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侍,有被控制的可能吗?”
上杉越突然问道。
他想到自己刚才只是点燃黄金瞳,就让死侍群后退的情况。
这群家伙虽然失去了理智,但依旧有着龙类的本能。
阶级等级制度根扎于灵魂深处。
“本家目前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没有吗,不应该啊,我记得本家那群老不死的跟我提过这方面的典籍。”
上杉越皱眉。
他明明记得,自己担任影皇的时候,那群吃饱了没事干的族老们就天天拉着他补历史课。
妄图将他这个法国出生的浪漫主义者给同化成霓虹真正的皇。
“上杉家主,家族内的典籍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经遗失了大部分。”
“......”
上杉越沉默了。
六十年前,他出走蛇岐八家。
不仅顺道卷走了家族内几把稀少珍贵的炼金刀具,还纵火烧了家族的神社。
而神社当中,保存着大量的历史典籍和秘密资料。
这也是为什么霓虹支部至今不敢和昂热翻脸的真正原因。
昂热背后的秘党,为屠龙事业活跃了千年不止,掌握的东西本就比霓虹这边要多的多。
六十年前他一把火烧爽了,为自己母亲报仇雪恨。
现在,这回旋镖可总算打到他身上了。
“先回去,本部那边联系上了吗?”
上杉越转移话题。
犬山贺也识趣,刚想配合着应下。
就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上杉越和樱井七海,两人颔首。
接通电话。
“源氏重工,死侍袭击!大量死侍袭......啊!”
嘭的一道撞击声,接线员被撞飞出去。
电话跌落在地上。
“怪物进来了!上高层!”
“走不了,电梯被破坏了。”
“啊!放过我!”
嘎吱......嘎吱......嘎吱......
嘈杂混乱的盲音,配上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樱井七海脸色微微发白。
她听出来了,接线员似乎在被什么怪物啃食掉。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活着。
犬山贺眉心的川字纹拧的更紧了。
上杉越脸色一变。
上杉绘梨衣还待在源氏重工大厦的顶层,路克那个混蛋也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好他女儿。
不行,他得回去!
“阿贺,备车,我要回去。”
“不用,越师傅,这里有我。”
电话被人捡起来,是路克的声音。
上杉越顿时如释重负,但老师傅嘴上功夫不饶人。
“臭小子,口气这么大,别到时候送货上门。”
“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路克拖着一只蛇形死侍的尾巴,随手一甩,便将暗处想要偷袭的人形死侍给砸飞出去。
上下左右的钢梁上都被死侍占据了,黑色和红色的鲜血在横梁间飞溅,战斗的场面异常惨烈。
执行局的专员们大部分都在外面执行任务,仅剩的几十名专员压根挡不住这群癫狂的怪物。
如果没有路克,他们甚至撑不到给上杉越打电话。
“与其关心我这边,你倒不如去看着点源稚生。”
“稚生?稚生他怎么了?也被死侍袭击了吗?!”
一听到关乎自己的亲生儿子,上杉越急了,当即抢过犬山贺的电话。
路克也没逗越师傅玩。
主要是再不说的话,三人组可能真要被源稚生给活活打死了。
“你儿子可能没事,但你儿媳妇可能要没了。”
“?”
上杉越一脸懵。
他抬头看向犬山贺。
阿贺,我儿子已经结婚了?
犬山贺愣愣的摇头。
他以前从没听说过,少家主跟哪个姑娘结婚的消息。
别说结婚了,源稚生就没表现出对哪个女孩动心的迹象。
“源稚生失控了,他们的下属刚发来短信求救。”
“绘梨衣的情况你也知道,不适合外出,现在蛇岐八家能拦得住源稚生的,就只剩下你了。”
路克悠哉悠哉,在死侍群当中漫步。
他其实只要释放出君主的威压,就能压的这群死侍跪地求饶,甚至下令他们自杀都可以。
但如果说,死侍群就是他放出来的呢?
路克嘴角勾起。
橘政宗,不。
应该说是赫尔佐格。
大家都等不及了,你要再快点才能将自己送上餐桌......
路克的黄金瞳亮起,犹如不灭的骄阳,对视的死侍群无不瑟瑟发抖。
它们跪倒在地上,像祈求贵族饶恕的贱奴。
“绘梨衣,吃完饭了吗?”
绘梨衣从上层下来了。
事实上,要不是死侍群眼看着就要冲进绘梨衣所在的餐厅楼层。
路克都懒得下来。
毕竟,死的这群蛇岐八家的成员,有不少可都是当年那群畜生的子嗣。
绘梨衣扫视那些浸在自己鲜血中的死者,哀凉的表情一闪而逝。
她并不是对死亡完全没有感触,只是太淡太淡了。
‘路克,我要出去。’
绘梨衣举起小黑板。
路克笑着点头答应。
“就这样,我带绘梨衣出去玩了,源稚生在西城区的XX街道,看你能不能赶上了。”
说完,不等越师傅回话,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蹭!
黑色的游离火焰自动在死侍群身上点燃,它们哀嚎着,扭曲着......
像从地狱当中攀爬出来的恶鬼罗刹一般,烈焰熊熊燃烧,似是在烧尽一切的罪恶。
绘梨衣小跑过来。
路克拉着她的手,径直往门外走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源氏重工大厦。
但这场嗜血残酷的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苍红色的立柱一根接一根倒塌,炎风和黑烟在大厅中横冲直撞,壁画在火中卷曲,画上的龙蛇夭矫欲飞。
电梯井的底层,还在源源不断的爬出新的死侍。
源氏重工大厦的底层,是赫尔佐格用来研究龙类,制造出来的死侍孵化室。
里面孕育的死侍群,是足以让皇都感到头皮发麻的数量。
一旦实验室曝光,赫尔佐格,你是选择如同原著那般编造谎言瞒天过海呢。
还是选择直接抛弃橘政宗的身份,去当你所谓的王将呢?
路克越来越期待这滑稽的小丑,将会给他上演怎样的喜剧表演了。
另一边,上杉越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上杉越一拍大腿。
“阿贺,我们走,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蠢货,敢对我的儿媳妇下手!”
豪迈的老人气吞山河。
犬山贺疼的撕牙咧嘴,皇的手劲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不过他也挺好奇少家主的女朋友会是哪位幸运儿。
......
暗巷中,耐打王夜叉表现除了惊人的意志力与防御力。
在皇的猛烈进攻下,他竟然坚持了长达三分钟!
尽管源稚生在这场战斗当中,既没有使用言灵,也没有开启龙骨状态。
甚至因为理智的丧失,连刀术都没有展现出来。
饶是如此,凭借着恐怖的战斗本能以及过硬的身体素质,三人组依旧处于下风中的下风。
乌鸦已经躺了。
多根肋骨断裂,手臂骨折,腹部被划拉出一道口子,鲜血不断涌出。
如果没人救援的话,他估计是最先交代在这里的。
夜叉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是他的言灵能够将自己的痛觉神经屏蔽掉,估计夜叉现在疼都得疼死。
唯一还保持一定战斗能力的,是矢吹樱。
接受过忍者训练的她,能在腾转挪移间寻找躲避卸力的办法。
但也只是一时强撑而已。
矢吹樱的眼神中,有些痛苦,迷茫。
淬有特殊毒素的炼金匕首一直在口袋中,但她迟迟不肯拔出刀刃。
随着现代武器的不断进步,皇也不再是不可战胜的敌人。
根据蛇岐八家的人工智能辉夜姬,建立的数据模型,他们对皇并非束手无策。
最起码对于源稚生,在付出一定代价的情况下,拿下他是比较容易的事情。
就比如矢吹樱的毒,只要渗入血管,哪怕是生命力顽强的死侍,或者失控龙化的鬼,都能够做到一击毙命。
可是,她作为源稚生贴身的下属,矢吹樱真的要这么做吗?
弑君......
对于忠诚的忍者来说,是宁死也不愿意做的事情。
“樱!小心!”
夜叉大声喊道。
但已经来不及了。
“唔......”
黑影一闪而过,矢吹樱被源稚生扑倒在地。
英气的脸庞此刻依旧裹挟着痛苦的泪水,源稚生死死的掐住矢吹樱的脖子。
仿佛她不再是忠心耿耿的下属,而是源稚生的生死仇敌一般!
“少......主......”
矢吹樱的声音微不可察。
她的手摸到了淬毒的匕首,源稚生的力气还在不断加大。
“阿啊啊啊!!!”
夜叉不似人一般的哀嚎声响彻暗巷。
高强度的使用言灵,积攒下来的恶果在顷刻间爆发。
源源不断的,如同潮水一般的痛感包裹整个大脑,趴倒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
言灵·鬼胜,根据相关资料记载,确实有人在战斗结束以后,将自己活活疼死过的先例。
听到惨叫,乌鸦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被掐住喉咙的矢吹樱。
他微微张了张嘴,手指动弹了一下,似乎想要捡起抢,吸引“少主”的注意力。
但是,他的伤势太重了。
模糊的意识,重伤的身躯,都在提醒着乌鸦。
他已经到了极限,别想着站起来了。
就这样躺在这里,跟沙土一样,化成瓦砾......
本家的支援,还没到吗?
乌鸦模糊不清的想着这么个莫名的念头。
乌鸦慢慢地松开手,被鲜血浸透的一叠纸巾从腹部滑落,并没有太多的血流出来。
他也想救下矢吹樱,
乌鸦其实一直没跟夜叉提起过。
他这辈子是个流氓,是个斯文禽兽,他有过许多中意的漂亮姑娘。
但乌鸦最喜欢的,是那个名为樱的女孩。
扑通!
沉重的落地声震撼了一下。
是少主将樱的尸体扔了吗?
乌鸦合眼。
抱歉了,没能救下你,樱。
“混蛋!放开那个女孩!”
隐隐约约间,怒气冲天的声音响起。
乌鸦失去了意识。
暗巷中,越师傅一声怒吼,抽搐的夜叉似乎也被惊到了一下。
惨叫声都停了一瞬。
接着,更强的痛感传来。
夜叉青筋凸现,双腿一蹬,直接就疼晕了过去。
上杉越气喘吁吁。
得亏樱井七海是蛇岐八家管钱的,听到少家主有难。
当即调了一艘直升机过来,火力全开将几人空运了过来。
上杉越没等直升机找地方降落,直接一个大跳,从空中一跃而下。
甚至都没来的及带降落伞。
看的直升机驾驶员目瞪口呆。
近百米的距离,是个正常人落地都得变成一坨马赛克。
但老家伙老当益壮,区区百米高空,不足挂齿。
将自己的两条腿从水泥地里拔出来。
上杉越面上如怒火罗刹,其实是想缓解高空落地造成的痛苦。
事实告诉我们,再强大的皇,也是要遵守物理法则的。
牛顿的棺材板还没碎,但上杉越的膝盖快要碎了。
龙骨状态,锁住破碎的骨骼。
上杉越刚落地,也没看清是谁,就看到一个可怜的女孩被人压倒在地上。
巷子里,女孩,暴徒......
欣赏过不少霓虹文艺大片的上杉越,当即意识到眼前这人的禽兽之举。
再加上路克刚跟他说过的,他的儿媳妇可能有危险......
上杉越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暴徒”停下动作,身体本能的意识到眼前的老人是一头可怕的凶兽。
龙血的残暴占据了上风,他渴望着厮杀,毁灭......
弱小的猎物,即使捕获,也不能带来任何成长的养料。
只有强大的同类,才能够给他提供前进的资本。
源稚生转过来,两行泪水残留的遗渍,让如今的他看起来有些古怪。
一个暴虐的“鬼”,竟然会流泪。
“稚生?!”
上杉越愕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杀人的暴徒,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
“咳咳,上杉......上杉家主。”
“梆子声!少主他听到梆子声以后,就失控了!”
矢吹樱喘着粗气。
他们早就察觉了失控的因素,莫名奇妙的梆子声。
但是在战斗过程中,他们一直没找到梆子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又不能让失控的少主跑出去大开杀戒。
所以三人组才一直苦苦在这里煎熬着支撑下去。
直到他们即将步入死亡的怀抱。
“梆子?”
上杉越一愣。
没等他细心感受梆子声是什么,源稚生嘶吼一声,举刀就冲了过来。
他的进攻姿态毫无章法,就像一只狂野的恶鬼。
迫不及待的想要蚕食同类的尸体。
梆,梆,梆......
诡异的梆子声若有若无。
这是皇与皇的战争,唯有死亡可以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