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了。

与倚情天先前推测的一样，招式中存在的破绽连他自己都明白，真要与老头实际交手，浑身都是破绽。

虽然说，纵观天下，境界与剑宗相仿者，亦是屈指可数。

但……

这不代表破绽不存在。

修行，内求，都不是要欺骗自己，有破绽证明自己还有上升空间。

总而言之，倚情天求锤得锤，长日锟铻把他揍了一顿后直接转身离开，也没有多废话，连带着跟着观战的夝一行，也被一同带走。

现场除了倚情天与君时雨，还有闻讯而来的君承天等人。

“……”

倚情天完全没有想到，短短四十余年，回来之后仿佛世界都变了。

对先天人而言四十余年算什么？四百年还有点意思，结果，他离开的时候，玉逍遥与君奉天两个还在外面游历。等他回来，君神霄已经被丢回天疆，君奉天竟然订了婚，君霖的冠礼都圆满完成，君铃都快能不用其他人带着自己玩，被玉逍遥拽过来的道轩眉还不算什么，意琦行那更是重量级。

他们那英明神武的大伯，在这些年里，又纳了一名侧妃。

意琦行的辈分拎出来有些格格不入。

问题不大。

“过几招？”倚情天环顾众人。

不知道如何相处，那就先打一场，可以解决六七成问题。

“请！”

道轩眉首先应战，比意琦行快了半步，这个速度恐怕已经接近「发在意先」。

相应，像君霖与君铃在成长过程中，虽然多受长姐照顾，但他们确实没见过姐夫，只是听说被一位长辈丢去外面历练。

道轩眉早些年游历江湖时，曾在剑界听说过剑凤的名号。

意琦行……

真论下来他与倚情天最是不熟。

“真要打？”玉逍遥询问：“不打不行？”

“过几招而已。”

倚情天神色平淡：“我在天山时，素昧平生的锋脉之人都敢向我出剑，你们不敢？”

“素昧平生的人都向你出剑。”君承天没给姐夫留面子：“这不是你的问题？”

玉逍遥赶忙道：“姐夫，承天哥，你们先别吵。”

回来了，全回来了，这种熟悉的既视感。

与年少时只能说一模一样。

“我的意思是，既然决定在这里打，那我们一边打一边吃。”

说着，诸如汤鼎、烧烤架等工具，出现在校场外围划出观战席：“不过我这边食材有限，想吃什么，要自己去食堂那边拿。”

“好哦！”君铃见状举双手赞成。

“……”

君霖不可能上去打架，甚至不喜欢观战，但如果是一起吃饭，他可以接受。

“行吧。”君承天放弃与姐夫针锋相对：“谁想吃什么尽快与我说，我去拿。”

玉逍遥平时虽然不着调，但真要遇到事，他反而比其他人细腻，以极其简单的方式，让喜好不同的众人能够坐在一起。

“鸡腿，香肠！”君铃立刻举手：“说起来姐夫会做吗？”

倚情天说道：“不会。”

“那姐夫会做甜点吗？”

“不会。”

“汤羹呢？”

“不会。”

“姐夫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没教，没学。”

小孩子思想活络，聊了没几句，话题便不自觉跑偏成——

“姐夫怎么这么高？”

“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小孩好烦……

“话说，姐夫也很好看。”

“这叫帅气。”

倚情天表示心累，小孩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太麻烦了。

他学的是剑道又不是厨艺！

“铃儿乖，来阿姊这里，你姐夫他只会剑法不会做饭。”看热闹的君时雨适时开口，给倚情天解围：“想吃什么与阿姊说。”

于是，本来热血沸腾的约架，就这样莫名其妙，变成讨论吃什么，怎么做……

君时雨，玉逍遥以及君承天皆参与其中，甚至连君奉天都能参与几句。

而倚情天，道轩眉与意琦行，格格不入。

这些人凑一块，又有不着调的大人，还有古灵精怪的小孩，怎么可能严肃？

幸好，不是只有他们三个显得格格不入，看上去仿佛被孤立的还有——君霖。不过他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小妹开心就好。

在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场地外从几个单纯的炊具，变成一整套。

原本只是准备就地煮个火锅吃个烧烤，如今君时雨与玉逍遥，已经系上围裙，各自忙碌。

“大师兄，香肠好了吗？”

照顾君铃的重任被交给了君霖，这边切墩的声音，与不远处剑锋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君铃在观战之余，探着脖子看向一旁。

“小玲儿不要心急，马上就来！”

玉逍遥给香肠翻了个面，加了把孜然，取了铁签将它们穿起来。

原本的计划，是倚情天与众人车轮战，结果变成了只要有想法就能上去打。

剑凤已经打完几场，坐在一旁：“你这个年纪少吃烤肠，小心变成胖墩，多吃青菜，才能赶快长高。”

“好！”君铃还是能听得进去话的。

主要是她不挑食。

“……”

不像坐在另一边的意琦行，听到青菜，下意识皱了皱眉。

现在台上是君奉天大战道轩眉，说实话，没什么看头，以往打了很多场，双方互有胜负，在不同的限制下胜率不同。

自小到大，君铃就很受长辈喜爱，平日中兄姐亦对她宠爱有佳。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没有变得刁蛮任性。

“来，烤肠好了！”

一碟烤肠被玉逍遥送来，他自己嘴里已经叼着一支。

“多谢大师兄。”

先道谢，然后君铃才取了一支，接着说道：

“这支先给姐夫，姐夫刚回来，还没有吃过大师兄改良的第三版玉氏烤肠。”

倚情天闻言愣了愣。

“……”小孩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烦人讨厌。

他伸手接过递来的烤肠：“多谢。”

道谢归道谢，实际上脸还是那张脸，看上去相当高冷。

“姐夫就是这个样子，板着张脸，担心讲赣话的时候自己先忍不住。”君承天帮忙解释：“不是刻意针对谁。”

“这样啊。”君铃似懂非懂：“大哥，什么是赣话？”

君承天说道：“气死人不偿命的废话。”

倚情天对这种编排习以为常，咬了口烤肠继续观战，许多年不见，他们确实都有长进。

玉逍遥在给其他人发烤肠，包括玉箫与碧如斯都在下课后，被一并叫了过来，坐在一起玩就图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