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也算是费煞苦心，这次给陈大导找了一个一看就比较保守的助理，年纪也比较大，看着有30岁左右，以前是国企的，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离职了两年，现在又重新出来工作。

当然长得还是很好看的，毕竟一直跟着陈大导，助理的形象也是脸面，而且丑了陈大导也不干。

不过这个叫秦悦的女人打扮方面很保守，还带了个大黑框眼镜，就比刘小娟看着低调了很多。

人大的高材生，以前在国企给领导做过秘书，办公室主任，能力方面肯定没问题，陈大导也觉得满意，那就试试吧。

陈静还给陈大导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去给《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探班。

陈大导：“不去，一部青春片，有什么好注意的？”

陈大导心里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才不会上当呢。

他也不可能刚分手了就去泡小天仙，但又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去了也是尴尬。

陈静：“小路导演第一次持导，你们的那个坏猴子计划，你不去关心一下吗？”

陈大导：“宁浩做监制呢，我有什么好去的，而且我说起来还算是小路老师的学生，我去了尴尬。”

陈静：“这有啥尴尬的，就是小路导演让我邀请你去的，我都答应人家的，你不去我不就失信于人了吗？”

陈大导：“不是你凭啥给我答应下来啊，我不去，你自己答应的，要去你自己去。”

陈静：“唉呀，我的好弟弟，你就去一下嘛，就当给姐姐一个面子好吗？”

陈大导打了个冷颤，感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大导：“你到底是谁？快从我姐的身体里滚出来，你不是陈静，陈静不可能向我撒娇！”

陈静自己也觉得太肉麻了，改成发飚：“我不管啊，你非去不可，我一个老总答应人的事办不到，我这公司也别管了，你自己管去吧。”

陈静一发飚，陈大导熟悉的感觉一下回了来，真是要吓死人吗？母老虎就当好你的母老虎，学人撒什么娇？

但陈静连撒娇这种奇葩招数都使出来了，还是要给她个面子，去就去吧，大不了我就是纯探班，和导演聊几句我就走。

《那些年》剧组就在BJ，只是在效区去了，顺义区的一所普通高中，校方建了新楼，要下学期才投入使用，正好先给剧组拍戏用了。

到了学校门口，人家不让进，保安大爷不认识陈大导。

来接陈大导的正好是陈大导现在有点不想见的人，小天仙。

对了，为什么是她来接人呢？因为人家现在是刘制片，这部戏的主演兼制片人，剧组绝对老大。

为什么会让她做制片人呢，因为给不起她的片酬。

国内的明星冲出国际了，定位就会有点尴尬，身价太高，只有好莱坞才给得起片酬。

但好莱坞又不是天天有电影拍，找她都都是些烂剧本，她不敢消耗自己来之不易的名气，所以只能等柠檬影业的饼。

回国内拍戏呢，片酬就是个大问题，大剧组还好，片酬加分红，也能差不多能顶住压力。

但小天仙年纪太小了，很多大片没有适合她的角色，她的年纪就适合青春片校花之类的。

可青春片投资一般都不大，比如《那些年》制片成本才1000万人民币，但小天仙片酬就要500万美金，是成本的4倍多，怎么给？

还不能让她降价，因为片酬也是一个明星的地位象征，很多代言广告之类的，都是以片酬作参考的。

所以只能让她自己组局玩儿，《那些年》就是她自己的项目，公司出剧本出钱出导演只占40%，她就出个人，但利润大头是她的。

桔子传媒就占个出品方，版权归公司所有，这都算是占她便宜了。

不过小姑娘不在乎这些，她学做制片人玩得不亦乐乎，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一下，显示一下刘大制片的存在感。

陈大导本来想着先和小姑娘装一段时间的高冷，但看她穿着一件导演马甲，实在是没忍住，一下就笑了出来。

陈大导：“刘制片，你这是什么造型啊？你连导演的工作都要做了吗？”

小天仙：“哼，你懂什么，我不这样穿，别人怎么知道我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我演员只是兼职，制片人才是主业。”

陈大导真想告诉她，你逻辑搞反了，你要不做这部戏的演员，鬼才找你做制片人？

陈大导：“行吧，但就算你是制片人，我也没见过哪个制片人穿导演马甲啊？”

小天仙：“我就要穿怎么了，这个剧组我才是老大，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谁还管得了我了？”

陈大导：“好好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刘大制片，往哪开？”

小天仙：“下车，你找不到路，换我来开。”

陈大导只把驾驶位让给刘制片，剧组老大，惹不起！

这学校也不算很大，小天仙开车经过两栋旧楼，就看到一幢新楼，剧组应该就在这里了，可是小天仙方向盘一转，就绕到了楼后面，这边是一片小树林。

新楼也没有投入使用，也没有学生过来，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小天仙把车就停在了小树林里。

陈大导有点头大，妈的失算了，不该让她开车的。

小天仙：“你和致姐分手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陈大导：“我被人甩了为什么要联系你？让你看我笑话吗？”

小天仙：“哈哈，你这么大个导演被人甩了，确实有点搞笑啊！咦，不对，你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陈大导：“那我联系你说什么，刚分手就马上和你在一起吗？”

小天仙：“你想得美？谁要马上和你在一起了，你得追我，你不追求我，不显得我很不值钱吗？”

陈大导：“那你等着我来追你吧，反正我现在是没有心情，我刚分手就来追你，你不觉得很渣吗？”

小天仙：“你难道还不够渣吗？你都多少个女人了？你还在乎这个？”

陈大导：“你都知道我是渣男了，你还要我追你？你愿意和一个渣男在一起吗？”

小天仙：“那我能怎么办呢？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不渣的，只是有些人没有能力实现而已，你算是矮个里面挑出来的将军吧。”

陈大导：“好吧，我是渣男，我不在乎，但你想过你致姐吗？她知道我和她分手了，转头就来追你，她会好受吗？”

小天仙：“……”

这个问题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本来她就觉得，陈大导和女侠分手就是因为她引起的，现在如果她和陈大导快速在一起了，确实对女侠有点不友好，其实她和女侠关系不错的，有点像是抢闺密男朋友。

小天仙：“那你想怎么办？”

陈大导：“我和小致为什么分手，其实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你，而是我和她的结合本来就比较草率，我和她互相都不了解，我们的恋爱是冲动的产物，本身就很容易出问题。”

小天仙：“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自作多情了？”

陈大导：“你急什么？听我说完！我想说的是，你真的了解我吗？或者换一种说法，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能包容我的缺点吗？”

小天仙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师哥，你那些女人能断了吗？”

这下轮到陈大导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渣男陈上线，发表渣言渣语：“小水晶，我当然可以一口答应你，但我不想骗你，我可能真的做不到，我受到的诱惑太多了，就算这几个我断了，但也保证不了以后每次都能经受住诱惑。”

小天仙有点郁闷，她其实有预想过这个结果，但真听到答案，还是很抓狂。

她两只手在头发上抓了几把，摇了摇头，发泄般的喊道：“唉呀，好烦啊，烦死了！”

陈大导：“所以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想想吧，有了心理准备，还愿意前行，才能到达终点，我给你们探完班就要去美国拍电影了，这次可能连着拍两部，可能要半年以上，我们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小天仙气鼓鼓的启动车子，一边开车一边骂：“快去探你的班，探完滚去拍你的电影，我电影拍完也去看看能不能找个男朋友，我又不是非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哼！”

陈大导：“那好吧，找到了记得给我发喜糖！”

小天仙气得给了陈大导几拳，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吃喜糖，我看你像颗喜糖！”

陈大导吓着了：“刘大制片，注意车，你在开车，我错了，你别冲动，你也不想你第一部制片都没完成就挂了吧？”

刘大制片虽然有点冲动，但车技还可以，虽然晃了两下，但还是有惊无险的开回剧组。

小天仙气鼓鼓的下了车，但到了薛导演面前，还是收敛了一点，变得有礼貌起来。

小天仙：“薛老师，这人是来给你探班的，你和宁监制接待一下吧，我还有别的事，我先忙去了。”

说完她就走了，薛小路和宁大脑袋都是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陈大导，搞得陈大导好不尴尬。

这死丫头这样说，不明摆着他俩有事嘛，他和女侠分手的贴子还在热搜上挂着呢，这下渣男名声逃不掉了。

宁大脑袋这个鸟人还在拱火：“唉呀，小俩口吵吵闹闹很正常，去哄哄就好了，探班不急，我们现在就是拍些边角戏份，主演心情不好了，也影响我们进度不是？”

陈大导懒得理他，而是转头和薛小路客套了起来：“薛老师，感觉怎么样，做导演和做编剧不一样吧？”

薛小路：“老板，别，你别叫我老师，我又没有教过你！”

两人都比较客套，薛小路入职后一直都是跟着宁浩混，和陈大导接触得不多。

陈大导：“薛老师，你也别叫我老板，我上学时你是学校老师，当然就算老师，起码的尊师重道我还是会的。”

薛小路：“不单是有没有教过你的问题，而是我不好意思啊，老板，其实你是我的偶像！”

陈大导：“啊？薛老师，你别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这人可不受捧！”

薛小路：“还真不是捧，不过我不是佩服你的导演技能，而是编剧能力，老板，我也是编剧出身，我太清楚出一部爆款有多不容易了，而你部部都是爆款，还这么高产，你可能不知道，你在我们编剧圈子里，简直就是神！”

陈大导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尴尬，好像抄得有点狠了，我是不是也出两部票房失利的作品出来啊，没有哪个人会一直成功的，这有点不符合逻辑啊！

陈大导：“薛老师，你快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了！要不我叫你薛导，你叫我小陈？”

薛小路：“我还是叫你陈导吧，现在可没几个人敢这样叫你，其实我更想叫你陈编，但我们编剧这个身份，在行业里有点拿不出手。”

陈大导：“这确实不是一个正常现象，虽说老美那边编剧地位也不高，但也比国内好多了，我也认为一部戏的灵魂应该是编剧，剧本剧本，一剧之本，编剧地位不应该这么低的，这方面反而是棒子那边做的比较好，他们那边编剧地位全球都算最高的了，权力大过导演。”

薛小路现在拍电影还是有点不成熟，就是有点文青病，这个是女导演的通病。

就是老想着在男主女主的感情里加一些沉重的东西，总觉得这样的感情才不会显得平淡。

还好有宁浩这个直男在，她一想表达，宁浩就制止，两人天天都在争论。

宁浩真的对坏猴子七十二变计划挺负责的，换一个监制两人可能就干起来了，但他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再加上两人本来关系就比较好，这才等来了陈大导这个裁判。

对于新手导演，有些时候真的听不进去劝的，因为她们没有经历过得失，就认识不到自己的浅薄。

陈大导当然是支持宁浩，但他比较委宛一点。

陈大导：“薛导，我们先不说电影最终表达出的意义，就单说票房，你认为你和宁浩谁对市场更了解？”

薛小路：“那肯定是宁导，我都没有独立执导过，说不上了解市场，但我觉得我加入一些思考会让电影更有深度一点。”

陈大导和宁浩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这特么是青春片，放电视圈就是偶像剧一样的存在，在影视圈属于鄙视链最底端，这样的电影要你要深度来干嘛？这样的电影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但你还不能怪她固执，因为固执对一个导演来说，并不算缺点，反而算优点。

可能有喜欢听劝的导演，观众喜欢什么就拍什么，也能混得不错，但这种导演上限不会高。

所有的顶级大导，一定都是固执的，前期不听劝，也许会吃很多亏，但他们就是要坚持自己的思路，然后一部一部的作品，打出自己的风格，才会成为顶级大导演，全球无一例外。

比如一生都在换风格的希区柯克，顶着当时整个日本电影风格逆流而上的黑泽明，对特效技术偏执到极点，技术达不到要求就去研究技术的技术狂卡梅隆詹姆斯。

这些都无一说明了，固执是一个导演的优秀特质，但固执导演的特点就是，他们的转变和进步，只会自己一次次从失败中总结，而不是特么听了谁的劝说。

当然了，并不是说薛小路能和顶级大导演相提并论了，而是陈大导和宁浩自己也是导演，他们不会强硬的去摧毁一个导演的优秀特质。

所以两人无奈的是，不单要劝说她改变主意，还得要小心的保留下她的这份固执。

这两点本身就是一个矛一个盾，所以才会头大。

也就是陈大导和宁浩真想培养她，她算是坏猴子七十二变的招牌，不然两人根本不会这么上心，投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个小导演哪有什么发言权？

陈大导：“薛导，是这样，先不说加入你的那些想法是对是错，我们这样想，比如这电影按宁浩的想法来，有一菲加盟，她粉丝也够多，我们最少可以保证基本盘1亿票房吧？”

薛小路：“啊，有这么多吗？我一个新手导演，哪敢想1亿票房？”

宁浩：“你不能这样想啊，剧本呢，这剧本老板挂名了啊，这就值5000万吧，刘一菲难道不值5000万票房？”

薛小路：“这么一说也对啊，但我如果加入我的想法呢？”

陈大导：“有两种可能，口碑会好一点，票房会多个一两千万，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冲刘一菲来的粉丝们不接受你的观点，票房崩盘。”

宁浩补刀：“还有可能砸了老板和刘一菲的招牌，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宁浩给大棒，陈大导就得给颗糖：“你这才第一部电影，不用急着表达，影迷们不认识你，就懒得想你为什么要加这样的内容，你得先多拍点作品出来，有了你自己的影迷朋友，他们才会认真对待你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