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薛夫人的姓氏写错了,已改)
深夜,月明。
朗月清辉映照下,薛府内宅沉寂在一片晦暗之中。
家主的异常,自然瞒不过身边的奴仆,很多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
图谋薛家的事,不是一个人做的,而是一群人做的。
夜色中,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慢慢地离开院子。
听到动静的薛琳猛地睁开眼,掀开被子,直接走到了窗边。
一股力量将他拽住,很快,薛琳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在高处的阁楼房顶,薛琳和林冲坐在瓦片上,看着远处那个身影,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是她!
夫人的贴身丫鬟同喜。
别人家的丫鬟都叫什么、雪雁、春纤;侍书、翠墨;袭人晴雯...
贾母王熙凤那样不读书的,也知道取个鸳鸯、平儿;
唯独薛姨妈的贴身丫鬟,名字最接地气,叫:同喜,同贵...
林冲把他挟在肋下,小声道:“不要出声。”
薛琳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又飞了起来。
林冲带着一个大活人,依然身轻如燕,没有一丝动静,就跟在小丫鬟身后,她却完全没有发觉。
这种新奇的感觉,甚至让薛琳一度压制了心里对死亡的恐惧。
薛琳愈发觉得林冲无所不能,心中为自己临死前给妻儿找了个靠山而欣慰,可转眼间就被愤怒填补。
“张爷,老爷好像发现下毒的事了!”同喜双唇间血色全无,一双眸子更是充满了惊恐。
“你慌什么,谁让你来找我的!”
薛琳咬着牙,他已经听出了这声音是谁。
张德辉!
薛府的大管家。
原来真的是下人们做的。
他们竟然如此大胆!
“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只要你别再犯蠢来找我,他就算是知道有人下毒,也不知道是谁。反正薛家每一个产业的管事,都是我的人,他翻不起浪来。”
同喜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说道:“张爷,要是事情败露了,你可得救我啊。”
“放心吧,赶紧回去,别让夫人起了疑心。”
同喜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突然双目一黑,晕倒在地。
张德辉将她的腰带扯下,挂在院子里的树上,看着同喜骂了一声蠢货。
他抱起丫鬟同喜娇小的身子,就要往树上挂。
这时候薛琳终于忍不住,他从暗影中走了出来,“不用麻烦了吧!”
张德辉猛地转身,看见是薛琳,他眼珠一动,随即道:“老爷来的正好,这小丫鬟不知道怎地,竟然在此上吊,若不是我来的早,恐怕要死在这儿了。”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上吊么?”薛琳恨不得生吞了他。
“老爷说笑了。”
张德辉弯着腰,一副卑微模样,眼底凶光毕露。
他挺直了身子,从袖子里取出短刃朝着薛琳刺来。
嗡~
一道紫雷挡住了他的脚步,张德辉抬头寻找,墙角的暗处林冲笑着走了出来。
他看着张德辉,笑道:“没想到,薛府的宅里,还藏了你这么一个高手。”
“不想死就滚!”
林冲缓缓上前,看着他说道“你心计很深,也懂得隐忍,我看你武道也进阶到了四品。若不是我突然出现,你肯定能架空薛府,慢慢蚕食,最后霸占这百万贯家财,而且还能全身而退,甚至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薛府的财富,真的是被薛蟠败光的么?
其实薛蟠没怎么花钱,他不过就是养了些妓女,吃穿奢靡了些。但那才花了几个钱?
就算是养上一百个,对薛家来说都是九牛一毛。
“你既然知道我是四品武师,还敢来送死么!你不过是个修士,难道要和武师短兵交接硬拼不成!”
林冲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捏了一个法诀,周身雷电缠绕。
张德辉冷笑一声,如此近的距离,这个修士已经插翅难逃。
罡风护体,张德辉步法迅捷,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奔至林冲面前。
砰~
拳头到肉的声音响起,张德辉的身子倒飞出去。
“你!”
他嘴角沁血,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捂着胸口死死盯着林冲。
这一拳竟然把自己打的动弹不得。
林冲没有理会他,转身对薛琳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来不及了...”
林冲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时日无多,最长不到一个月,短则可能是这几天。
本来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是可以活一个月的。
但是知道真相以后,他的心情大起大落,激化了体内的毒素,随时都会暴毙。
张德辉就在眼前,已经动弹不得,但薛琳依旧奈何不了他。
因为他不敢叫家奴进来,他不知道哪个家奴已经叛变。
“林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麻烦林冲的事太多了,薛琳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冲笑道:“但说无妨。”
“你能不能帮我查出所有叛徒!”
林冲想了想,说道:“可以。”
“多谢,你给我妻儿留下五成,剩下的自取就是。”
林冲没有拒绝,他准备让吴用和曹正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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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琳撑了四天,终于还是死了。
吴用曹正带着一群六扇门的捕快兴冲冲赶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薛府的葬礼。
薛府上下,一片素缟,纸钱遍地。
府上下人人心惶惶,各怀鬼胎。
“让开,六扇门办案!”
一群捕快提着刀把薛府围了起来。
吴用走到林冲跟前,小声道:“哥哥,还是你厉害。”
“这事跟我没关系...”
林冲小声给他解释了一通,吴用也怔住了。
“这人竟然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脸上带着些赞许,问道:“哥哥,那人在何处,让我来审问一番。”
林冲有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还在这惺惺相惜上了,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不成?
这计策蛮毒的,但是并不罕见。
鸠占鹊巢而已。
当一个人的财富,远超他的能力,早晚会被人盯上。
“阿弥陀佛。”
门口传来一声佛号,然后一个大和尚走了进来,他满头生疮,衣衫褴褛,但是步伐有力,神采飞扬,顾盼之间根本没有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可惜可惜,贫僧晚来一步。”
林冲的眼睛眯起,望向那个癞头和尚。
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