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见贾琮说的很庄重,贾琏把茶盏往茶几上一放,匆忙说道。
“执法堂的事,这是第一要务,我估计皇上回同意咱们的事,咱们也必须有自己的武力,以预防那些仆役犯上作乱。乱世当用重典。”贾琮沉着脸说道。
昨天的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除了有人蓄意挑拨之外,贾府的仆役也是一个问题,由于长期以来贾母对他们实行“待之以宽”的政策,其心已骄,所以以后必须待之以严。
当然这也是为以后的煤球厂、织厂的顺利运行做准备。贾琮可是知道这两个厂子里的活可都不是什么轻活,原来的仆役人浮于事惯了不一定能受得了,说不定就会做出、磨洋工、破坏工具、结伙造反等事,因此在他们头上架把刀很有必要。
而贾琏作为一名被家奴陷害者,对此当然深以为然,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三弟,所言极是,回头我就多挑几个健壮的、忠心的。”
“每月再多给他们些银两。其实最好招外面的武师。”
“嗯,三弟可有寻处。”
“胡三哥知道。”
“哦,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贾琏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三弟,若是南安郡王府把咱派去的人打了,那该怎么办?”
贾琮闻言轻轻笑了,呷了一口茶,说道:“那倒是正好,那就赖上他们,与他们打官司。把事情挑明了,让大家伙知道他们是暗中行事的小人。然后再继续派人去,缠住他们。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没那么傻。”
闻言贾琏感觉这事儿像是碰瓷似的,可这样由暗转明确实也可让贾府变得安全,而且也可缠住南安郡王府,不仅轻轻的笑了。
……
“三叔可在?”这时贾芸的声音在屋外向了起来。他却是贾琮让白芷去喊的。
“进来吧。”贾琮回道。
说话之间,贾芸、贾菱、卜固修走了进来,随即贾琮又唤了胡三与刘德全,开了宴。
宴会上,贾琏笑骂了贾芸几句,然后便询问他与小红走到了哪一步了,准备了媒人没有。如此谈了些家事,又与胡三谈了找人的事,宴罢天色已晚,贾琏也没有回去,被贾琮安排到客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再,贾琏起床后,白芷送来了早点,吃了些之后,贾琏带着隆儿去了宛平县的集市。
晚上城门的关闭,由于有牛继宗的存在,其实并不能拦住他。除了等隆庆帝的消息外,这里的木材市场是他留下来的只要原因。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两侧摆满了年货……宛平县贾琏曾来过几回,他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是以前的感觉却与现在迥然不同……
宛平县的木材市场,由于贾琮的规划,已经搬到了宛平县西大门外,贾琏刚出城门,一道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可是琏二哥?”
贾琏回头一看,只见薛蟠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身红锦袍子,头上带着绣花的红锦帽,肥胖的脸上堆着没心没肺的笑。
因为趣味相投,贾琏与薛蟠的欢喜挺好的,即使在宁国府被抄家,薛家从荣国府搬出去之后两个依然有来往,依然知道彼此的信息。
因此贾琏闻言拱手道:“文龙,何时回来的,西川之行怎么样?”
说话之际,贾琏心中却暗自嘲笑薛蟠,家门不兴,娶了个河东狮吼,自个儿连家里都待不下去,差他远矣。
“劳二哥惦记,还行。”
说话之间,薛蟠翻身下马,把缰绳往小厮手里一塞,抱拳道:“听闻府里出了些事情,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咱们去那里边喝边谈。”
……
上午巳时中刻,贾芸把隆庆帝的密匣呈给了贾琮,贾琮打开一看,回应只是意料之中。待到午时末刻左右,贾琏回来时,贾琮直接把隆庆帝的回音告诉了他。
贾琏也把遇到薛蟠,并把抹不开薛蟠的面子,打算从薛蟠那里买木材的事,向贾琮说了一遍。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贾琏知道贾琮以前与薛蟠不合,怕不说明,贾琮以后知道了心里不舒坦。
而现在贾琮与薛蟠高下已经完全不同,在贾琮眼里,薛蟠已经不具备他对手的资格了,因此贾琮随意的回了句二哥随意,小事自己斟酌就是。
随后两人随意谈了谈派出木匠、机师等具体事宜,贾琏告辞而去。
而就在贾琏满载而归之时,京师铜锣胡同的一座府邸里,冷子兴正恶狠狠的把一个钧窑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两天他经过大理寺事情,昨天下午他收到了他岳父一家被执行家法,没了全部财产,又要被卖的消息。
而现在因为擅于钻营,他不仅在古玩界有一席之地,而且因为生意上的事,结交了诸多的权贵,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这岳父一家要是给卖了,那岂不是颜面扫地,于是他连夜活动。
谁知第二天早上,来旺家的就派人来告知他,周瑞一家已经被人牙子吴老六买去了,周瑞只好赶紧去找吴老六,吴老六却又知道他们的底细,把周瑞一家据为奇货,非两千两银子不卖。
虽然最后讲到了一千五百两,但周瑞一家经过人牙子这一招,他还是被狠狠的扫了颜面!
这也是他回来后勃然大怒的原因!
同时他心里深深的后悔不该贪图南安郡王府那一千两,让它变成一个火炭,转了几个圈子,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脚面上。
当然他心里更恨贾府的绝情,摔盏之际,紧抿的嘴唇,阴鸷的目光暴露了他心里不尽的恨意。
……
第二天早上上完早衙,处理了一些案牍之事后,贾琮就与史湘云、晴雯一起去了夹竹沟。到了夹竹沟后,贾琮也不避讳,把要派几个人到贾府帮助建立煤球厂与织场的事于李明经、周泰和、郑长安、史矛说了一说。
身处宗法社会,这些人的都有极重的家族思想,贾府的败落他们是看到眼里的,最近的削爵他们又知道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