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术从宗师晋入圆满,除了脑海中多了一脑袋与养狗、驯狗、识狗有关的领悟和心得之外,耿煊感觉自己与大黄之间就像是栓了一根无形的、坚不可摧的铁链。
顺着这根“无形铁链”的连接,耿煊发现,根本不需要大黄做出任何反应,他就可以准确的把握到它的思维活动。
不仅如此,他还第一次准确的触摸到了大黄腹内那些生命火焰过于旺盛的小狗崽的生命气机。
然后,轻易便与它们搭上了线。
并与之建立起了牢固程度丝毫不逊于大黄的气机连接,仿佛从自己手中分出了一根根无形铁链与它们的生命牢牢拴在一起。
“一,二,三,四……”
耿煊心中默数了一遍这些“铁链”的数量,最后,数出来整整八根。
这也是耿煊第一次准确知道大黄腹中狗崽的数量。
以前他也只能确定数量不少,但对于具体数量还有些拿不准。
“一胎孕八崽,这基本已经是跑山犬的极限了吧。”耿煊心道。
就在耿煊通过那一根根“无形铁链”与大黄腹中狗崽建立起连接之时,它们似乎也感应到了它的存在。
于是,一种名为“饥渴”的强烈情绪顺着这一根根“无形铁链”传入耿煊心中。
耿煊立刻知道应该如何做。
他伸手轻抚在大黄圆鼓鼓的肚皮上,一点点红运化作一股股温热暖流,顺着那一根根“无形铁链”的连接,直接注入那一只只狗崽体内。
八只嗷嗷待哺的狗崽,贪婪的吸收着这股奇妙的能量。
它们倒是爽了,全部的压力都落到了大黄身上。
它快速的舔食着盆中药酒,很快,耿煊倒入盆中的数斤药酒就被它全部饮完。
而它身体中的空虚却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饥渴。
若是没有充足的能量填补、平衡掉它的需求,要么强行中断八只狗崽吸纳红运所化能量的过程,要么它们就要一点点榨干它们的母亲。
“好了大黄,你已经做到最好了,可以停下了。”耿煊劝道。
对他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大黄这一次却表现得像是一个九头牛都拉不动的犟种。
耿煊没办法,只能将盆中添满药酒。
而且,为了让大黄尽量轻松些,倒的还是耿煊现在饮用的那种品质更高的药酒。
红运持续消耗,从一百七十二点降到一百四十点,平均每只狗崽都享用了四点红运所化特殊能量时,其中一条“无形铁链”终于传来满足的情绪。
然后,便见大黄鼓得像球一般的肚皮出现了明显的鼓动。
紧接着,一条浑身沾满黏液的小狗便从大黄身下滑了出来。
这条小狗虽然才刚生下来,可它的体型却远比正常跑山犬刚出生的幼崽大许多,耿煊目测有将近四斤左右,和早产的人类婴儿差不多大。
这已有正常跑山犬幼崽出生后二十多天的大小。
也就是说,它虽然在大黄体内多呆了二十多天,筑就了更强的先天根基,但一点没耽误它长个头。
这小狗只在地上趴了一会儿,便颤巍巍的站起,缓缓睁开眼睛。
刚开始的时候,它的四只脚还软软的,仿佛没有长骨头的软面团,几次扑倒在地。
可每一次挣扎着重新站起,表现便比上一次有了明显进步。
当它第五次挣扎站起之时,已经能够稳稳的站在地上。
肥嘟嘟的身子猛地抖动,身上粘液被迅速甩掉,露出一身黑亮柔顺的皮毛。
此刻,小狗的双眼也已经完全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狗眼很快就落在了大黄还有耿煊身上。
“汪~”
“汪汪汪~”
它兴奋的叫着,快速摇动尾巴,就要向耿煊扑来。
可就在它动身的下一刻,就被脐带绊得摔倒在地,原本眼神复杂的看着这第一只幼崽的大黄也痛得汪汪叫了起来。
耿煊这才醒悟过来,赶紧用炼髓劲力聚于食中双指之上,将脐带剪断。
而就在这时,又七点红运所化能量被大黄腹中七只狗崽吸收完毕。
便见大黄变得松垮了一些的肚皮又是一阵更加明显的涌动,陆续三只狗崽从大黄身下滑出。
这一次耿煊有经验了,在它们诞出的第一时间,便将脐带剪断。
很快,这三条小狗也都如第一条小狗一般,成功站起,抖落身上粘液,露出各自的真容。
一条和大黄相似,周身土黄的皮毛,颜色比之大黄还淡一些。
一条四肢土黄,除此之外通体黑亮。
一条尾巴和四肢、头颈黑亮,其他部位土黄。
它们和第一只小狗一样,跑到耿煊和大黄之间,很快便无师自通的衔在了大黄肚皮上,想要吮吸母乳。
只可惜,为了让它们走到它们所能支撑到的极限,大黄就已竭尽了全力,哪里还能提供一滴母汁。
一无所获的它们委屈得汪汪叫,一会儿趴在大黄肚皮上,一会儿拿毛茸茸的身子往耿煊脚背上撞,述说委屈。
耿煊这时候却没有心思理会它们,继续将红运所化能量度送进大黄腹中那剩下四只狗崽体内。
他已经明白,此刻吃得越多,说明它们的先天根基越强,未来潜力也会越大。
第一只诞下的小狗,虽是老大,只吸收了四点红运所化能量的它潜力禀赋却最低。
第二批诞下的三只小狗,平均每只都吸收了五点红运所化能量,潜力禀赋比第一只都会强一些。
随着又四点红运所化能量被四只狗崽吸收,又两只平均吸收了六点红运能量的小狗从大黄身下滑了出来。
紧接着,又一只吸收了七点红运所化能量的小狗从大黄身下滑出。
自此,八只狗崽已经成功诞下七只。
耿煊又将一点红运所化能量度入这最后一只狗崽体内,让他意外的是,这只狗崽依然安静的待在大黄体内,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
此后,耿煊接连又陆续将五点红运所化能量度入其体内,他这才感觉到一股满足的情绪传来,最后一头幼崽这才从大黄体内滑出。
“这一只就吸收了十三点红运,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算提升“走狗术”的消耗,只是单纯将红运化作特殊的能量度入大黄腹中这一只只狗崽体内,供它们成长吸收,只今天就消耗了五十点红运。
再加上此前每日都不曾中断的供应,总消耗在这八只狗崽身上的红运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点。
耿煊很好奇它们能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而对于这表现最特殊的一只,耿煊心中的好奇自然也最大。
但让他意外的是,当这条小狗也睁眼站起,抖落身上的粘液,从外形上看,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比它的那些兄姊特殊的地方。
除了双耳上各有一枚铜钱大小的土黄之外,周身皮毛黑亮顺滑。
虽然没从外表上看出什么特别处,但鉴于它诞生时的特殊表现,耿煊还是单独给了它一个名字。
“黄耳,就叫黄耳吧。”
至于其他七只幼犬,耿煊按照它们出生时的顺序,分别称之为“阿大”、“阿二”、“阿三”、“阿四”、“阿五”、“阿六”、“阿七”。
耿煊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自己方便,因为它们的出生顺序很可能与将来成就有关,这样命名方便他以后对它们的持续观察。
但当他对第七只诞下的小狗认真说出“以后你就叫阿七,可记住了”,抱起已经被他提前命名为“黄耳”的第八只幼犬时,忽然觉得这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不然,若是他继续沿着前七只的命名习惯,岂不是叫“阿八”。
阿八阿八阿巴阿巴——
天天这么叫,不会真变结巴吧?
……
原本只有耿煊和大黄,还显得非常安静的地下空间。
随着八只狗崽的诞生,忽然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大黄还知道控制自己,不随意汪汪大叫。
除了在地下隧洞偶尔放开了吼两嗓子,其他时候它都只是低声“呜呜”叫着与耿煊交流。
可这八只刚生下来的小东西却是毫无顾忌,一个个仿佛都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汪汪叫个不停。
而随着这些叫声,饥饿和委屈的情绪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的传入耿煊心中。
此刻腾出手来的耿煊立刻将那一大桶兽奶提了过来,倒入比大黄使用的小了一号的五个木盆中。
——当初没有想到大黄会诞下这么多狗崽,除了一个大号,小一号的木盆只买了五个。
耿煊却没有想到,这酿成了八只狗崽出生之后的第一次冲突。
当他将浓白的兽奶倒入五个木盆中,八只饿得汪汪叫的小狗立刻便冲了过去。
很快五个木盆边都出现了一条或两条小狗,它们埋头盆中快速而大口的舔食起来。
有三个木盆边有两条小狗,还有两个木盆边却都只有一条小狗,一狗独据一盆。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凡是有两个小狗共用一盆的,很快就会爆发争端。
先是你挤我,我挤你;
然后开始汪汪叫,互相威胁;
见都不肯退让,很快就变成你咬我我咬你;
急眼的汪汪叫,发狠发怒的哼哼叫,被咬痛的嗷嗷叫……
输了的也很识相,立刻转移,去那只有一狗盘踞的木盆边。
然后,新的战场开启……
就这样,八条小狗绕着五个奶盆,上演了一场循环鏖战。
架打了不少,几乎每条小狗都和其他七个兄弟姊妹“狠狠”亲近过,奶却没有吃到多少。
一开始耿煊还觉得有趣,很快就觉得这八只小东西有些吵闹,精力有些过于充沛。
他终于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前一刻还打作一团的八只小狗忽地全部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看着他,委屈又畏惧。
耿煊将其中一个奶盆端起,将其中的奶均匀地倒入另四个奶盆之中,然后淡淡道:“吃吧。”
八只小狗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提着的那个空奶盆,似乎觉得这里存在问题,但又没有想明白到底有什么问题。
最终,它们在耿煊的目光下乖乖的来到四个奶盆边。
每个奶盆边都均匀的围着两只小狗,不多一只,也不少一个。
地下空间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除了八只小狗快速舔奶的声音,再无别的异响。
“以后这热闹看来是少不了了。”
心中这般想着,耿煊再次来到大黄身边。
此刻,大黄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将超常生长的八只狗崽子全部卸掉之后,原本胀鼓鼓得宛如圆球一般的肚皮彻底塌了下来。
软趴趴的肚皮宛如泄了气的皮球摊在地上。
原本看上去油光水亮,神采奕奕的大黄显出一种大病初愈,元气大伤的虚弱。
原本疯狂舔食盆中药酒的它,现在也已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连呼吸都变得非常低弱。
耿煊蹲在大黄身边,一手按在它那瘪下去的肚子上,一手按在它下身,因为连续产下八只超常生长的狗崽子,完全超过了它的身体本应承受的极限,因此受到了严重伤害。
鲜血流了许多,除了脐带血,有许多都是从它体内流出来的。
大黄现在的模样,明显是一身精华全部被八只幼崽夺走,自身只剩一副衰朽空乏的皮囊。
若是不做处理,它很快就会衰竭而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股股温热暖流从耿煊手中流出,度入大黄体内。
原本无力的瘫在地上、眼神有些呆滞的大黄,眼中再次有了神采。
过了一会儿,它再一次抬起头来,冲着耿煊“呜呜”叫了两声,然后再次舔食起盆中药酒。
直到耿煊将四点红运化作的能量度入大黄体内,他这才在它的“呜呜”示意下停了下来。
他仔细感应了一下,大黄现在距离恢复完好还差得远,现在只是勉强将它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要彻底恢复,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大黄将木盆中的药酒全部舔干净之后,终于翻身站起,空瘪的肚皮拖在地上。
它先是看了耿煊一眼,然后冲着那装了整整一桶的兽肉呜呜叫了两声。
“饿了?”
“呜呜~”大黄点头。
耿煊取了一些兽肉装在手里空出来的奶盆中,放在大黄面前:“吃吧。”
而就在耿煊招呼好大黄后不久,八只狗崽子又开始汪汪叫唤起来。
却是它们已将盆中奶全部吃完了。
……
这一天,耿煊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伺候这群狗东西身上了。
大黄恢复得不错,这在他意料之中。
可八条狗崽子的消化能力,却着实有点把他吓住了。
一大桶约莫有百斤左右的兽奶,一天下来,居然被它们吃了一大半。
相当于每只小狗都吃了大约身体两倍重量的奶,身子也肉眼可见的变得壮实了许多。
吃得多,拉得多。
为了不让地下空间遍地狗屎,耿煊还专门给它们挖了个专门排泄的深坑。
次日,耿煊还以试制失败为借口,又去领了一百多斤兽奶和大量新鲜兽肉回来。
之所以兽肉也领了这么多,是因为在八只狗崽子在吃奶之余,已表现出对新鲜兽肉的浓厚兴趣。
最后甚至有从大黄木盆里抢食的冲动。
当然,这些企图都被大黄用头给拱开了。
乖乖吃奶去吧。
虽然它们的成长速度着实有些惊人,但这也是耿煊所乐见的,若是天天都给它们弄奶,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耿煊已经决定,等着一百多斤兽奶全部用完后,它们若确实能食用新鲜兽肉,就不再给它们提供兽奶了。
正常跑山犬长成需要八月到一年的时间,即可开始繁衍下一代。
成长到最巅峰状态,大约需要两年。
耿煊估计,以八只幼犬表现出来的成长速度,在供应充足的情况下,只需要三到四个月左右就能长成,半年之内就能成长到最巅峰的状态。
十月初二。
在将耿煊第二次取回的兽奶全部吃完之后,八只幼犬断奶,开始与大黄一样食用新鲜兽肉。
唯一的优待就是耿煊特意分解成了鸽蛋一般大小的小块。
除了最开始表现出些许不适应,很快,它们就对新鲜兽肉表现出了远超兽奶的喜爱。
十月初三。
最大的变化来自于大黄。
当耿煊再次将四点红运化作的能量度入大黄体内,它掉皮了。
真·掉皮。
事实上,早在两天前就已经有迹象了。
刚开始,耿煊以为随着大黄的恢复,身体会渐渐好转,那完全拖在地上的肚皮会渐渐收缩。
但实际情况确实,随着大黄恢复得越来越好,身上的皮看上去反而越来越糟糕,就像迅速失去生机的干树皮。
直到今天,那一层朽皮彻底掉落。
但掉了一层皮的大黄并没有变得好看,反而变得更丑了。
从头到尾,从身到脚,光秃秃的粉嫩皮肤,上面粘着稀疏的绒绒短毛。
好在那原本空瘪得拖在地上的肚皮不见了,重新恢复到匀称敏捷的体型。
看着还剩一百零六点的红运,耿煊心中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不需要他继续消耗红运,只要再过一些时间,大黄就可以恢复到最巅峰的状态。
不对,应该是达到比它原来的巅峰状态还要更好的状态。
……
【红运:106
潮汐呼吸法(宗师)+,姹女玄水功(大师)+,缩骨法(大成)+,万钧劲(入门)+
地行术(大师)+,易容术(大师)+,听音槌(入门)+,灵蛇鞭法(入门)+】
……
【走狗术(圆满)
铁皮功(宗师)
铁砂掌(大师),狸纵术(宗师),连环步(宗师),没羽箭(宗师),解割术(宗师),连珠寻踪箭(宗师),吹箭(宗师),松涛剑法(宗师),幻空手(宗师)】
……
大黄恢复过来之后,耿煊最大的感受就是轻松。
它全面接手了管教八个不孝子的任务。
凡是不听规矩汪汪乱叫的,咬它;
吃饭不认真,挑肥拣瘦的,咬它;
不去专门的坑位,胡乱拉屎的,咬它;
总之,凡是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咬就完事。
很快,越长越野性凶悍的八只幼犬重新变得乖顺起来。
耿煊只需要将它们一天所需的肉食准备好,别的都不需要他去操心。
两天后,耿煊已经有暇坐在小院中与陈小钰游戏。
在陈家用过晚饭后,耿煊靠躺在床上,先是消耗了八点红运,将“听音槌”和“灵蛇鞭法”分别从入门晋入小成境界。
将相应收获大略整理一遍之后,耿煊继续琢磨起一些事情。
“这秋猎已经正式结束几天,怎么这蓝袍护卫之事还不见任何动静,是出了什么变故吗?要不要问问陈叔?”
心中正琢磨呢,耿煊便听得院外传来敲门声。
起身开门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陈荣山。
他的神色似乎并不好,眉头皱着,脸皮绷着,像是谁欠了他钱不还似的。
不过,很快耿煊就明白,自己的直觉并没有错。
“阿煊,明天你有时间吗?”陈荣山问。
耿煊连忙点头道:“有有。”
“那好,你明天跟我去集市吧。”陈荣山道。
“是为了加入蓝袍护卫一事吗?”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耿煊还是确认了一下。
陈荣山点头:“嗯,到时别紧张,你只需要把秋猎时展现的射术拿出来就可以了。”
“好的。”
耿煊点头应了,最后还是关心的问道:
“陈叔,我看你似乎心情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荣山摇了摇头,叹气道:
“阿煊,按照往年惯例,秋猎结束之后,坊里就会把你们的贡献统计出来,或是折算成银钱,或是换成资源给到你们手上。
但今年情况有些特殊,你们可能要多等上一段时间。”
耿煊惊讶道:“陈叔,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荣山道:
“那药行的臧子高发了失心疯,将收购价压得比往年还低,咱们几家里坊喉咙都快说干了,他却怎么说都不听。”
“比往年还低?他这是真疯了不成?”耿煊闻言,也是一脸惊讶的道。
心中念头却快速转了起来。
怎么恰好是这臧子高作妖?
莫不是“苏瑞良”带着巨熊帮杀了他小舅子和妻子之后引发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