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它只是惊呆了，不是装死。

对于河西丹出现瓶颈一事，连它自己都是始料未及的。

它也从未想过，河西也有不灵的一天。

器灵想了一路之后，这才寻思点苗头出来。

“不是我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韩煜一听就气笑了，这可稀罕了，分明它自己拿不出丹药来，这还把问题推给人家。

器灵当场就急了，它没开玩笑。

“我的丹药就是一条因果线，你付出了才能回报，你有未来了才能成就现在。”

“出不了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家伙穷得担不起丹药的副作用。”

穷？

韩煜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一个上三宗的宗主，能被冠以穷字在头上。

论修为，他半百之年就已经达到了超脱境，相比之前遇到的那些老头，他更年轻也更强。

最重要的，他还是一个神通修士，器灵自己也说了，夏无忧的神通等阶不输自己，这就相当厉害了，一个人能把两样事情都做到这种地步。

这足以说明他的天赋远远甩开了同境界的大部分人。

这样一个坐拥整个宗门，又天赋惊艳的人，你说他穷？

器灵翻着白眼，直接反驳。

“天赋是他自己的本钱，与吃药无关。”

除开韩煜这种得瓶子眷顾的例子，夏无忧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种修为，曾经绝对也是大气运者。

如今气运肯定是消耗没了，否则也无法拥有现在的成就。

再来说神通，他如今通神阶，往上可就是领域阶，想突破领域阶的话，那可就难了。

以正常途径来讲，他得寻找到世间中的金灵，得金灵之力冲击壁垒才有可能。

金灵是那么容易寻找的？

想要满世界去寻找它，无亚于大海捞针。

所以神通的因果极大，他绝对负担不起河西丹的因果。

这样一个没气运没因果倒换的家伙，在器灵看来，就是一个大大的穷鬼。

“那金神通我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韩煜不禁气馁。

“也不是。”

器灵灵机一动，似乎有了主意，两眼一阵放光。

挥舞着小手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他制定一份穷鬼套餐。”

韩煜心下一愣，这穷鬼套餐又是什么鬼玩意儿。

器灵雀跃道，“这样，你拿着权柄去把他神通等阶砍下来，我到时候拿一颗河西丹出来再帮他恢复上去，收他一半本源。”

“你是认真的吗？”

韩煜脸色古怪，在识海中看着器灵跃跃欲试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种时候，器灵绝对十足十的狠人……狠灵。

这与整个南离剑斋宣战还有什么区别，韩煜赶紧退出识海，这玩意儿真邪门，这种歪脑筋都打得出来。

最可怕的是，他一不小心真会心动……

“那南离剑斋的后续怎么样了？”

一行人在晨辉初露的时候进了城，几人都好奇后面又如何了。

后面……

韩煜想了想当时的场面，南离剑斋的顶峰被毁了一个角，战后收拾的时候，听完底下弟子的汇报，夏无忧的脸色惨绿惨绿的。

“弟子小苑全毁了，南离弟子得露宿山林好一段日子。”

这里还有个插曲，战后统计的时候，小苑一半是怪物毁的，另一半是夏无忧撞钟震塌的，这就很为难收拾战场的那些小修士了。

所以……聪明点的弟子直接将战损一律按在怪物头上。

“游离怎么样了？”

椰子不由地问道。

要知道他们下山的时候，游离也只是才脱离了怪物，后面被救走后就没有音讯了。

韩煜想了想当时夏无忧的脸色，游离这次怕是够呛，作为堂堂圣女，乱“吃”东西，差点把自己玩死不说，还给宗门带来这么大的损失。

“她没事，魂魄归位了，不过好利索之后大抵是要关禁闭。”

至于要到什么时候，那得看夏无忧什么时候消气了。

至少她那些可怜的师弟师妹们无家可归的这段时间，她是别想出来了。

“你帮了大忙，他们没留你招待一下？”

表哥笑着打趣。

这就涉及到韩煜的痛处了。

妈的，脸都丢了，哪里还好意思待着。

都怪器灵这犊子。

“你要不服气，穷鬼套餐你试试。”

器灵呵呵冷笑，拱火道。

这……不试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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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离剑斋。

夏无忧一副头疼的模样，打的时候没收着点，这怎么就把弟子峰给打没了。

这要修复起来，墨家那群小犊子出名的心黑，你不找他们还不行，找了怕是要出一波血。

清净宁谧的大好地方，此刻断壁残垣，砖石瓦砾碎了一地。

简直没眼看。

作为始作俑者和受害人双重身份的游离，魂魄才归位不久，整个人还是萎靡不振。

此时她耷拉着脑袋，在等着训话。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过头，明明被告知龙血石有猫腻，她还作死去用，差点把自己玩没了。

同时也间接给宗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她自己感觉要糟。

夏无忧没好气的看了眼自己的徒弟，冷不防开口。

“呵！听说你很不满意我和诸位长老，说我们让你绷得受不了，天天让你摆出一副圣女的样子。”

游离莫名吓了一跳，这事情她自己也记得，当时魂还在，做过的说过的还是有记忆的。

顿时一阵冷汗，妈耶！怎么把心里话也出来了。

夏无忧的话还在继续着。

“还有老夫的剑术，不敢说当世无双，但是在九宗之内谁敢争锋，你……你拿它捅人腰子，这成何体统。”

一想到这事儿他就觉得老脸一阵生疼，这要是传出去，南离圣女喜爱割人腰子，这南离剑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说真的，要不是这次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自家的徒弟被圣女身份压抑得这般难受。

更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在这孽徒手里是用来割人腰子的，这好好的一个黄花大姑娘，旁的不学，怎么就光学这种歪门邪道，自己的剑道分明走的恢弘大气之路，你就算学歪了也不能歪成这样才对。

“好了，这不是因祸得福嘛！差不多行了。”

大长老也在现场，忍不住出声打断，按身份来讲，他是大长老，按辈分来讲，他是夏无忧的师叔。

九宗自古都有规矩，大长老一职需由宗主长辈担任，一则帮扶新任宗主，二则有监督职权。

“她捅人腰子的法宝还是我送的，我都没说什么了，你介意什么？”

夏无忧闻言脸色就是一黑，敢情丢的不是您的人，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游离这一手要是传出去，人家只会在意她用什么剑术捅人腰子，谁会去关注用什么剑捅人腰子。

大长老呲了呲牙，反驳。

“她这不是因祸得福嘛！丫头，跟你师父说道说道，你现在的情况。”

游离闻言，赶紧低着头小声的说。

“我……我超脱境的壁垒被破了大半了。”

夏无忧闻言大愣，旋即一抹喜色一闪而逝。

这还真是因祸得福，自家徒弟什么德行自己知道，说好听点一心多用，可到了大圆满后就抓瞎了。

别人的心境关对她来说跟天堑似的，一心多用的弊端就是七魄躁动，根本无法让她完整的心神合一。

这次的事情虽然九死一生，可真的因祸得福，七魄被赶出体外的那会儿，境界壁垒真给她无形中破开了。

只要有缺口，那往后继续破境就真的水到渠成了。

“罚你去剑山面壁，啥时候让你出来再出来。”

夏无忧左右寻思了片刻，最后还是坚持了此前的惩罚。

游离如小鸵鸟似的赶紧低头答应，但是大长老却有些不乐意。

“就是些建筑，坏就坏了，没必要。”

夏无忧却脸色严肃，“罚她，是因为她伤了同门师兄弟，她以后坐的是什么位置，师叔您也要考虑一下影响。”

作为一个未来的继任者，伤及同门绝对是大忌。

这次的惩罚如果不能服众，以后没人会服她。

面壁思过，是已经最轻的惩罚了。

等游离可怜巴巴的自己去后山后，夏无忧这才饶有兴趣的问着大长老。

“那小子你怎么看？”

哪小子？

大长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稍一思索这才知道说的是韩煜。

夏无忧问他，自然是因为此前的种种，只有大长老接触韩煜算是比较深的，若不是参王的事情被自己知道了，他一开始还真不知道这么一号人。

随着白帝城、东陵城一事，韩煜崭露头角后，他更是好奇。

“邪性！”

大长老深深思索了一下，给出这么一个评价，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反复道。

“相当邪性！”

据监察司的资料，当初参王出现的时候，洛玉祁还能拿捏这小子的。

过后两个多月，韩煜一个人就把天都峰给灭了。

一个人打残八……六个老怪物，你敢信吗？

“若是你，你能吗？”

大长老开口反问。

这自然不是嘲讽，恰恰相反，只有他知道这位师侄当年是多么惊艳。

夏无忧脸色紧绷，良久之后叹气摇头。

“拍马不及！”

两个月如此大的跨越，梦里都不敢这么想。

“丹药也很邪性，这家伙每每拿出来的丹药，都能吓死人，不论是效果还是副作用。”

大长老说这话的时候，大抵是想起来每天都要换尿布的无双楼老鬼了。

“跟监察司的合作你怎么看？”

夏无忧话题一转，冷不防又扯到了合作一事上面。

涉及到宗门之间的大事儿，大长老就没那么随意了，久久不语。

与监察司的合作其实无外乎两点，其一，朝堂想要把手伸进修士界，这一点，他们并不在意，这并不妨碍他们的传承。

相反他们还乐见其成，毕竟修士界乌烟瘴气的现状也是他们九宗不管事的大部分原因。

其二才是重点，炼尸一脉几乎成了两司死磕到底的目标了，合作的前提自然也是参与其中。

问的是与监察司合作，内里其实也是对于炼尸一脉的看法。

大长老思绪良久后，缓缓开口，“不像善类，九宗早就深陷其中了，前辈们曾经剿灭过一次，但宗门案卷却根本没有记载，这事儿透着邪性。”

“这事儿九宗绝对是没办法独善其身，那太蠢，可以合作。”

夏无忧恰恰也是如此觉得，否则也不会卖那么大力气参与天骄榜。

“修士界无端端出了这么一个妖孽，眼下炼尸一脉不断露头，我有股直觉，修士界不久的将来必定要乱。”

话题再次一转，又谈到了韩煜身上，现下夏无忧不禁有股隐隐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