是有些办事。
正待左脚甩击王路的时候,一股劲力忽然从王路手心爆发。
“啊!!!”勇哥惨叫一声,右手忽然的抻直,仿佛触电一般不断的颤抖。
刚刚抬起的脚也悬浮在空中,好像癫痫病犯了。
金楼唱戏的姑姑们全都看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灯叔脸色铁青:“金楼开了十几年了,从来不怕有人砸场子!都给我上,不要让北方人看了笑话!”
话音落下,三姐率先向王路冲去。
王敏在旁忧心如焚,下意识的要护着王路,却被那些姑姑们掀到了一边。
面对七八个男男女女上前,王路表情轻松,在三姐的单换掌落下的时候,王路脚尖在三姐腰间一点。
看起来轻飘飘的一下,三姐却在半途骤然身体一僵,紧跟着倒下。
练习了九阴真经的王路,点穴十分轻松,甚至可以利用吸星大法产生的离体内气,而隔空点穴。
剩下的人没注意到三姐的异样,继续前仆后继的向王路冲去。
王路不缓不慢,对方来拳来掌,来脚来腿,他只以九阴真经的点穴秘法行事。
不出两三个呼吸,剩下那些人全数无声无息的躺倒在地。
灯叔抬手颤抖的指着王路,“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在这时,屋子里传来巨大的掌声。
宫宝森成熟的男人声音响起:“为求完美,却导致故步自封。我将这块儿饼当做南北武林,你却将他比作世界,说的好!”
“我一生在功夫上没输过,没想到输在了想法上,受教!”
掌声雷动间,在房间的另外一个方向,窗框之后一双眼睛一闪而过。
“宫家没有败绩,输了有人会找回来!”身材苗条、面容清冷的女人说道。
她正是宫家唯一的后人,宫二,大名宫若梅。
她身旁则站着个肩膀上抓只猴子的中年男人。
“小姐,此事万万不可。”老姜知道宫二要做什么,连忙劝阻。
宫二拿出一封请帖,刚要开口说话,屋子里掌声之中忽然混进去一道男人的声音。
“比武就比武,拿块儿饼逗我们佛山拳师玩,当我们是要饭的?”
没文化、但理直气壮的声音从王路口中传出。
话音落下,他也在屋子里几十号大人物的注视下走进了房间。
宫二立刻回头重新看去,眉头深深蹙起,面容愠怒。
宫宝森刚刚和叶问互相抱拳行礼,准备就此离去。
眼看进来这么一个年轻人,言语之中极尽挑衅,不由得哼道:“阁下是谁?宫某可有得罪过你?”
王路指了指地上的饼块儿,手指伸的笔直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