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看着前来投奔的燕青,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
“好个遮奢的汉子。”
“哪位是林冲?”燕青在岸边高声呼喊。
“我家哥哥外出了,这位是杨制使,相信你也听过他的名字。”
燕青一听林冲不在,稍微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双膝一弯,抱拳道:“求杨头领,救救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哪个?”
“卢俊义!”
杨志双眼一瞪,在场的人也都面面相觑。
卢俊义?
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杨志伸手一扶,“别着急,你且起来,咱们慢慢说。”
燕青细细道来,原来卢俊义被吴用骗走了千年人参之后,心中十分愤怒。
他在府上数次抱怨,要把吴用和时迁捉住打个半死。
府上管家听了之后,联合大名府的官员,趁醉给他戴上了寒光禁魔锁。
给卢俊义安了个私通梁山贼寇的罪名,说他将千年人参送给他们救了匪首的性命。
卢俊义被寒光禁魔锁压制,就如同当日的林冲一般,浑身本领使不出一点来,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死牢,日夜拷打。
大名府谁不知道卢俊义家中豪富,宰了他一个,够大家过好几次年了。
最近大宋到处都在闹匪患,国库严重不足,汴梁的官老爷们,想要维系奢靡的生活,就得另辟蹊径了。
蔡京给女婿梁中书的任务也越来越重,无奈之下,他也早就盯上了这个大财主。
所以李固刚来报官,大名府就火速办完了差使,家产抄没之后,果然是豪富!
杨志一听,顿觉有些惭愧。
那千年人参,就是用来给他治伤的。
“燕青兄弟放心,我们梁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
时近四月,万物复苏。
一过小满,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街上吆喝叫卖之声不绝,穿过春日暖阳。
这一切的喧嚣,当然飘不进那豪门宅院。
一座深宅广院之中,一名红衣女子绰立庭前,她绣衣云鬓,肌肤莹白,眉目如画,只是那般随意站着便是冬日里一抹动人光景,此时一手叉腰,不住指挥下人们高挂灯笼,清扫厅堂。
“王爷可是说了今儿个回来?”北静王妃喜气盈眉,笑着问道。
“回王妃,是说的今天回来。”
北静王妃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吆喝远处打扫棚顶丫鬟道:“用扫帚缠着蛛网,莫要那般来回横扫!弄得满屋都是灰尘,别人还要重来一遍!”
这些事本不该她亲自来指挥,但是北静王流连在外,已经很久不回这个正式的王府了,所以王妃十分乐在其中。
指挥着小丫鬟们干了会活,北静王妃又回到房中,在梳妆台前打扮了一番。
她眼珠一动,又到屏风后面,脱去外面的袍服,解下小衣,换了一个绣着交颈鸳鸯的肚兜。
两根粉绿色的挂绳套着脖领,布料高高耸起。
“王爷回来啦!”
外面的小丫鬟高声喊道。
北静王妃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往正室走去。
才进月亮门,就听到了一声咆哮,然后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北静王妃眉心一皱,来到门前,只见里面散落了一地的瓷片。
居中一个人中等身材,相貌十分俊逸,眼神多了些阴柔,但是整体看来依然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此刻他脸色阴沉,十分难看。
“谁在外面!滚进来!”
北静王妃推开门,不悦地说道:“你都半年不着府了,这一回来就要把房子拆了啊?”
北静王本想着是个丫鬟在外,没想到进来的是自己王妃,想到自己刚才骂了人,他有心道歉,但是抹不开面子,只冷哼了一声。
王妃缓缓上前,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问道:“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那个老九!”
“陈世荣?”
“除了他还有谁!”
北静王妃有些心塞,她努力平复了心情,柔声道:“你这么久不回来,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不说就能当没这回事么!”北静王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她,挤出一丝笑来,“蓉儿,你去跟你师父说,让她再派几个仙师来,我有用处!”
“到床上用?”
“你!”
北静王妃冷冷地看着他,眼角泛泪,“当年你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那两个贱货,是不是上了你的床,还用我多说么!”
“你怎么这般不识大体!亏你还是名门嫡女,还不如那些小户人家的女儿懂事。”
“我不识大体?”
“你甚至没问我,老九怎么惹到我了,只知道拈酸吃醋,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一点王妃的体面么!”
北静王妃神色一黯,闭了眼睛,转瞬便重新睁开,挤出笑道:“是我不好,你说吧,怎么回事?”
“老九不知道从哪寻到两个高手,我派人去他府上搜点东西,竟然都没能回来。”
王妃眉心一皱,“去的是方萍和李心悦?”
北静王点了点头。
这两个是他百般讨好,才让王妃开口要来的,都是青羊宫的女修士。
平日里甚得他的欢心,而且道术超群,派她们出去从未失手。
“所以,你是为了她们,才发这么大的火?”
“你怎么又来了!”北静王皱眉道。
王妃呵呵一笑,不再说话,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
王妃回头,笑道:“我去写信啊,不是你要我求师门么。”
“好好好,好蓉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说完,北静王笑吟吟地上前,就要扯她的衣服。
北静王妃身形一动,轻巧地躲了过去,脸色平静地说道:“我这几日不舒服。”
北静王看着她摇曳的身姿,心中暗道,自己好像真的很久没回来了。
......
他其实没跟王妃说实话,他派人去查的,不是九皇子陈世荣而是吴用他们几个。
北静王总觉得这几个人来历不明,行事又如此阴损,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惜,派出去两个爱姬,就像是肉包子打狗。
----
林冲看着两个尸体,挠了挠头。
“洒家和二郎在这里饮酒,她们鬼鬼祟祟就进来了,还要用毒针射洒家。”
鲁智深摸了摸鼻子,说道:“没想到她们这么不禁打。”
从她们的死状来看,两人分别挨了一拳和一脚。
其中一个胸口有个大脚印,另一个则惨了些,脸被打肿了。
武松也在一旁说道:“我也踢了一脚。”
林冲闭着眼,替她们默哀一瞬。
你们招惹他俩干啥。
还是喝了酒的武松和鲁智深。
武松酒醒的差不多了,有点遗憾,摇头道:“可惜,没留个活口,不好查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林冲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反正遍地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