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姐回来的正好,大家伙咱们正好好好的聚一聚。”
“岫烟,以后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吧!”尤氏轻笑道。
……
晚宴直到子时方才结束,刑岫烟安贫乐贱,性子稳定,晚宴结束时美目周围的殷红已经退却了,神色亦稳定了下来。
送走众人之后,贾琮直接留了下来。夜己深了,但林黛玉还是把薛蚪的信递给了他。信中,薛蚪问侯很简单,倒是把贩茶,开客栈的事情详细的向贾琮诉说了一遍,比如客找的名字茶马客栈,四川的茶价,运茶的路线之类的,当然还送来了五千两白银票。
“薛二哥这人倒是能干的。”
“嗯。”
“你怎么想起去贩茶了?”
“哦……那时你还没过来,我刚中探花,蒙古察哈尔部……”
……
两人悉悉索索的说着话,上了铺,折腾了一阵子之后,像往常一样叽叽咕咕,雪雁只得蒙了被子。
……
第二天寅时中刻,林黛玉犹在睡梦中时贾琮便如同以往一样起了床……
……
虽然是放了年假,但其后的时间,走亲访友,迎来送往,贾琮倒是比在宛平时还要忙碌。
而在杯来杯往之中,众好友又不免谈起贾琮球灾的事情,恭维之余,羡慕之情却更是流于言表。毕竟众好友都清楚贾琮这个位置是隆庆帝特意安排的,有如此实绩,以后焉能不步步登高。
至于赚的几个银子,在他们眼里倒是小事了。
……
如此,七天一瞬而过。初六的早上,贾琮与林黛玉一起去了林府。林黛玉过来倒不是单纯的来回娘家,也是来向林如海辞行的。
她终于决定跟着贾琮去宛平。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小璇儿的缘故,另外则是刑岫烟的事情既然说开了,她觉得还是可以把报社交给刑岫烟打理的。
贾琮是明白林黛玉的心思的,其实对于子嗣的问题,贾琮认为自己与林黛玉、晴雯都很年轻,并不是很急。
只是被林黛玉这么一闹腾,却恍然发现,自己在家林黛玉与晴雯身上也努力了许久了,至今还没结果,他也不由的有些焦虑了。
……
初七一早,白茫茫的风雪里,贾琮、林黛玉、晴雯、以及雪雁、白芷等胡三一家子以及刘德全踏上了去宛平的归途……
……
而在此时,一道道白色的烟气从夹竹沟的地屋子里窜出,混入了风雪之中。这是流民做饭的烟火。
其实就流民而言,这几乎是他们经年累月里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毕竟往年他们还要躲年关,过年能吃上一顿饺子就不错了。但现在二斤肉加一大盆的白菜,却可以让他们吃上三四天。
……
“这场雨下的好啊!过年麦子肯定丰收。”
“只是耽误了做工啊!这早一天做完,你也能早一天有活计?”
“嗯,孩他爹,你听说了吗,附近村子里的女人也来打听这事了,听说她们也想过来。”
“是吗?这……这……”
……
下午申时,刘黑达正围着泥糊的火炉一边烤着火,一边与他的老婆拉着家常,充满希冀与忐忑的憧憬着未来,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骚乱声。
闻声刘黑达,合了合破烂的棉袄,从低矮的地屋子里钻了出去。
到了外面才发现不知何时雪已经听了,周围的邻居正在用自扎的扫把打扫着积雪,而在东边,地屋子的尽头处,一行人裘衣貂帽,正在走来。
“原来是大人来了!”
不知为何,刘黑达心里一暖,顺手抄起了靠在地屋子上的扫把。
他们想把贾琮进来的路打扫干净,却不知道此时林黛玉也跟来了,只是她与贾琮的目的却不一样,贾琮的目的是来看看夹竹沟的情况,而林黛玉的目的主要就是想看一看这一天飘舞的雪。
……
而于此同时,驿路上马蹄纷飞,从滇南过来的密奏与家信,分别进入了紫金城与南安郡王府。
密信有两封,一封是忠靖侯史鼎的;另一封是南安郡王朱杞的。
两个人所说的都是一个事,前朝干崖宣慰司土司孟养欲与南安郡王府结成秦晋之好。只不过忠靖侯上奏的是此事背后的考量,是以合亲求安,还是刀兵一统,请隆庆帝斟酌。当然也写出了他心里的另一层考量,若同意此举或可令南安军做大。
而南安郡王的密信却简单的多,除了写了孟养欲与彼府结成秦晋之好之外,就是请隆庆帝示下。
其实郡王子女的婚姻一般是不用请示皇帝的,皇帝一般也不会过问,但是这一次却不同,因为南安郡王朱杞与孟养身份的特殊,朱杞不得不上报隆庆帝,隆庆帝也不得不考虑。
随后一点思虑就涌上了隆庆帝的心头,如果拒绝,求和不能,势必把孟养推上开战之路。而现在由于周边战事不断,加上山西、河南的旱灾,国库己然空虚,开战速决还成,若不能速决,其害大矣!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些荒僻之地的边民聚如蜂,散如雀,最擅长的却是耗下去。
思忖了一下,隆庆帝说道:“宣李同化、周仁恭觐见。”
……
而只是间隔有一个时辰,两封家也分别进入了南安郡王府与忠靖侯府。
忠靖候史鼎的家书倒是很简单,只是询问了一下候府的情况,以及史湘云的情况,具体讲是史湘云与贾琮婚事的进展。
至于忠靖侯府投资获利的事情,蒋氏早已写信告诉史鼎了,也因此引来了史鼎这一封暗含催促的书信。
而南安郡王朱杞的书信其实与史鼎的大同小异,只不过他把孟养欲与他府结成秦晋之好的消息也写了上去,并要求其夫人吴氏做好准备。
吴氏看信时,其女朱婵娟正好也在她身侧。
而若论朝中哪家最了解南荒,那自然是非南安郡王府莫属,贾琮也是比不上。据朱婵娟母女所知滇南乃是真正蛮荒之地,四塞不通,野蛮未化,衣荆宿草,生吃活剥。
也因此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吴氏与朱婵娟母女二人脸色瞬间大变,随即吴氏便瞧着朱婵娟,说道:“娟儿,这可如何是好?”说话之间,眼泪扑朔而下。
毕竟南安郡王府里没出嫁的姑娘只有她女儿一个了!
朱婵娟虽然狡黠,可毕竟年幼,少经大事,特别是能烫到自己脚面的大事,一时间也被吓的失了神。
须臾之后,她才反应了过来,随后她拿起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突然绽颜一笑道:“母亲莫急,莫慌,这里有着余地呢。”
“什么余地?”吴氏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