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都到长沙,坐飞机花了3个小时。
票价接近1500,二十年后也是这个价。
华逸尘就觉得很奇怪,这到底是经济水平变高了,还是人们的消费水平变低了,以致于二十年的票价都基本不变的。
他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当下这个年代的物价和人均收入显得格格不入,人均2000不到的收入,飞机票就要1000多,这是真的贵。
又花了25块钱,从长沙机场坐大巴至汽车南站,用了1个小时。
如今的汽车还是核心的交通工具,每次来这南站都是人满为患。
人多了,等候大厅里就异味纷飞。
可闻到有人吃方便面的味道,红烧牛肉味的。
也可见到有人在抠jio,不知什么味。
华逸尘没有买票,直接走到检票口,“施伯伯!”
出检票口的门外廊道上,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在抽着烟,听到喊话转身看了眼,当即就冲检票的阿姨说:“放他进来。”
检票阿姨解开隔离栏,打量几眼华逸尘,那眼神充满了“关系户”这三个字。
华逸尘爸是县城汽车站经理,有通往本省各个市各个县包括长沙的大巴,所以他从小到大坐汽车从不花钱。
两世为人,坐汽车不花钱,是他唯一体验过的潜规则。
影视圈的潜规则也很多,长年待在剧组的他就见过不少剧组夫妻。
剧组夫妻不限明星,另一半有可能是导演,也有可能是制片。
各部门幕后人员也存在这样的情况,且“夫妻”两个角色换来换去跟玩cosplay一样的玩法也有。
可惜,玩法再花,也轮不到天天累成狗的摄影组头上。
摄影组忙时拍戏,闲时构图。
运镜构图、光线构图、特效镜头构图都是摄影师的活,导演和美术制片或美术指导只管发挥想象力哔哔几句就好,摄影组负责落实与具现。
作为剧组最苦逼的存在,道具组、化妆组、服装组的妹子们懂事得让人心酸,都在为你的身体着想,压根不找你玩。
“尘崽,毕业了。”
“施伯伯,昨天毕业的。”
这位施伯伯是他爸的人,车站的副经理,手底下有台县城开往长沙的大巴,闲来无事就会自己充当司机出来跑一圈玩。
这次正好碰到他回来,就被他爸安排来接他。
“那就好,这下可以到处玩了,上车吧,给你留了中间的位置,不晃不摇,好好睡一觉就到家了。”
“好。”
华逸尘把行李箱放大巴侧箱内的储物空间,抱着摄影机包走上了车,硬扛着淡淡的jio臭味找到位置坐下,再把头顶闭着的空调盖翻转了下,吹着冷风玩起了手机。
……
首都,下午的阳光和煦。
柔暖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床铺上,把安茜的侧脸照得晶莹透亮。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眨了两下,拿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看,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在读高中的时候还好好的,天天都是早睡早起。
只是这一回国没了作息规律的学业后,她又莫名遵循起“什么时候睡舒服什么时候起”的作息风范。
这是她上辈子的习惯,没想到还能传染到这辈子。
她从床上坐起来,黑色的冰丝睡衣从左肩滑落了些许,白色的胸衣吊带在肩头露了出来,再看那18岁未满跟上辈子的小龙女一模一样的充满灵气的脸,这副画面就很有魅惑力。
起床气让她的眼神有些呆滞,跟被定住了似的纹丝不动。
过了会儿,她才打了个哈欠,把滑落的睡衣提了上来。
“妈妈。”安茜望着门外,带着点小奶音轻声喊。
屋外半晌都没有回复,她才想起来妈妈今天要去楼下舞蹈室教课。
她不做演员了,妈妈也有了自己的人生,不再把所有精力都耗在她的身上,这是她重生四年以来感到最有成就感和最快乐的被她改变的事。
安茜又往床上一躺,双手往两侧摊开,用jio把被子踢走,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吹着空调的凉风更加爽快。
“华逸尘要回去一趟,也不知道要回去多久,去北电观摩下毕业展后也没什么事了,要不我先把办公地址去找到?
我30万,华逸尘20万,50万的启动资金用来搞影视,这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我重生四年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但华逸尘刚重生就18岁了,可四年才赚20万,他是除了摄影外什么都不干的吗?”
安茜想着,侧个身拿起手机就给华逸尘发短信。
“你到家了吗?”
“刚发车。”
安茜疑惑:“发车?”
“汽车。”
安茜抬了抬眉,只有小时候坐过汽车站大巴车的她对“发车”两个字较陌生。
“你四年来没干别的吗,比如投资互联网这些的。”
“我当初要有投资互联网的钱,昨天你还想既骗我人又骗我财?”
安茜笑了一声,把身子翻了过来,趴在床上拿手机发短信。
“说真的,这四年来你怎么别的都没干呢,那些网络小说的主角多牛啊,几百亿几百亿的赚。”
“影视摄影组有多么苦逼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摄影和影视方面的事情外,哪有时间去关注别的,我只知道哪部电影火,哪部电视剧火,到时候去投资就是,至于其它的别问我,一窍不通。”
安茜趣意盎然,这华逸尘的状况和她大差不差。
“我也一样,除了表演、影视和时尚外,我也不懂其余行业,而且我四年都在国外,只有过年回来,对国内的情况更是一概不知。”
“好好搞影视吧,我的追求不高,带着爸妈过得比上辈子好就行,那几百亿的就算了,过亿还可以想象一下,太多了我一个小人物难以承载,也没那智商和兴趣跟大佬们去斗争。”
看到这番话,安茜了解到华逸尘的一个性格,还算稳重。
“嗯嗯,我也追求不高,和妈妈开开心心就好,至少要比上辈子更开心。”
“开心无价,你的追求其实很高。”
安茜娇哼一声,又体会到了华逸尘一个性格,那就是喜欢补刀。
“说正事,你要回去待多久,要不我先去找一个办公地址?”
“去吧。”
安茜不满地蹙眉,“去吧”这两个字显得很敷衍,好歹是两个人共同的事业,这华逸尘好像一点都不上心似的。
“那我找到了的话,你要尽快过来啊。”
“尽快过来干嘛,找到了办公地址,先要拟定影视项目,再做项目规划,然后创作剧本、构图、外联、建组、搭景、选角,你把这些搞定了我再来。”
安茜有被气到,也有一种想打华逸尘的冲动。
“我要一个人能把这些办妥,还用你?”
“这些都办不妥学什么导演,开什么工作室。”
安茜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头有了些许恼意。
“你就是这样对待女人的吗,难怪你上辈子40岁了还饱受无妻徒刑。”
“你不是也没结婚?彼此彼此。”
安茜气恼地咬了下唇,如果华逸尘就在她面前的话,她保证华逸尘活不过一分钟。
“你能不能认真点。”
“撒个娇来听听。”
安茜冷冷地“呵”了一声,男人果然都这副德性,华逸尘也不例外。
“你让一个近40岁的女人撒娇?恶不恶心!”
“我一个22岁的小年轻瞬间没了跟40岁的女人聊天的欲望,再见。”
安茜看到这番回话,左手握拳,小粉拳握得紧紧的,几欲爆发滔天幽怨的样子。
有哪个男人像华逸尘这样跟女人说话的?
而且,她还是刘奕菲!
两世为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我还未成年,就算找到办公地址,也需要监护人认证才能签合同,我找到了办公地址发你消息,你自己看着办!”
安茜发泄似的发完这条短信,把手机扔床头,翻了个身躺下,胸脯起伏的幅度不小,显然被气得不轻。
过了一会儿,手机没响短信提示音。
安茜偏头望了一眼手机,随后作罢。
过了半晌,手机依旧没响短信提示音。
安茜坐不住了,拿起手机亮屏看了看,华逸尘竟然没回她最后这一条短信!
她明明被华逸尘气得不行,此刻竟有些失落起来。
这种被男人有些冷待的感觉,让她脸上却又泛起一丝疑惑。
“华逸尘真这副态度呢,还是假装的呢?
难道他故意气我,玩欲擒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