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对贷款和借债并不陌生，前世背负房贷，手里有了闲钱也会第一时间偿还债务。

对外借债更是一个痛苦的话题，每次回想起来，总会让人戴上痛苦面具。

欠钱的是大爷，讨债的是孙子，借出去的钱如泼出去的水，求爷爷告奶奶也无法讨回。

借债人没有约束能力，对外借钱就是在赌对方的人品，赌输了等同于免费送钱……

金手指把债奴的天赋、武学和宝物变成偿还代价，足以证明它有这方面的能力，不用担心钱无法收回。

绑定债奴好比种下一颗种子，等待开花结果即可。

累积叠加的债务总数超过债奴承受上限，轻松掠夺别人一生的财富，不得不感叹它的霸道。

或许是前世见过太多因赌债家破人亡的事，曹阳心中莫名有几分抵触。

‘唉，我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奴仆想要摆烂都无法做到，管事可以随意抽打自己，胆敢逃跑就会打杀。

一个让自己躺赢的金手指摆在眼前，岂有嫌弃的道理？

更何况，人最怕没有希望。

没有金手指，摆脱奴籍必须使出浑身解数，还要面临意外变数，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借助金手指摆脱奴籍的难度降低，最重要的是拔高了自己的人生上限。

“你不会因为没有吃到肉，犯了失心疯吧？”张六的话虽然损，却透着几分关怀。

“我没事。”曹阳回过神来，抬手把张六的铜钱还了回去。

此刻，他才有闲暇打量起张六，回想起铜钱观人看到的不同寻常之处。

张六的夜视天赋并不奇怪，以前听他吹嘘过几次，夜间可以视物。

要是当更夫，还能省下夜间的烛火钱。

猫妖指甲？妖气侵蚀？

曹阳对妖魔两字并不陌生，坊间有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传闻，妖魔喜食人心肝，为祸一方。

西荒四年大旱，蝗灾成潮，数千万人流离失所，传闻就是妖魔所为。

所有涉及妖魔的传言大多极其夸张，令人谈之色变，真假无人知。

值得庆幸的是妖魔并不常见，大多隐藏在深山老林，前身从未见过。

不知张六怎么接触到了妖魔之物？

妖气影响让张六寿元无多，足以证明真正的妖魔有多么可怕。

没有自保能力，曹阳不想直面真正的妖魔，哪怕遇到妖魔的概率微乎其微，他都不愿意去赌。

“你顶着一副黑眼圈，不会是被女妖精掏空了身体吧？”曹阳状似无意道。

这是借机打听猫妖指甲的来历，若是此物跟周家有关，为了避免麻烦上身，还是尽早跑路为妙。

张六收起铜钱，眼神略有闪躲：“整日一起睡大通铺，我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

“真有女妖精，你也逃不了。”

曹阳见张六不愿意透露此事，也不好深入打听。

没有窝头支援，劈不完柴，没有晚饭，免不了一顿鞭打。

他欠了不小的人情，委婉提醒道：“我曾经学过相面，观你印堂发黑，似有血光之灾，你可是招惹到了污秽之物？还是尽早远离为妙。”

相面之说自是信口胡诌，铜钱观人想在不暴露的前提下令人信服，最好有相关话术。

算命相面是一个不错的切入口，铜钱观人和相面配合，倒也相得益彰。

张六干笑两声，道：“你这半吊子水平，别学算命先生吓唬人，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出事？”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愿意对人透露实属正常。

曹阳心中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张六身上有着潜在的危险，没有解决前，只能离他远一点，以免惹出祸端，溅自己一身血。

他学着张六，拆出三枚铜钱贴身放好，以便用于铜钱观人。

奴仆休息的院子是一间大通铺，住的都是周府里的下人，一间最多能住十二个人。

屋内环境脏乱差，汗臭、腋臭和脚臭发酵后的味道堪比生化武器。

曹阳刚一进屋，臭烘烘的味道扑面而来，嗅觉没有久经考验，入门就要被臭气熏倒。

大通铺里回来了五人，彼此打起招呼。

只是，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警惕，有种防贼的感觉。

曹阳来到自己在大通铺的位置。

此地靠近门口，冬日没有柴火取暖，门缝里钻进来的风格外阴寒，每年都要感染风寒，留下一身冻疮。

炎炎夏日，这里算得上一处宝地，通风换气更好，格外凉快。

曹阳虽然身体疲累，心情却相当亢奋。

铜钱观人是伯乐寻找千里马的神技，可以发掘隐藏的天才，指不定能从奴仆中找到埋没的好苗子。

自己作为天使投资人，微末之际助其崛起，得到一点回报也是常理之事。

他没有直接取出铜钱进行观察。

且不说这个举动容易引人注意，第二点是财不露白。

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曹阳不想手里的仨瓜俩枣过早被人盯上。

以至于铜钱被偷，投资未果，半道中阻。

铜钱悄然放于左掌，左手指尖屈起以便夹住铜钱，铜钱方孔正对食指和中指指缝。

掌背于外，用来隐藏铜钱，目光透过铜钱和指尖的缝隙悄然观察。

【牛十二】

天赋：无

物品：百文铜钱

债奴利钱：一文铜钱/每日

额外产出：无

投资潜力：不入流

曹阳不断从奴仆身上扫过，观察着对方的信息。

不多时，屋内的五人全部看了一遍，结果令人失望。

无一人拥有天赋，大多是身家百文的穷光蛋，没有一技之长，相比起来，张六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刘管事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一袭青衫的刘管事朝着他们的大通铺走来。

“没有人存钱，他肯定着急了。”

奴仆们见到刘管事，洞悉了他的来意，这肯定是盯上他们的钱了，不给钱过夜的机会。

曹阳下意识隔着窗纸，动用了铜钱观人。

【刘春阳】

天赋：无

武技：通背拳（200/200第二层）、甩马鞭（128/200第二层）

物品：马鞭、房契三张、金枪不倒丸一瓶

债奴利钱：通背拳1熟练度/每日或者甩马鞭1熟练度/每日（两者任选其一）

额外产出：？

投资潜力：黄阶下品

怪不得刘管事的鞭子抽人这么疼。

本以为他运气好，才从奴仆变成管事，没想到，他通晓武技。

奴仆转化成债奴，产出的利钱只有铜钱，数目稀少，每日果腹都无法维系。

刘管事若是转化成债奴，利钱是通背拳和甩马鞭的武技熟练度。

武技是混乱世道安身立命之本，如何选择完全不做考虑。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投资目标。

刘管事大步走进大通铺，目光从奴仆身上环视一圈：“刘某人做事向来公道，寄存的钱财保证万无一失，你们谁要寄存钱？”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刘管事罔顾奴仆们的信任，才有了今日之果。

寄存钱的时候吹得天花乱坠，取钱就要吃闭门羹，经此一事，还想从他们手里骗钱？

做梦！

奴仆们冷眼以对，更有人倒头装睡。

钱留在手里还跟自己姓，到了刘管事手里，再想拿回来就千难万难。

这种情况下，他们更愿意自己保管钱财。

场面一时冷场，刘管事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一群卑贱的奴仆，我看上你们的钱，不主动奉上，还敢跟我甩脸色？

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必须找一个家伙杀鸡儆猴，好好敲打一下这群家伙。

刘管事的目光落在曹阳身上，眼神变得森寒起来：“牛十八，你玩忽职守，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