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1999！大家没有听错！”

闪耀的舞台之上。

一阵微风吹拂，吹过了他的脸颊。

张扬站在舞台中，目光反而不显激动，更没有任何亢奋的表情。

与几天前，在媒体前，那浮夸、蹭热度的小丑、不顾一切都要抓一点肉的模样，判若两人。

它很平静，平静得仿佛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

千人的现场，短暂陷入了寂静。

仿佛……

他们看到了一场梦。

配置与【三星I750】几乎对等，甚至像素、甚至拍照系统，都要超越【三星I750】。

但是价格！

却……

知友1999！

短暂的寂静以后，无数双震惊的脸庞盯向了舞台上的张扬。

“如果科技进步的代价，是高高在上，是小众人的狂欢，那么，它将毫无意义！”

“我希望【小麦2】，是更多年轻人的，第一款手机！”

“从今晚，从现在，从此刻！”

“【小麦商城】正式开放预售！”

“我们准备了五万台手机！”

“……”

张扬拿着话筒，默默地看着台下，一双双或激动、或振奋、或震惊、或者惊喜的表情。

他缓缓地说出了这番话。

说完以后……

突然！

山呼海啸、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将整个【鹏城科技广场】都包裹……

无数在外围的群众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片的喧嚣。

有些人下意识地朝着这边靠了进来。

紧接着……

他们听到了汹涌澎湃的掌声，竟是久久不息。

他们看到了舞台中央，那个并不算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中，光芒万丈……

他们同时也感受到了无数的人，举起双手，激动地高声喊着1999这个数字……

……

那是……

年轻人的力量？

………………………………

“不可能，不可能！”

“他这么高的配置，他怎么可能……”

“他疯了！”

“他是在挑战市场的规则！”

“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疯子！”

“……”

这本是一场，几乎闹剧一样的发布会。

所有人……

甚至台岛【研发科】的郭山铭，一度觉得张扬又在搞一些偷换概念的营销小把戏了。

对标【三星I750】，然后以酷似的外观，乱八七糟似是而非的配置，割一波用户的韭菜，狠赚一笔钱。

这是其他资本，甚至是张扬此前在玩耍【山寨机】的时候，屡试不爽的路子。

但……

当张扬在万众瞩目下，当他在视频里，看到配置以后，他只觉脑壳嗡嗡声直响。

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近乎跟【三星】同等的配置！

看到了升级的照相系统……

更看到了部分优势，完全不亚于市场上的三四千元手机的手机，竟然卖到了1999！

1999！

他能赚多少钱？

一部手机，他能赚多少钱？

赚个五百块？

四百块？

“我要这款手机的样板，我要测试一下，这款手机，到底是否是他的配置！看他有没有在其他的地方，偷工减料！”

“明白！”

冷静下来以后，郭山铭盯着秘书，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秘书点点头，眼神之中，也闪过了一丝的复杂，她点了点头，直到此时此刻，仍旧沉浸在难以置信当中。

如果真的按照【小麦2】发布会呈现出来的配置和售价而言，那么，目前整个华夏手机市场，将会迎来惊天巨变！

这将是所有人的手机厂商，从未做的，极致的性价比！

以她对张扬的了解，张扬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毕竟，张扬的拿货价格，可是要比三星贵很多！

为了市场！

他要疯了吗？

………………………………

掌声依旧在持续着。

持续到舞台上的灯光渐渐黯淡。

持续到张扬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紧接着，默默地隐匿在黑暗深处。

许云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幕，鼻子都酸了，紧接着，控制不住地流出了眼泪。

但……

焦虑的情绪依旧在他的心中徘徊着，仿佛一根刺一样，在他的心中一直狠狠扎着。

发布会结束的几分钟时间内，无数的记者，仿佛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围着他问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既恍惚又有些局促不安，嘴唇动了动，但这一刻，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本能地双手合十。

“谢谢！”

“感谢大家支持！”

“谢谢，谢谢！”

“……”

看着一双双激动而又争先恐后的渴望眼神。

许云龙焦虑的情绪，逐渐变得激动，有那么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场赌博，似乎赌对了！

他撑着自己最后的力量，坐上了车。

当坐上车的那一刻，他全身瘫在了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身都是汗水，已然虚脱了。

“张总？”

他看到张扬正坐在副驾驶位上，目光看着两边不断往这边挤来的人流。

张扬的表情愈发的平静，默默看着这些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后，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纵然许云龙有无数的话，想说出来。

但最终，却选择了沉默，目光静静地看着这辆车，越开越远。

不知道开了多久以后……

车终于开到了【小麦商城】总部。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但，此时此刻【小麦商城】，却围满了无数的记者。

所有人都是在发布会开完以后，听到了“1999”的震撼人心消息，随后蜂拥而来的。

一些人很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一晚，必然是华夏手机圈惊天动地的一晚，更极有可能是华夏手机领域里洗牌的一晚上。

他们都是见证者！

张扬看到这些记者以后，罕见地露着笑容，简单地回应了几句，便在安保人员的保护下，默默地走进了【小麦商城】。

………………………………

“10分钟！下单了500台！”

“20分钟，下单了800台！”

“30分钟，下单量破1200！”

“……”

夜。

渐渐深了。

袁胖子和【小麦商城】的所有技术人员，都在紧紧地盯着【小麦商城】里的【小麦2】的销量。

【小麦商城】这一次和【小麦1】不一样。

【小麦1】预售的时候，是接受定金，然后货到付款，而【小麦2】则是直接全款预定！

这一场惊天豪赌！

他们投入的资金，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完全就是将之前的两年，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这一部【小麦2】手机上。

利润非常的薄弱，一台手机看似能赚几百块，但还有一部分税务扣完了以后，实际上利润非常有限。

有限的利润，加上之前许云龙为了让厂家能活下去，工人们有活干，将五万部手机的订单，强行先压上了！

五万部手机的订单里面……

除了成本费用以外，还有人工费，运营费，工资甚至都赌在了这个月……

一旦这一次成绩不理想，或者没有达到预期！

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是的！

此时此刻的他们资金链脆弱到了极致，稍微一碰，就会碎裂！

……

“一个小时，破2000人付款了！”

“……”

一个个跳动的数据，不断地往上涨！

一笔笔已经入账的款项刺激着袁胖子的情绪。

2000台的订单，并不算多，远远没有达到心里的预期……

袁胖子很清楚！

无数的观众们在看完直播以后，被这种极致的性价比给震撼到了，很多人都在观望，不敢第一时间下单！

又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以后……

办公室的门开了。

许云龙沉重的脚步声音，踩进了办公室。

“多少了？”

“1.5小时，2500左右……”

“2500……”

许云龙盯着【小麦商城】的流量数据。

点击【小麦2】手机的，有足足一百多万人，但下单，仅2500。

巨大的落差，让许云龙胃部再一次抽搐了起来，他开始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干呕了起来。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呕……”

“……”

此时此刻，许云龙除了酸水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

豆大的汗水拼命地从额上流了出来，前所未有的焦虑感席卷全身。

明知道很多人，甚至大部分人都因为这种极致的性价比而难以置信，对【小麦2】也处于观望状态，但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身处于这种绝望场景。

亦是一回事！

他！

在两年前！

只是一个手机店，拿月薪一千多的小伙计！

虽然经历过风浪，但心理素质，却始终都处于很脆弱的状态。

“你，要不去医院，或者休息一下？”

袁胖子看着许云龙那模样不免担忧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没事……”

“要不，你先休息，这里我守着！睡不着的话，吃点安眠药！”

“没事，没事……”

“……”

许云龙双目渐渐通红，紧紧地盯着上面的数据。

仿佛整个世界，除了那一片数据以外，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

2.5个小时！

【小麦商城】访问量破两百万！下单销量3000！

3个小时……

凌晨1点钟，【访问量】破三百万，下单销量3500……

……

凌晨4点钟，【小麦商城】访问量破五百万，下单销量破4000……

早上6点钟，【小麦商城】访问量破七百万，下单销量破4200，下单数据反而开始放缓了……

……

一个个数据！

一个个访问量！

让许云龙的情绪，不断地从高处落下，然后再落下……

希望和绝望，在不断地徘徊着……

最终，在早上8点钟，许云龙全身没了力气，看着4400的销量！

远！

低于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