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
“水长~”
“怒鲸~”
“威扬~”
伴随着水手们此起彼伏的嘹亮口号声,停泊在码头的战船依次升起了风帆。
一支支长桨刺入水中,齐齐向后划动。
呜~
紧接着,雄浑的号角声传遍四方!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一艘艘满载水手和武士的战船离开泊位,鱼贯而入天马河。
其中最为醒目的,无疑是冲在最前面的惊澜号。
它庞大的船体恍如巍巍小山,一路乘风破浪,战旗迎风猎猎作响。
谁都知道,这艘战舰的出动,意味着一场大战的到来!
不知哪家要倒大霉。
咔嚓!
一条不长眼的渔船正好堵在惊澜号的航道上,船上的渔民手忙脚乱地想要改变方向,结果前者无情地碾压了过去。
惊澜号的舰首装有金属撞角,这条渔船在它的撞击下如同纸糊一般破碎。
渔民惨叫着掉入了湍急的河水里。
目睹这一幕的人们无不噤若寒蝉,连附近的渔民都不敢施加援手。
只能让其自救。
作为天马河上当之无愧的霸主,怒鲸帮再一次显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这是警告,也是在示威!
张远和几十名战堂少年团的弟子一起,目送着船队逆流而上,消失在视线中。
作为临河分舵底层的成员,张远的消息渠道很狭窄。
他对帮派上层动向的了解,仅限于自己的观察,以及陈志泽透露的只字片言。
临河分舵的这次大行动,先前是有预兆的。
然而规模之大,实在出人意料。
虽然上面并没有透露这支船队的去向和目标,但带走了临河分舵大半的战力。
图谋必然很大!
船队离开之后,张远等人也返回了鲸堡。
而从早上开始,鲸堡连同坞庄以及河岸码头,全部进入了外松内紧的警戒状态。
战堂少年团的十支队伍,分时段在不同的区域内巡逻。
这下子张远的日子,就没有以前自由和轻松了。
虽然巡逻的任务并不累。
但是完成之后也不能休息,还得在大演武场里练习刀阵。
怒鲸帮的斩浪刀阵赫赫有名,曾经有过非常辉煌的战绩,几百年传承下来,到如今早已形成了一套严密的训练体系。
斩浪刀阵不拘于具体的人数,三五人能组阵,百十人同样没问题。
张远所在的第七巡卫队,就在队长郑宏的带领下,一遍又一遍的演练刀法。
两天下来,少年们渐渐有了默契。
组成的刀阵显出了威力。
但能不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那还得经历实战的考验。
怒鲸船队离开的第三天,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传回。
第七巡卫队的少年们在大演武场上练刀练得心烦气躁,好几个人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
因为这些人的亲族长辈,有不少跟随船队参战。
至今杳无音信,难免心生不安。
怒鲸帮虽然强大,可也没有到天下无敌的地步,以往也曾经遭遇过巨大的危机。
这次的敌人来路不明,任谁也不敢说必能战而胜之。
相比之下,非嫡系的张远就要从容淡定得多。
“张远!”
同队的徐正超忽然跳了出来,指着张远说道:“敢不敢跟我切磋一下?”
徐正超是徐正阳的堂哥,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密切,跟真正的兄弟没有多大差别。
前段时间,徐正阳被张远这个山村小子压得抬不起头的事情,几乎成为了临河分舵内部的笑柄,让徐家脸面无光。
虽然徐正阳立誓要靠自己的实力洗刷耻辱,徐家的长辈也没脸去欺负一个新人弟子。
但作为徐正阳的哥哥,徐正超怎么都看张远不顺眼。
他自恃实力在徐正阳之上,因此忍不住想要跟张远别别苗头。
此刻是忍无可忍!
而一旁的队长郑宏看在眼里,没有出声制止。
首先弟子们之间的正常切磋不但是允许的,而且还值得大力鼓励。
其次徐家势大,郑宏连香主都不是,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另外,他也做好了下场干预的准备。
只要不伤人命就行!
见到郑宏不说话,其他的少年立刻围拢过来。
他们基本上站徐正超这一边,大多希望后者能给张远一个教训。
在第七巡卫这支队伍里面,张远并不合群,也没有朋友!
“切磋?”
张远收起雁翎刀,淡淡地瞥了跃跃欲试的徐正超一眼。
说实话,相比徐正阳,他更加讨厌这个将傲慢挂在脸上的徐家子弟。
张远在第七巡卫队被孤立,完全是徐正超在使坏。
张远对此并没有在意——雄狮不与鬣狗为伍。
“你确定?”
张远揶揄的表情,顿时激怒了心高气傲的徐正超。
他上前一步,冷声反问:“你怕了?”
张远笑了:“我怕别人说我欺负你啊!”
下一刻,他握紧了手里的长刀。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强横的劲力透骨入筋,瞬间显于肌表!
锵!
张远手里的雁翎刀随之震鸣。
这把刀并非他自己的那把百锻长刀,而是专供练习使用的,没有开刃的武器。
然而在张远陡然爆发的劲力冲击下,它竟然显露出了凌厉的锋芒!
“二阶暗劲!”
一旁的郑宏脱口而出,眼眸里的震骇无法形容。
这位队长万万没有想到,张远的修为竟然达到了二阶的层次。
其实他自己也是暗劲武者。
张远在郑宏手下已经有好几天时间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肯定能看出端倪。
郑宏立刻意识到自己走眼了。
或者说他原来不重视张远,以致于出现了这样的疏漏!
但更让郑宏惊骇的是,张远竟然让未开刃的雁翎刀,跟他的劲力产生共鸣。
这意味着张远在刀法上,也有着很深的造诣。
张远刚才说怕别人非议,还真不是吹牛!
徐正超也就明劲巅峰的实力。
虽然这位徐家子弟距离突破不远,可一阶和二阶依然存在着鸿沟。
他跟张远切磋,完全是自取其辱!
徐正超自己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
他很想不顾一切地跟张远打一场。
可注定失败的挑战,换来的绝不是赞叹和激赏。
徐正超忽然心生明悟——自己恐怕成为了张远立威的对象。
但这是他自找的!
而其他的少年,此刻已经完全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