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莱恩在岛台上摆满砸双倍费用从中餐馆搞来的“龙国早餐”时，林无攸摇摇晃晃地走来，他的脚步很沉重、他的眉眼间盘着一团黑气，神采在眼眸中消失，只剩下颓唐的黯淡。

“你、你怎么了？”莱恩快步走向他，摁住他的肩膀左右打量，“是有摄魂半夜爬床，还是有咕噜深夜做法？”

睡觉前还神采奕奕的家伙，一觉醒来便魂魄全无。

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变故？

他甚至还考虑到另外个可能性，“该不会是这栋别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怪不得凯瑟琳卖得那么便宜，便宜果真没有好货！我马上去找个吉普赛女巫来驱邪，不然的话请神父来播撒圣水也OK。”

“……”

林无攸昨晚被系统折磨了一晚上，系统脱线是脱线，但靠谱也真靠谱。

之前的沉浸式训练果然是幼儿模式，不合格也只是重来，没有多余的惩罚。

但成年人的训练便残酷很多。

第一遍拍摄训练失误后会有一名AI老师讲解，耐心且细致地说明问题所在，并让你重复拍摄第二遍，如果第二遍仍然不合格，老师不会破口大骂，直接默默拿出电锯。

如果第三遍还是不合格，老师启动电锯开砍，同时还要再次重申错题点。

林无攸在三次失误后，对上了AI老师的电锯，他边逃命边总结错题，最后……

该说他是惨死于老师的电锯之下，还是说他惨死于老师的手术刀之下，反正他将“学得死去活来”这个夸张的比喻变成了切实的形容词。

哪怕在梦醒之后死亡的感觉会减淡，像是玩游戏失败看到“game over”，但被怪物追赶的恐怖感却挥之不去，随着知识点深刻地印在脑海中。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实现了那句——“知识以恶毒的方式进入脑中”。

就是太恶毒了！

四大爷看到后都要大骂一句“你这毒……系统！”。

莱恩还在喋喋不休的叨咕该请谁来驱邪，林无攸听着那些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的玄学门类，整个人反而更精神。

他挥开莱恩的双手，“你少想东想西，我只是单纯的没有睡好，还吉普赛女巫，”他不满地摇了摇头，“你还不如让我给你看看紫微斗数。哦，外国人应该比较信任星盘，我给你看看星盘也行。”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莱恩略微放松些，他锤下林无攸的胸口。

“你这混蛋别随便吓人，我请你来做客，不是为了让你筋疲力尽。”他绕到林无攸身后，将其推到岛台前，“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这都是评分很好的中餐店的招牌美食。”

林无攸看着左宗棠鸡、橘子鸡、蒙古牛肉、炒面、幸运饼干，陷入了盛情难却但不得不却的地步。

究竟是谁在吃这些菜？

最后，两人的早餐吃的是林无攸煮的意大利面，配上西红柿鸡蛋卤。

重复一遍，西红柿鸡蛋卤天下无敌！！

结束早餐，换好衣服，两人前往工作室。

“未来”工作室在好莱坞山山脚的背阴面，从别墅正门出发，步行15分钟抵达。

那是一栋三层楼高的白色北欧风小楼，伫立在附近的星巴克的汉堡王中显得格外平平无奇。

唯有挂在小院门外的霓虹招牌——“未来”——彰显些许艺术气质。

“哇，很低调嘛，还以为你会个摩天大楼之类的玩意。”林无攸笑着打趣。

莱恩耸肩：“本来是想放在附近一栋高楼的第18层，但我听闻龙国文化忌讳‘18层’，所以才挪到这里。”

“……改得好。”

饶是林无攸也不敢保证自己敢不断出入“18层”。

莱恩推开小院的铁门，邀请另一位主人进门。

林无攸从善如流地踏进。

里面的装饰其实也略有些寻常，经典的北欧极简风，除开能让阳光照进的落地窗，以及宽阔到可以跑马的工位间隔，其他修饰物都很寻常。

但他仍然在进门口停下。

就在入户口正对的位置，在每个人工作人员或客人进门后一定会看到的位置，那里摆着一座透明的珠宝展示柜，十六盏镭射灯集中照在唯一的物件上——一尊金棕榈（仿造版）。

“我记得我的奖杯被放在燕京，这里面的是……”林无攸发出困惑。

莱恩骄傲地摁住展示柜，“是我仿造的版本，但请你放心用得是跟戛纳一模一样的水晶，也是请同样的匠人打造的棕榈叶。除了非戛纳官方颁布外，单论造假可言，它比真正的金棕榈更昂贵。”

他甚至还考虑到会被人识破是假货，又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放了个跟展示柜融为一体的标识牌——（仿造版·仅供展示）

此刻，林无攸不想询问这奖杯的真正意义，他只想速度签约合同，然后速度赶往《加勒比海盗》的剧组。

但他还是小看了莱恩的神经程度。

来到三楼，看着最里面的办公室门牌，他怀着剧烈的疑惑念出声，“林无攸办公室？你给我的办公室起名叫‘林无攸办公室’？！”

莱恩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又不能告诉外人你才是工作室主理人，但又不想用寻常员工的名牌命名，所以还有什么比‘林无攸’更合适呢？”

“唯一的问题在于，林无攸不是个形容词。”林无攸面无表情。

莱恩：“库布里克也不是形容词，但现在他等同于电影之神。只要人足够厉害，他的名字可以变成某种形容词。”

真不想听到后世有人说“你这家伙真林无攸啊”！

林无攸放弃挣扎，直入主题。

两份合同被摆在桌面上。

在初始合同中，林无攸持有“未来工作室”80%的股份，莱恩持有20%的股份，分工也很明确，林无攸负责拍摄电影，莱恩负责宣传发行以及对接其他电影公司。

当然，这只是最简单的条款，在后续合作中或许会有补充、会有转让，但现在两人皆心满意足地签下名字。

搞定合同，不在工作室内多停留，林无攸启程前往长岛。

《加勒比海盗》中总共出现了两艘船，一艘是“黑珍珠号”，杰克船长的心头宝；一艘是“无畏号”，英吉利的军舰。

前者选用了一艘仿制17世纪风格建造的“华盛顿夫人号”的古董双桅船，目前停靠在华盛顿的汤森德港；后者则需要剧组自行建造，在制片人杰瑞的示意下，剧组根据当年英军舰队中的常胜战场“胜利号”建造“无畏号”，目前正停泊在长岛码头上

林无攸准备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