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晚辈确实险些忘记故乡，险些忘记自己回到过去的目的。”素还真闻言神色有些唏嘘，他感叹道：“前辈建立的秩序，对晚辈而言就像是一场美梦。

\u0014很多时候真不太想醒过来，但晚辈如果真沉沦其中，前辈应该会失望吧。”

“不会。”姬青阳见状摇了摇头，道：“我会直接拿你祭剑。”

素还真未曾意外：“将诸位前辈的心血付诸东流，确实该杀。”

轩辕皇朝的众人对他自是无可挑剔。

只要他能学、愿意学，别说论道，独门秘术不曾敝帚自珍，悉心传授给他，其他方面亦谓予取予求，这是他从未拥有过的生活。

“若非晚辈身负重任，有绝对不能放弃之事必须完成，留下或许也不错。”素还真话锋一转打趣起自己：“以晚辈如今之学识，六部执首应该当得。”

姬青阳笑道：“将这份希望寄托给这个世界的你吧，若他确实有真才实学，青出于蓝胜，做出改变皇朝某方面的功绩，论功行赏，我亲自为他加封「六相」之位。”

素还真闻言叹道：“晚辈有些羡慕他了。”

“有惑？还是遇到困难？”

“若晚辈说想与前辈聊些琐事，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

“想聊什么？”

“晚辈尚未想好，因为想来，所以来了。”

只见姬青阳运剑一扫，桌案上有份卷宗被扫向下方：“既是如此，你先将此物拿去。”

砰！

“这是？”接下卷宗的清香白莲看向上方。

“先前与你说的那些信息，有人，有物，也有地点，有些是从皇朝的卷宗内总结，有些是我以亲身经历记录，剩下的，以易道推算。无论哪种来历皆有注解在侧。”

苍皇向来说话算话，当日所言，并非是一句戏言。

他神色肃然叮嘱：“但有一点切记，我所在的时空，与你所在的时空不同。有些人，在我的时空能够安分守己，甚至入朝为官，在你的时空可不一定。”

素还真若有所思询问：“前辈可是指邪帝？”

“不止。”姬青阳手指抚过神剑剑身，不疾不徐说着能把人吓死的话——

“予一人之爱妻、小弟、子侄、友人，乃至轩辕皇朝每一名成员，与你而言皆有隐患，切莫将如今的印象代入到你的时空，否则你连自己的死相都无法预料。”

“怎会如此？！”素还真神色错愕：“还望前辈莫要与晚辈开玩笑。”

姬青阳说道：“放心，没与你开玩笑。”

“这……”

清香白莲语塞。

先前姬青阳已经拓展过他之眼界，但此刻听到的消息，要更加震撼。

他先前的猜测，与此时听到的这番话语相较，可是差了太多。

这让素还真生出一种想法：

自己的世界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很荒诞，很打击士气，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局面确实很无力，就算合纵连横，恐怕也很难将之解决。

念头升起，未持续一个弹指，就被素还真直接斩去。

如果选择放弃，在死后的世界见到师弟，他一定会狠狠嘲笑自己。

——素还真你竟无能至此！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你去死，让吾谈无欲活下来！

当然，师弟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对不起一路走来牺牲的人。

铮！

却见姬青阳轻击剑身，清越剑鸣若龙吟，转移下方青年的注意力：

“因为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面貌，你之所见所闻，皆是它经由我改造后，方才呈现出来的景象。”

坚定信念的素还真说道：“若是如此，那晚辈的世界或许也一样。”

“可以自信些，将「或许」二字去掉。”姬青阳与他直言：“你的世界未经任何改造。”

素还真开了个小玩笑：“晚辈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姬青阳眉目微凛。

清香白莲询问：“前辈为何会这样做？”

坐在上分的青年顿了顿，说道：“此事比较复杂，你就当是我那无聊的虚荣心作祟吧。”

“其他人不敢想的事情，我敢；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我能；血脉注定了我的立场，而我也想建立超越历代先祖的功业。”

“这样么……”素还真微微颔首。

姬青阳笑道：“是不是觉得滤镜碎了一地？”

“没有，这样很真实。”

素还真亦在以此印证信息，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已看完皇朝通史。

“我不是圣人，圣人能怜悯每个生命，面对活不下去的族群会为他们想条出路。”姬青阳神色平和道：

“你应该看过皇朝史书，书中三言两语，记录了发生在现实中的尸山血海，改造世界建立秩序从非易事。”

素还真只是询问：“前辈后悔过吗？”

“没有，我为何要后悔？”姬青阳神色如常。

“那犹豫过吗？”

“既不后悔，又为何要犹豫？”

以问代答同时苍皇起身，从容走下，而后反问道：

“你呢，后悔过吗？”

“后悔过。”

蓦然回首，这一生确实留有太多遗憾，在苍穹永夜之前是如此，之后则更甚，这都是素还真不能放弃的理由，也是支撑着他的动力，让他能继续走下去。

素还真郑重请求：“日前我新创了招式，希望前辈能赐教。”

姬青阳随手挽了个剑花：“想清楚，万一我收不住手，你这具化身可就要折损。”

“晚辈相信前辈。”

“那就走吧，皇殿外就是校场，我上次与人切磋还是在上次。”

…………

要说素还真此举背后是否有其他想法，姬青阳不在意，无非是试一试他的实力，一个外来人士能掀起什么波澜？

两人在校场上分立，姬青阳询问：

“创了几招？”

“三招。”素还真回道：“此三招乃晚辈毕生剑道之菁华。”

“你想看什么？”姬青阳简单进行介绍：“除了易道，我造诣最深的是武道，然后是刀枪拳掌四类，再来是射艺，最后才是剑法。”

素还真看向他手中剑器：“那为何书中记载象征前辈身份的是……”

“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姬青阳话语中带着无奈：“这口九仪天尊剑，是工部打造的要超越先祖之撼宇神剑的大成之作，而且从某个层面来说他们成功了。”

“顺便，史书上那段，前些年新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