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作为各种意义上的里世界的新人，老唐不敢去玉藻前俱乐部找那个黑道老头，只能找到自家雇主询问相关事项。

一个大男人和看起来没成年的小姑娘在日本讨论有关催眠的问题，尤其这个小姑娘还有一只手按死他的能力。战战兢兢的老唐说话都不过脑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甚至把雇主问的浑身僵硬，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一定是被讨厌了吧！

终于想通的老唐欲哭无泪，只求雇主大人到时候不要因为这些芥蒂扣他工钱，不然的话，别说去中国带着路明非玩了，他可能就真的要在日本下海才能赚够回美国的机票钱了！

殊不知，零当时忙着用镜瞳复制龙王级别的催眠，根本就没听老唐在絮叨什么；而且应该感到战战兢兢的也不是老唐，几乎是在精神层次上直面诺顿的零都是多亏了路明非给她留下的“外挂”才坚持下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纯粹是因为体力不支，要回去补觉……

“明明啊……”老唐将脸凑近摄像头，彻底抛弃节操和下限：“如果我下海了，你一定要买正版光盘，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买十万张，飞到美国的布鲁克林，遇到人就发一份，大声告诉他们这是罗纳德·唐的处男作。”路明非同样飙起烂白话。

老唐身上的气势一下就萎了，讪讪地坐回原位，表示倒也不必这样，做兄弟在心中，心意到了就行。随即又开始抓耳挠腮起来，想和路明非咨询一下有关言灵和混血种的事情，却又有些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言灵是动作片专用款。

所以老唐琢磨了半天，发现拐弯抹角对他的难度还是太高，最后只能憋出了一句：“明明，那什么……你的言灵是什么？”

路明非对老唐是他们这边的人早有预料，不然零也不会费大力气从俄罗斯飞到美国去雇佣老唐，然后才去日本。加上路鸣泽所说的礼物也有老唐一份，所以他半点也没有惊讶，更没有隐瞒：“刹那。”

“那是啥？听起来挺厉害的。”

“就是跑得快。”

“我还以为能放波……”

零和犬山贺都没有喊招式名的习惯，所以老唐根本不知道这俩人拆掉玉藻前俱乐部时所用的言灵就是刹那，甚至在他的印象里，两人消失在原地的时候就和超级赛亚人战斗差不多，劈里啪啦的到处都是对撞气旋。就是拳头换成了刀剑，肉体的击打变成了金铁交鸣，最后还是用龟派气功波收场。

“你呢，觉醒之后言灵是什么？”路明非反问道。

“……这个，你也知道，美国的心理医生很贵。当然，日本更贵，所以我自学了一下心理学也是合情合理的吧？”老唐心虚地铺垫，“一个人的内在是会受到所处环境影响的，我自从记事起就和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所以到了日本心里长草也是应该的，对吧？”

“所以是什么？透视？隐身？存在感降低？”因为预科班里有言灵是催眠的学生，而且用起来还挺方便正经的，一时间被老唐带歪的路明非没联想到催眠的邪道用法。

谁知老唐也没有否定，只是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差不多吧”，随后就摆了摆手开始游戏，强行跳过了这个话题，一边操作一边打岔：

“说起来，明明你好像在这个圈子里很有势力的样子，还有那个什么‘黑金天鹅’？我之前跟着雇主去见的人可都是黑道啊，纹身加西装、后腰那里鼓鼓囊囊的，不是别着枪就是挎着刀，尤其是源氏重工管事儿的……”

“好像是叫源稚生？源氏重工里的人都叫他少主？我也不记得了，看起来白白净净，可是眼睛凶得吓人，两个马仔一个略显斯文，一个不成人样。倒是他的妞很正，就是同一模子里刻出来的凶。但在听到你们两个的名字之后，都老实了不少。”

“你给老哥透个底，都在哪片地域报你的名号好使？”

“我也不知道。”路明非瞥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十分钟，索性让老唐多玩一会儿，没有直接推平，一边放缓了节奏，一边补充道：“以后遇见了奇怪的家伙就报我的名字，说不定有用？”

“听起来像是全世界神经病的主治医生。”老唐也只是随口一提，本来就没打算拿路明非的名字招摇撞骗。

“说不定是全世界神经病的头头。”

“那我和你这么臭味相投，说不定还能排个神经病副首领？等等，你丫……嘎——”

老唐突然发现了地图上的不对劲，多次被推平产生的直觉开始刺痛，刚想质问路明非，却突然从小窗中看到了男孩身后开门进来的伊莎贝尔。

女仆小姐端着一杯果汁放在路明非的电脑桌上，瞥了一眼屏幕中的游戏画面和路明非正在操作的双手，直接将窗口中的老唐当作了空气，蹲下将杯子送到男孩嘴边……

“我我我……”老唐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开始打鸣。

路明非则是觉得时间差不多，可以开下一局了，所以一路高歌猛进，直接平推。

“该死！是盘外招！”老唐连GG都不想打，旋即又反应过来，指着电脑屏幕开始颤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何等奢靡的生活……”

“谢谢夸奖。”耳机无法阻止混血种的捕捉，伊莎贝尔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收起杯子转身离开，看得老唐双目泣血，嚷嚷着路明非已经被女色蒙蔽了双眼，必是实力大跌，只能用盘外招来获胜。

电脑的光照在中年男人脸上，显得神圣而肃穆，好似向着神明发起反叛的蠢蛋，要以魔王之名成就弑神伟业！

“ばかな（Ba ka na）！”这其实不在老唐学会的日语范围，但只有动漫中充斥着中二意味的“不可能”才足够表现他的惊讶。

连输五局且越输越快的结果让老唐整个人都仿佛镀上一层白灰，最终失魂落魄地接受自己失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