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5章 算计(1 / 1)叶不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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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女莫若母,李大夫人果然所料果然不差,皇后娘娘收到老太太差人送的花,果然回了两盆花,一盆腊梅,三盆水仙。腊梅不是稀罕之物,藕香院的厅堂里面就有一盆,不过没有这一盆上面的花苞多,水仙可称得上稀奇,普通的水仙花是白花黄蕊,而这三盆水仙花朵通体金色,很远便能闻到香味。

有了茶花、腊梅、水仙这些,想必后天的赏花宴,必定会有出彩之处。

杜嬷嬷亲自将四盆花送了过来,“四夫人切记找个懂花的匠人照料,这四盆花是皇后娘娘亲自赐下的,老夫人交待了让交与您保管。”杜嬷嬷再三叮嘱道。

孙滢忙站着垂手应喏。

这是她管家之后接手的第一次宴会,自然是不能办砸了,为保证这几盆花的安全,必须增派人手,暗中保护。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才不相信她能从李大夫人手中风平浪静地接过掌家之事。

未雨绸缪。

“将这两盆花摆在山禾悦,和老太太商议过了,宴席就选在那里,安排两个懂花的匠人。”孙滢交待道,“再将我两位师兄请到西厢房。”年初二到现在一直在忙,很久没见着他们了。

孙滢觉得他们二人虽然是师父“送”给她的嫁妆,但毕竟是俩大活人,况且师父在湖江中人的地位尚且有一定份量,所以这俩师兄即使不被厚待,她也应当把他们视做客人,不能怠慢,所以有事吩咐的时候她一般会当面和他们说。他们月奉百两,每餐四菜有汤。

孙滢不知道他们在宗门怎样,反正在陆府不能太差,太差了她也会惹人笑话,而且她现在有能力让跟着的人过得好一些。

仅仅

人被带到西厢房专门见人的地方,孙滢亲自给他们奉了茶,开口道:“两位师兄,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

这两位眼皮抬了一下。虽说咱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打又打不过,用毒人家百毒不侵,低阶的蛊虫根本近不了她的身,而且宗门已经说了将他俩给送到茅山派为奴十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被悟真道长送给了孙滢,吃的穿的用的睡的比在宗门还好,也该知足了。

“有事就说。”

孙滢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山禾悦有四盆花,一盆腊梅,三盆水仙,两位师兄帮忙看着,别让人使了坏。”

宗瑞点头道:“就这点事?行。看到什么时候?”

“后天宴会开始。”

“晚上人乏,小师妹要多给咱们一人两壶好酒。”

“梨花白可以不?竹叶青?”孙滢的酒窖里多得是名酒,就等着贿赂他们了。

“那……就……一样来一壶吧。”宗瑞厚着脸皮道。

他们都已经做了她的仆人,再讨两壶酒而已,有何不可?况且过年的时候师妹还给了一个人一万两银票。整个师门加起来,挣的也没有他俩多!

想到这儿,两人的腰也挺直了,“成,有了酒,我们包你满意,几盆花而已,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

孙滢道:“不是不想信你们,是怕你们年纪小,摸不清这些内宅阴私,门外面等着的是两个花匠,其他的人,别让他们靠近,什么捉虫、施肥、观赏……一概不许!要看等后天客人来了一起看,辛苦明天一天,我做主给师兄们放两天假。”

“我们两个大活人看几盆花,你放心一个苍蝇都不让往上飞。”可能是熟悉了些,付新的话也明显得变得多了。“差事做得好,希望你能跟四爷说一声,让我们也进他的队去玩蹴鞠。”

要不然,青天白日的也太无聊了些。陆家的护院,唬弄一下一寻常百姓倒是好使,对上他们这种从小习武的世家弟子可就不够看了。

两家长辈都有家书给他们:吾等就在镇北侯府好好干,谋得一官半职,吾祖、父辈足可慰藉平生矣。

家里人也不希望他们在“五毒教”继续呆下去了。当时入教是迫于无奈,安逸的日子过久,难免就有些厌倦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小师妹人还怪好,没强迫他们做任何不愿意的事。

甚至府上连人提起他们用蛊的人也没有,一辈子寂寂无名,也挺好的。

“这个……我要问过四爷之后才能答复你们。”孙滢想了一下说道。

“千万不能出问题。”孙滢末了又强调道。

宗瑞付新开始了他们的“护花”生涯。

头一天晚上风平浪静地渡过了。

第二天一早,有个粗使的婆子来给花浇水,被付并新拦住了,“你又不是专职的花匠来浇什么水?”他用手一摸,水壶是烫的,拿开水浇水仙,估计一下子就烫死了。

宗瑞随手点了她的笑穴,将人送进了柴房里面。

陆爱对下人还是比较宽厚的,这婆子饿上一天,头昏眼花什么都招了。

“上头下了命令,说是想办法不让这两盆水仙花活。”

付新一听,冷笑了两声,去山禾悦外围撒了一层药粉。

这样再有人走进去,就会中了醉生梦死的蛊毒,顾名思义这种毒就是使人没有力气一直处于幻境当中。

这是五毒教近年来研制出来的最新毒药,一般用在普通人身上,吓唬一下。没有任何隐患。三日一过自动解开。

他们俩也想在府上留个好印象。

第二日大白天李大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就中招倒下了。

李大夫人心里虽有些担心,但是仍抱着侥幸的心理将城内的大夫差不多都请过来了。不仅没效果,而且越看越严重。

李大夫人一下子折了两个人,就不敢再出幺蛾子了,而且天天过得提心吊胆。

“孙氏就是个夭妇,居然让李嬷嬷中了蛊毒!”李大夫人向儿子诉苦道。

陆彬微皱了下眉:“滢……四夫人从嫁进来开始,她那两个陪嫁一直安份守己,在帮咱们训练家将。听人说他们还想参加四叔的蹴鞠队,二月二坝上草原只要四叔赢了,殿下也能早日免罚,您可千万不要听那起贼妇的,乱给四婶扣帽子。”

李大夫人气结。

她这不是养的儿子,是养了个仇人吧?

尽帮着那小贱人说话。

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如果上次不是这个不省心的闹着要跟孙珍在一起,他早和孙滢成亲了。

想想孙滢的嫁妆和经商能力,想想孙滢带过来的嫁妆,李大夫人的心在滴血。

唉,都是天意啊,她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此时丈夫袭了爵位,自己当上了诰命,儿子再有了官身……

正需要大量用钱的时候,没银钱怎么办呢?

尚了公主虽然名头好听,但等于娶个活祖宗在头上供着。

千不该万不该那个时候怂恿着儿子选孙珍这个小贱人!

李大夫人没敢反驳儿子的话,也没敢再说孙滢的坏话,她怕儿子跟她算之前的帐,她提都不敢再提。

若真能赢,陆四再求情,皇上高兴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免了太子的罪。

想到此,李大夫人又觉得她应该递牌子进宫一趟,安慰一下皇后娘娘,然后顺便提一下儿子所说之事。

李嬷嬷在床上躺了几日,一家子都开始准备后事了,她居然又爬了起来,吵着肚子饿要吃的,一家人惊得目瞪口呆。当然这都是后话。

李大夫人有诰命在身,总觉得自己身份不一般。

罢了,罢了,陆家设赏花宴她不在岂不是便宜了孙滢那个小贱人?

“明明家里才承了爵位,自己又封赏了诰命,彬儿又成了翰林院的编撰,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喜事,老四家的非得办什么赏花宴!母亲也太偏心了,就由着那孙氏胡闹!”李大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向丈夫抱怨道。

陆大老爷皱了下眉头,“办喜宴?没看到太子都被罚了?娘娘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你还有心情办喜宴,还是向四弟妹学着点!”

李大夫人险些气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到底孙滢给这爷俩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个的,都帮着她说话。

大老爷看李大夫人脸色不好,又道:“这次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老三的相亲宴,你是长嫂什么事都要替他们想着点,俗话说长嫂如母,咱们不帮衬着他们点,咱们的事他们如何肯尽力?你啊你……你看看你还没有老四家的想的周到!”

得,又成了她的不是了!

虽然明知道爵位会落在大老爷身上,可袭了爵到底是不一样。

李大夫人强忍着内心的不悦,强笑道:“侯爷教训的是,老四家的毕竟有师父,跟着学了十年,妾身哪能比,不过妾身有侯爷在旁边提点,错了也能纠正回来,这才叫本事。”

这句话听得大老爷受用不已。倒是不好再说教训的话,遂不再提这个茬。

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的女眷皆受了邀请,将要来陆家参加宴会。

老太太就和孙滢商量:“你母亲那儿,我已经吩咐了杜嬷嬷代我去请亲家太太和老太太。”

孙滢听得一怔,停了一会儿才道:“谢谢母亲。”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道:“又不是你母亲的错,要怪也怪那姓孙的没那个能力还妄想齐人之福,如今遭到了反噬,也怪不得别人。”

孙滢点点头:“我阿娘也有错,不该轻信了赵氏。”生孩子这等一脚踩在鬼门关上的事,怎么能够指望赵氏这个毒妇?

“我那两个庶妹倒是不错,事情分得清轻重,知道怎么做合时宜。知道我那生父做的不对,当天就当着族老们的面和孙家义绝了,两个妹妹也签了断亲书。”

老太太点头道:“这俩个好孩子,她们的生母之前你阿娘也常带着到陆家来走动,两个丫头都不错,有股子机灵劲,是个忠仆。不如把她们接过来,也好给清池做个伴。”

“好,都听老太太的,等宴会过后我问问她们的意见。”孙滢说道:“我替她们俩谢谢老太太。”

老太太迟疑了一下,又道:“孙家那边,要不要给请帖呢?这件事还是由你做主。”

孙滢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道:“家父现在流放,昔日的将军府没被皇上收回已经是皇恩浩荡,她们来参加宴会,只怕会不习惯。”

年前孙珏求了太子给三叔孙树拿到调令,太子当时也答应了,最后这个件事落在史部,史部的官员不敢马虎,早在元宵节后过开印的第一天就送给了皇上,皇上一看孙树,就问道:“此孙树和彼孙椿有何干系?”

史部早已经将资料查得明明白白,但又碍着太子的脸面不好驳回,现在皇上亲自问起,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孙树就是孙椿的嫡亲的弟弟。”

皇上皱眉道:“这样的人若为一方父母官,岂有百姓的活路,不若去看城门吧。”

于是,孙树就得到了个看城门的调令。

拿到这张调令的时候,老太太直接气晕了,狠狠地将孙珏骂了顿,发誓等孙珏回到娘家狠狠地罚她,后来才知道孙珏已经得了太子的厌弃去了浣衣局。

老太太一病不起。

感谢皇上的金口一开,孙树当真去看了城门,如无意外,这辈子都不可能换地方。

三太太和她的一双儿女将孙滢恶狠狠地臭骂了一顿,仍不解气。

“孙滢那贱蹄子,攀上高枝就忘了本,不帮忙也罢了,连基本的孝道也不尽了。”三太太说道:“将老太太抬到陆家的门口放着,看她管不管!”

孙二老爷刚好从衙门回来,皱眉道:“老太太的三个儿子都在世,儿媳也是健健康康,怎么说也轮不到她一个出嫁女来管娘家的事。”

三太太现在有些怕二老爷,二老爷是工部员外郎,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任升职的就该是他了。

“二哥,妾身就这么一说,家里的事有二嫂和妾身呢,不过老太太病了好几天了,我们还是要派个人和滢丫头说一声,才是正理。老太太最疼她了。”

孙滢的丈夫陆虞那么有能耐,她相信只要自己服个软,态度拿出来,陆家肯定不会不管的。

有个看大门的叔父,她孙滢还能脸上有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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