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正五道第一道，素还真秉持着复杂的心情踏上此地，连续十天的战斗，他都是在赶路途中恢复精力梳理所得，这一路有文斗有武斗，让他所获匪浅。

最关键的是那些势力的所在地，亲眼看过确实比看地图印象更深刻。

哪怕轩辕皇朝的地图其实就是一个沙盘，沙盘内是另一个世界，周遭地貌、地气走向在其中皆有标录，但确实亲自去看一看更安心。

随着清香白莲踏入，只闻——

“天之有命，清风溪澜，纵微雨千载，难滌无瑕宝玉；

谓道有缺，个中妙处谁勘见？叠焰奏王全。”

内中之人身披裘氅，容貌俊雅如女子，金发被打理地一丝不苟，手持书卷，正是昊正五道中风评最差的守关者没有之一。

玉儒无瑕·夏琰。

“劣者清香白莲·素还真，请前……”

不等素还真进行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夏琰直接打断他的话，划下章程：

“一招，接下后自己去玉凤台，有人在那里等你。”

他是亲眼看着姬青阳去到第二道，两人还打过招呼。来人之名号，夏琰自然有所耳闻，但他本就不喜争斗。

“多谢前……”

素还真正准备致谢，只见——！

“啰嗦。”夏琰蹙眉轻喝，随即，手上书册瞬间拆解翻飞，《论语》书页浮空化字。

“飞字化箭。”

万千文字化作万千飞箭铺天掩日而来。

面对如此攻势，被夏琰两次打断的素还真不慌不忙，真元运转，气吐玄黄：

“呼——”

被呼出的气流竟分化成万千细丝，每道细丝皆是一道剑气，迎上飞箭各自摧折，无数碎纸宛若雪花自天而降。

夏琰抬手轻轻一挥，碎纸自行燃烧，连灰烬都没剩下。

“你过关了。”

“承让。”

素还真回礼，这次他没有再称呼前辈，他总觉得玉儒无瑕不喜欢这个称呼，才几次打断。

“通道在那里。”

夏琰指明一旁通往玉凤台的通道，便回到石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没有与素还真多说哪怕一句话。

清香白莲致谢后前往第二关。

看着桌面上的薄册，以及薄册旁碎裂的那三枚轩辕通宝，夏琰感叹道：“果然麻烦。”

薄册乃苍皇所赠，其中记载了过去十天，被清香白莲叫前辈的人的下场。

比较轻的状况是喝水不小心噎住，说话不小心咬住舌头，走路不小心在平地摔到，或者被门人切磋的招式误伤、打坏房子，诸如此类。

比较严重的情况则是调息时不小心岔气，练功时险些走火入魔，等。

因为太过邪门所以夏琰不相信。

先圣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玉儒无瑕向天问卦，给自己避开一劫。

他又不是脑子有病，苍皇都特意提醒，还自信自己不会走别人老路那不是有病？稳一手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该说不说，素还真的实力确实不错，夏琰也是因此才放入进去。

尚且不到三百岁就有这样的实力，让玉儒无瑕生出一种，自己是不是老了的错觉，好在这个念头甫产生便被他直接斩去。

…………

素还真一路沿着山间小径，抵达了昊正五道第二道，玉凤台。

入眼所见是一名青年与一名女子正在饮茶。

“前辈。”

这次的「前辈」二字总算没被打断，素还真看到眼下这一幕，突然想起，他在看史书时有了解到一则小道消息。

苍皇锐评：“比我估算的慢了一盏茶。”

素还真与凤儒无情见礼：“晚辈见过凤妃。”

根据史书记载，截止到目前，苍皇的后宫共有后妃八人，除了身为后宫之主的「元妃」，其余人的封号分别是「麟」、「凤」、「槐」、「湘」、「璃」、「雪」、「云」。

成分看上去比较复杂，但以轩辕皇朝的体量来说这很正常，联姻、和亲甚至不需要感情。

但是。

根据小道消息，其中以「凤妃」最为特殊。

元妃是苍皇友人文山海斗的侄女，这个关系其实已经算那啥，然而，一比较就不算什么。

苍皇与皇儒无上兄弟相称；皇儒无上当年在轩辕城时，与前代轩辕皇兄弟相称，可以视为是苍皇的叔父；凤儒无情是制天命的女儿；制天命是皇儒无上的后辈；夏戡玄是制天命的后辈但又是凤儒无情的师尊；苍皇是夏戡玄的上司，也是整个儒圣明德的上司，但凤儒无情是苍皇的侧妃之一。

就算放在他们那个时空，这般复杂的关系都非常一言难尽。

“皇神兄已与我说过详情，能走到这里，便算你过关。”慕灵风一本正经说道：“沿着山路往上就是葬剑坟。”

这般光明正大放海，连演都不演一下，让素还真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向姬青阳：“前辈？”

“怎么？”苍皇将茶杯放回到桌面：“还要我送你不成？”

素还真致谢：“多谢两位，晚辈告辞。”

…………

葬剑坟虽无人看守，但有剑儒无涯特意留下的剑意守关，其境界已臻至万物皆剑，那道剑意遇强则强十分棘手。

清香白莲给自己捏了把汗，若非是真人面对剑意，且剑意比较死板，他差一点就输了。还好他技高一筹，在剑道上有全新突破，实际面对时并未手忙脚乱。

等他从问侠道一路往上到达第四关问侠道。

尚未踏入，便听到：

“霜妹你这是光明正大给他放海啊，你该让皇神兄出手，把他拦在外面。就算不把他拦在外面也多少消耗几招吧？”

“你们这样做，我现在压力非常非常大！”

“剑儒老哥没在，如果我守不住，昊正五道恐怕会颜面扫地。”

“皇神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怎么只是看着？！”

言语之间，情真意切，近乎声泪俱下，似乎在控诉某件惨无人道之事。

清亮之声传出：“人来了，你再这样才是要颜面扫地。”

“……”

话语落下，问侠道内顿时一片寂静。

素还真这才踏入竹林，迎面便见一名潇洒青年神色凝重，询问道：

“你听到了什么？”

他从容回答：“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