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鲁达离去的背影。
摸龙阿太侧头回身,屈指弹射,法力涌出,那手上竹篮居然是一尊法器,此刻迎风而起,散发异珍光华,如箭矢般朝那金翅打去。
而他本人,反而后退几步,与那金翅彻底拉开了距离。
他自诩是医科圣手,一身实力都寄托于这竹云斋篮之上,所以不善肉搏,都是拉开了距离与人斗法。
金翅吃了鲁达一掌,跌倒在淤泥之中,只觉体内经脉剧痛,尤其是胸前那留下的掌印,更如熔岩一般,要朝他骨髓里钻!
它闷哼连连,口角溢血,一身翎羽不知掉了多少,露出白白嫩嫩的‘鸡翅’来。
此刻,随着竹云斋篮的飞来,金翅忽闻头顶上风疾风响动,心知不妙,吓得一瞬间心肝五脏都提在九霄云外。
它就地一滚,招起那对翅膀急架相还。
咔嚓!!
狂风席卷,附近的砂石纷纷粉碎,恐怖的气浪所及,连周遭的淤泥都下陷了少许。
竹云斋篮被弹射挑开,而金翅身上这对堪比玄铁精钢的翅膀,也留下了一道血痕淤青,连骨骼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摸龙阿太,我等无冤无仇,既然那灵根不在此处,何必咄咄逼人下死手?”
金翅惊呼一声。
摸龙阿太摇了摇头:“万象道友乃我兄弟,他临走前吩咐我,要将你留在此处,在下不能不应呐……”
兄弟?
金翅愣了下:“你们莫非结识已久,是拜了把子结作异姓兄弟了?”
摸龙阿太摇头:“非也非也!认识不超过半日……”
金翅听到这,顿时气急败坏,忍不住大骂一声。
“才认识半日就是兄弟了?!你这你这辱门败户的妖贼,玷污了父母遗体,真是贼头贼脸贼骨头!如此没有血性?!”
“你骂我?!”
摸龙阿太神情恍惚了下,似乎没料到金翅居然敢辱骂自己。
他的气血快速上涌,双眼圆睁,仿佛能喷出火焰,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体内法力不要钱似的融入竹云斋篮之中。
“给我死!!”摸龙阿太厉吼一声。
竹云斋篮顿时放出金光,约有十余丈远近,裹挟着篮体,金光纵横间,催得草甸中水花溅射,草折叶碎。
更打得金翅是接连叫苦,勉强招架一二,便朝远方遁逃。
前走的一似猛弩离弦,后赶的好似飞云掣电,摸龙阿太无名业火在心中燃烧,眼睛都红了,哪里肯让金翅逃走。
甚至都顾不得拉开距离,继续保持‘法师’的风度了,挽起袖子,三两步追来,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柄宝剑,仗剑砍出。
“你这鸟贼,吾必杀你!!”
摸龙阿太在后面哇哇大叫。
但也就是金翅转身逃遁,从弥漫着浓浓瘴气的沼泽中经过的刹那。
忽而一道黑衣人似乎早就埋伏已久,扑身跃出,趁着金翅运转法力的空隙,掌如一方大印,豁然印出!
同样是一记掌风,在金翅眼中,这黑衣人无论是变化还是劲力,都远远不如鲁达。
金翅若是实力完整时,自然不惧,有的是法子躲避甚至反击。
但刚才鲁达那一掌,霸道势沉,将他重创,一身实力十不存一,此刻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掌,狠狠轰中了他的胸口。
如乌铁般的幽光乍然一现,金翅那孱弱的护体清光脆弱不堪,转瞬之间便被那磅礴勇猛的气血摧枯拉朽般冲垮。
砰!!
爆响声中,金翅体内发出噼里啪啦的骨骼脆裂声,他脸庞一震,双眼齐齐外翻,口鼻眼耳之中狂飙鲜血,当即只是后退了几步,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何锟有些迷茫的收手,看着自己的手掌,神情恍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我这寸铁手印,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我只想拦下他,怎么成一招击杀筑基妖兽了?”
出手的黑影人,便是已经提前数日‘偷渡’进入龙渊福地的何锟。
跟薛式、奕君等人失散后,他一边暗中朝封神地坛靠近,一边留意后来的一干妖魔的动静。
半日前,他掘土藏在泥洼之中,恢复法力,默默调息。
不怎料,居然有只座山雕送上门来?
“等等,还有一道气息……”
何锟猛地抬头,看向摸龙阿太。
正道修士?!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进来的?!
摸龙阿太一见到何锟,就脸色大变,顿时冷静下来。
不急了,也不怒了。
快速收回竹云斋篮,连连挥袖打出几道寒光,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何锟低喝一声,双臂挥动如梅花枪,风驰雨骤,势不可当,将那道道寒光挡下后一看,哪里还有摸龙阿太的身影?
何锟摇了摇头,也不欲再追,在附近转了一圈,惊喜的发现,居然还有只被重创的妖精。
他二话不说,将其了账。
腰间一只蛇形玉珏微微震动,发出嗡鸣声。
何锟见状,赶紧拿起,面露惊喜之色,对其传音道:“可是薛式道友?终于联系到你们了。”
薛式等人出身不凡,自然知晓生灵进入洞天福地之后,便会失散分离的规则,早早准备好了定踪玉佩,只要处于一定范围内,便可互相感知。
等了半晌,薛式等几道身影快速掠来。
薛式倒提法剑,一身血气,杀气腾腾,双眼放光。
此刻他看着何锟脚边两具尸体,尤其是那座雕山,不由得面露激动之色,
“何锟道友,又得手了?!这可是金翅老妖,有一丝薄弱的上古神魔,金翅大鹏鸟的血脉,一身翎羽躯体,水火不侵,法器难伤,端是难缠!”
当薛式注意到金翅那胸前,被一掌毙命的伤势,更是有种惊为天人之感,目光火热的看向何锟,
“道友的寸铁法身,莫非又有精进?居如此厉害,在下甘拜下风……”
何锟闻言,脸色复杂,支支吾吾片刻,只是闷闷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没那么厉害……”
“哈哈哈,道友真是谦虚了。”
薛式哪里肯信,摇头轻笑。
“不知封神地坛那边,情况如何?”
何锟不欲再提此事,换了个话题。
薛式脸上的笑意,一点一滴的消散下去。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