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纪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心跳越来越快。
然而眼前的人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他还在不断靠近。
原本清淡素雅的茉莉花香此刻变成了诱惑勾人的药引,千丝万缕地从鼻腔钻进肺腑。
陆沥深的手缓缓伸向她的脸颊。
就在二人几乎要鼻尖相触时,姜纪许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
耳边却响起低低的轻笑声。
她睁开双眼,只见男人唇边漾起抹浅浅的弧度,睫羽低垂下来,眸中的笑意几乎快要溢出,而那根修长的手指上缠着她不知何时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
姜纪许立刻反应过来,她被戏耍了。
陆沥深的语气却无辜又自然:“我看夫人的头发没绾好,所以想帮忙整理一下。”
“不过看夫人的样子,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孩柔顺的青丝,动作缓慢又轻柔,幽邃的黑眸带着隐隐的蛊惑:
“夫人刚刚闭上眼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姜纪许定定地望着他:“你想知道?”
不等陆沥深回答,她便蓦地靠近。
柔韧的发丝因为距离的缩进微微拱起,形成一个完美的半圆。
姜纪许抬起手,轻易地便将自己的头发从男人手中剥离拯救出来。
微凉的指腹隐约触碰到陆沥深的手指。
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男人的眸光微暗,然而还没等他平稳住声音开口,便见女孩缓缓凑过来,用脸颊替代了发丝。
柔软温热又细腻的脸颊暧昧亲昵地磨蹭着他的手心。
像只撒娇求摸摸的小猫。
陆沥深的脑海中仿佛有烟花炸开。
他瞳孔微缩。
指尖在颤,心在颤,连灵魂也在跟着颤栗。
姜纪许柔软的唇瓣微微张开,软润晶莹的杏眼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仿佛在说。
摸头发有什么意思?
陆沥深知道,这是她对他恶趣味的反击。
他现在应该保持冷静,不能被一时的触碰所诱惑,否则可能会吓到她,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
可该死的,胸腔里的心跳喧嚣吵闹,在一瞬间掩盖了他大脑里其他所有的声音。
陆沥深看着她,漆黑的眸底泛出抹潋滟水色。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男人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姜纪许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震颤。
就好像她的心跳一样。
她轻轻眨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人,柔软的唇瓣轻启:“陆沥深,你把之前的问题重新问一遍。”
男人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喉结上下滚动。
“弟弟和爹,夫人喜欢哪一个?”
姜纪许唇角微勾,在男人幽深的眸光中,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
声音如同泉水流淌过耳畔。
凉的,痒的,流进他心里的。
“都喜欢。”
陆沥深搭在沙发上的一只手瞬间用力,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沙发的布艺被揪扯得变形,褶皱从中心蔓延。
他眼尾泛红,托着女孩脸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
可当真触碰到柔软时又克制地松开。
不能再这样下去。
陆沥深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
会失控。
他强逼着自己直起身子,想要拉开和姜纪许的距离。
却反被对方的双手禁锢住。
此刻,局面与初时完全颠倒。
蛊惑与被蛊惑的对象发生反转。
“你跑什么。”
姜纪许好笑地望着陆沥深,视线落在男人泛红的耳尖,眉头轻轻一挑,将陆沥深的问题反问了回去。
“刚才,你在想些什么?”
陆沥深微微眯眸,喉间溢出抹轻笑:“夫人真想知道?”
姜纪许脑中的警报雷达瞬间滴滴作响。
她轻咳一声,自觉地松开手,身体后靠,想拉开距离。
男人修长的手指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将姜纪许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手指代替唇瓣,在她的唇上摩挲着碾了碾。
低语落在她耳边。
“……这就是我想做的。”
姜纪许的目光落在他一张一合的唇上。
直觉告诉她,陆沥深真正想做的事,比这个要过分多了。
陆沥深闭了闭眼,压下眸底汹涌的晦色,将头埋进女孩脖颈,声音闷哑:“抱歉夫人,让我缓缓。”
姜纪许维持着姿势不敢动弹。
半晌,她才试探开口:“好了吗?”
陆沥深低笑,抬起头幽幽地望着她:“夫人是不是对自己的魅力太没信心了?”
“……”
姜纪许立马不吱声了。
看着和刚才迥然不同的女孩,陆沥深状似不经意道:“刚才这些,夫人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姜纪许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啊,这个啊……那什么我,我天赋异禀。”
她咽了口唾沫,心道总不能跟陆沥深说,这些都是她从文里看来的吧?
那也太社死了。
陆沥深眉眼微动,“天赋异禀啊……”
他伸手勾住姜纪许的手指。
“那,夫人可不可以教教我。”
姜纪许转头,一脸茫然地看他。
教他?
教他什么?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陆沥深低声轻笑,视线犹如羽毛般轻轻扫过她的脸颊,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蛊惑。
“我想,有夫人的教导,我一定会进步飞快,对么?”
这张脸的杀伤力太大。
姜纪许没能抵抗住。
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教导”的事情。
然后,被陆沥深横抱回了楼上的房间。
姜纪许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铺时,才反应过来:“你今晚要留在这儿吗?”
这话的歧义太大。
陆沥深呼吸微顿,目光扫过来:“夫人希望我留宿?”
姜纪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点不对,红着脸摆手。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从学校回来了。”
“阿妄担心你一个人住会害怕,所以就赶我出来了。”
陆沥深柔顺地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轻颤着,看上去似乎有点委屈的模样。
“夫人不知道,我一个有妇之夫在一群孤家寡人里生活得多辛苦。”
姜纪许一怔,眉心微皱。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他们欺负你了?”
陆沥深既没肯定也没否认,只是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朋友还是朋友,但人生阶段不同,生活节奏也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