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而言，双方暂时没有化不开的仇恨，至少表面上没有。

充其量也就姬青阳发现某个线索，顺藤摸瓜逼人现身探明敌友，差点斩杀对方庐舍，并且抢走太曦神照一半元神而已。

妙始劫目前最多也就看不起人，像夺舍太曦神照，反而问题不大。

摆在明面上的只有这些。

“天界生命当不会无故下界，以这般近乎苟延残喘的姿态出现在凡间，最大的可能，便是作为天界大战的失败者逃来人间。”

姬青阳擎着战旗，没有继续进攻，而是与这尊来自天界的生命交谈——

“你之目的，是杀回天界亦或覆灭人间，这将决定予一人对你的态度。”

相应，妙始劫亦未继续出手，祂说道：

“甦不欲灭世，但人世必须轮回。”

“天界呢？”姬青阳询问。

“天界超然于世，自不需要。”妙始劫话语中傲然不减：

“以你之能为登天不难，若登上天界，必将改变天界格局。”

纵使在天界诸神内，妙始劫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实力，皆十分超然，只比元初三神差一些，这使得祂之眼光亦非常高。

原先，祂以为面前之人是人族，渺小的蝼蚁并无法入祂眼中。

然而经过交手后祂发现自己看错了。

对方的生命层次与祂相同，而且并未受到人间天地影响。

那当下之事的性质便截然不同。

“哦？”姬青阳闻言，微微眯了眯眼：“你想要与予一人结盟？”

“方才之言，甦并未欺骗你，你体内确实有甦的力量，乃甦之领域「真空家乡」天狱造物中的一缕遗世，又受天地孕化所成。”

妙始劫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陈述事实：“此外你尚有另一份力量，亦来自于甦。”

姬青阳不动声色道：“暗宇法准的那式「诸天无道」？”

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

“无源创界。”

这份力量虽然来自妙始劫，但实际上并非由祂所创，存在形式亦与「诸天无道」不同，而是祂当初炼制逆神七皇图腾时意外所成，不过祂将内情隐瞒下来。

“来自于谁并不重要，在予一人手中，自然属于予一人。”姬青阳神色傲然，随后询问：

“敢问阁下名讳？”

妙始劫陈述道：“源点更迭·妙始劫，人间亦有人称呼甦为无生圣母。”

姬青阳挑眉：“白莲教所信仰的神母？”

对方却又转移了话题：“你与甦有缘，当明白甦与你并非敌人。”

苍皇说道：“你知道「弃天帝」吗？”

“谁？”

“他在天界应该是叫做毁灭与再生之神。”

因为人间对天界了解有限，姬青阳只能从妙始劫这里套话，虽然说，这位无生圣母好像做了很多布置，与幕后黑手没有差别。然而，实际进行交谈后只能说……

要心机心机不够，要话术话术没有，欲盖弥彰与刻意隐瞒都很明显。

可能，天界勾心斗角水平较差，来到人间后做了布置就在沉睡，在这方面遥遥落后于时代。

其中「人世必须轮回」要划重点，这代表无生圣母对人间与人族的态度，看上去没有那么尖锐但也与随和不沾边。

正如妙始劫没有欺骗姬青阳，姬青阳对妙始劫的本源，亦非常感兴趣。

对「弃天帝」这个名号，妙始劫自是感到无比陌生，但对另一个名号则不同，祂询问道：

“招拒之神？你如何得知他之存在？”

姬青阳以问代答：“他与你是敌人？”

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

“他亦是予一人的敌人。”姬青阳解释：“这也是予一人方才询问，你之目的是杀回天界，亦或覆灭人间的原因。”

“看来天界也发生了许多事。”妙始劫稍作思考道：“祂来到了人间？”

“然也。”

根据回答，姬青阳得到另一个答案，无生圣母来到人间的时间确实很早，至少要早于弃天帝自号弃天帝。

以及天界确实有大战发生过。

那么，以此推论，无生圣母当初面对的敌人并非人族先贤。

「难道不是同一场大战？天界生命之间发生过内战？他们也是生命，而且是智慧生命，那在建立秩序的过程中免不了争斗。」

「所谓神明，不过只是生来强大的生命。」

「并非全知全能，亦会厮杀、争斗，与后天生灵没区别。」

「后天生灵通过修行，亦能掌握与他们匹敌的力量。」

「因而，这个世界没有神明存在，有的只是强大的生命罢了。」

姬青阳从妙始劫给出的信息中抽丝剥茧，神明自己否定了神明的存在，那接下来需要搞清楚的还有一件事，天界从何而来。

其他信息不太重要，无生圣母都没有与人族先贤打过照面。

毕竟，别人也不见得会将种族缺陷告知。

那综合下来除了天界的由来，确实没有其他问题适合在此时提出，姬青阳对这种未知，确实非常好奇。

而在听到弃天帝来到人间之刻，妙始劫身上战意闪逝。

祂主动询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天界从何而来？”

“在《神佛创世纪》中记载，天界乃是由佛陀与招拒之神联手创造，超脱于凡世天地，在初步成形后经由天神稳固彻底成型。以供诸神在其中生活。”

“原来如此。”

并非「神明」创造人间，而是「神明」创造了天界，亦或者，加速了天界的诞生。

在三界自生这个大方向上产生一些出入。

与姬青阳当初的推测，亦存在出入，但他对此也没办法，当初只能通过“剧情”中的信息进行推测联想，既没见过天界的生命，也没能去天界一观。

那些推测也验证了部分，“剧情”与现实有差异也不是一次两次，姬青阳接受非常良好。

以及……

“你与予一人确实存在合作基础。”

姬青阳这样与妙始劫说道，给双方定下一个能够转圜的基础，这个合作仍存在商榷空间，他不需要对方与自己去道境打弃天帝。

反攻天界同样有待商榷，妙始劫时期的天界与后世不同。

苍皇不希望后辈指着鼻子骂自己，也不能对先贤做相同之事。

“予一人先前所言，亦是实言，还有比联姻更稳固的盟约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