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
“哥哥!”
再见这些熟悉的面孔,林冲也有些恍惚。
曹正也上前抱拳道:“师父!”
“山寨一切可好?”
“哈哈,朝廷两次派人来招安,都被打回去了。”时迁笑呵呵地抢话。
吴用在一旁说道:“江南方腊闹得太凶,朝廷分身乏术,又怕我们趁机闹将起来,故而给的条件还算丰厚。”
“鲁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招安可以,先把高俅的狗头送来。”
林冲笑了笑,心中暗道不愧是你。
对于给林娘子报仇这件事,可能如今的林冲,都不如鲁智深的执念深。
林冲多少咂摸出味来了。
这事和离恨天有些关系。
吴用看了一眼四周,问道:“哥哥,咱们到大乾来,是要作甚?”
“夺嫡。”
吴用眼睛一亮,心里兴奋不已。
夺嫡?
好!
听着就需要很多阴谋诡计。
吴用冷笑了一声,心道自己一腔抱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要是让林冲给听见,多半要纠正他一句。
你是一肚子坏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看着自己的班底来了,林冲心中有了底气。
这些人别看不是顶尖战力,但是个顶个都身怀绝技,不是一般地能折腾。
“对了,我不在的日子,可有新的头领上山?”
这事曹正最清楚,他越众靠前,说道:“师父猜的不错,还真有几个弟兄上山结义。”
“叫什么名字?”
“孙立,原本是登州的兵马提辖,绰号叫病尉迟。”
林冲一听,这是个小团体啊,肯定是组团来的。
果然,曹正继续说道:“他弟妹顾大娘为人四海,虽然是个女流,但是极有主见。只因表弟解珍解宝被当地财主陷害入狱,这顾大娘就使了手段,让孙立配合他们救出了解珍解宝,然后还杀了官差,投奔到梁山了。”
孙立他们这个登州系的小团体,在梁山上十分特殊。
后来宋江大聚义时孙立排梁山第三十九位,星号为地勇星,梁山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第二名。
这个排名就显得十分不靠谱,事实上孙立的本事,进个前十都可以。
只不过他是登州系的大哥,登州系这群人,只听孙立的,算是梁山上最顽固的小山头。
即便是这样,也没耽误他在战场上屡立大功,未尝败绩。
后来平定了方腊,孙立毫发无损,又回邓州做官去了。
孙立既然上山了,对如今的梁山来说,属于是又添了一员大将。
如今的大宋朝廷,没有剿灭梁山的实力了。
除非他们不顾其他,疯狂地集举国之力,来灭梁山。
狗皇帝没有这个魄力,蔡京、高俅也没有,他们还有很多的隐患比梁山更甚。
也难怪会一年招安两次。
鲁大师还是太厚道了,要是自己还在水泊的话,敢来招安怎么也得和他们虚与委蛇,要来天大的好处,然后再撕破脸皮白嫖一波。
林冲笑道:“水泊无恙,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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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宫寝宫正殿名曰永乐殿,虽是后宫寝殿,但也绮丽非常,红墙黄瓦、飞檐排角、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十分壮观。
大乾的皇帝建造这个宫殿的时候,耗费了半年的国库收入,所以民间称之为半乾殿。
殿前平台两侧,陈列着鎏金铸造的飞龙、彩凤、麒麟、雄狮,彰显着帝王的高贵与威严。
还陈列有日晷和嘉量,象征皇帝公正无私,对天下百姓都是坦诚、平等的。
日晷有些刀砍斧剁的痕迹,诉说着这悠悠深宫,曾经历的隐秘往事。
陈世荣在进入寝宫正门外候着,等待皇帝传召,才能进去。
虽然是亲生父子,但是既然生在了帝王家,那么两者的关系就必须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
终于,传召太监出来,陈世荣在殿门外除履解剑,躬身入殿,向着高坐在金榻上的父皇叩拜行礼。
乾帝陈元觉今年才六十出头,身材瘦削、鬓发斑白,双目狭长,眼角鱼尾纹十分明显,看上去至少像七十开外。
他身穿黑底红缘的九龙衮服,头戴镶嵌明珠的平天冠,神情恹恹的坐在金榻上,看着老太监二人,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儿,上前来说话。”
“儿臣遵命。”
乾帝对这个儿子很满意,至少他不拉帮结派,没有想着让自己赶紧升天,好给他们腾位置。
大乾的党争其实很烈。
每天上奏弹劾对方官员的折子,都能给皇帝老儿起个坟头。
幸亏皇帝也争气,从来不看,只顾着在后宫饮酒作乐。
陈世荣缓缓上前,心中着实忐忑。
这是他和林冲定下夺嫡约定之后,第一次见父皇。
因为掌管着六扇门,所以每隔半个月,他都可以面圣一次。
而其他皇子则没有这个待遇。
老皇帝近年来深居浅出,每日都在后宫流连,以龙体抱恙为由,经常一年也不上朝几次。
“皇儿,最近京畿附近有什么动静么?”
“大汉出了三辅之乱,很多游侠儿逃到了大乾,他们喜欢酒后闹事,所以京师多了些斗殴,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乾帝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亏得刘宏小儿会败家,大汉向来强势蛮横,压得朕喘不上气来,这下他们自己乱了,可谓是普天同庆。”
“皇儿,前番扬州府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了么?”
“儿臣已经探明,扬州府林如海是死于仇杀。”
“凶手可有眉目?”乾帝叹息道:“林如海乃是朕亲笔提点的探花郎,没想到竟然死的如此之惨。”
说到这,他老迈浑浊的眼神,似乎回忆起什么,竟然流下一滴浊泪。
“那时候,朕还没有老成这个样子...”
乾帝年轻时候,两臂有千斤的力气,能骑烈马,挽强弓,也曾御驾亲征,打出赫赫威名。
陈世荣没有说话,静静地低着头,等待他父皇回忆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有些激动,老皇帝今儿个多留了他些时辰,与自己的皇儿闲聊一些琐事和旧事。
“陛下,时辰不早了。”
乾帝身边的常侍提醒道。
“朕该回宫了。”乾帝笑呵呵地说道。
“儿臣恭送父皇。”
两个宦官上前,扶起乾帝,走到一半,他突然回头,问道:“皇儿,前番扬州府林如海的案子,你查的如何了?”
陈世荣闻言一怔,马上知道父皇这是老迈昏聩,已经开始不记事了。
他耐着性子,把前面的话重新讲了一遍。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世荣心中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
父皇他,太老了...
他可能真的压不住了。
野心开始在他心底疯长。
还未走出宫门,陈世荣就听到里面传来靡靡之音,乐师又开始演奏了。
皇宫内,这些乐师、伶人,深得乾帝的宠信。
想到这里,陈世荣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