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隐秘

“鱼冢先生，戴莉女士她怎么样了？”执灯人小队的队员们围在红蔷薇安保公司里间的床铺上，希冀地看着伏特加。

顶着这么些充满希望的目光，伏特加也一时有些汗流浃背，手忙脚乱地调整着各个仪器。

“呃从灵性检测仪的数据来看，她现在的灵性波动很活跃，证明她的精神体还十分健全，只不过可能陷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无法与肉体正常联系。”

“所以是什么意思？”铃木园子听不懂这么一大堆的车轱辘话，直截了当地问。

“或许.她是被困在梦境中了。”伏特加老老实实地答道。

“这与这几天常见的‘梦游者’现象表现一致，我们怀疑是梦境位面本身出现了某种异常，导致一些灵感敏锐的人在入眠后一睡不醒。”

“梦境.”

邓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随后沉声问道：“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要是有的话，就不会麻烦到现在了。”伏特加表示自己只是个研究员而已，“我们终归只是些低序列，对于这种涉及到位面层次的事情没有什么办法。”

“或许高序列的强者会有头绪，不过你们也知道各教会的圣者都很少出手，或许要等这件事情再发酵一会儿，真正成为足以影响城市级别的非凡事件，才能引来圣者的干涉吧。”

“.“邓恩没有再说话，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街道上，愚者教会和知者教会建造的临时庇护所已经人满为患，许许多多一觉不醒的人们在亲朋担忧的目光中被抬进去，插上灵性检测仪，然后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苏醒。

他眼眸微垂，落在昏迷不醒的戴莉女士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赤井秀一已经在廷根的老城区混迹了将近三天。

在这三天中，他大概摸清楚了巡游者和开拓者们巡查的力度和规律，其中每个灵性感应器安放的位置也被他都记下了。

官方非凡者们对于他这个普通人并没有太多防备，只是提醒他不要在外面单独乱逛，容易遇见危险。

在赤井秀一混入民间普通民众的生活中，他也发现了许多隐藏在这个平稳局面背后的动荡。

比如虽然置身于愚者教会和知者教会的庇护所中，但那些民众却基本没有像那些官方小队的成员一样，由衷地说出“赞美愚者”以及“愿真理永存”，即使收到了他们发放的救济金，也只是简单地说着“感谢愚者”，“感谢知识与智慧之神”。

在没有官方非凡者看着的情况下，这些民众甚至在向某个他不太清楚情况的“流浪圣徒”祈祷，祈求那位圣徒能带他们走出这迷途的困境，重回“主”的怀抱。

在找到一个机会后，赤井秀一加入了铃木慈善基金会。

基金会中人们的精神面貌显然与其他没有进入基金会，还在接受正神教会救济的民众不太一样，不必长期面对官方非凡者，他们在信仰的表露上显然就直接而大胆了许多。

赤井秀一不止一次在基金会中看到了聚众向“远古太阳神”祈祷的场景。

凭借着多年卧底的能力，以及出色的特工基本功，赤井秀一很快发现在基金会中有几条暗中采购筹集武器的渠道，而且还成了不小的规模。

在发现这点后，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老城区的平静，或许持续不了几天了。

信仰是无法被压抑的，它就像一只弹簧，越是压抑，其反弹的力度就越大。

到最后，甚至能掀翻那只压迫它的手。

“诸星，最近巡游者和开拓者那边维护庇护所招人手，你去不去？”基金会中的同伴凑过来问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在这里用的是假名，诸星大。

“我就算了。”他摇了摇头。

“好吧，他们给的还挺多的，日薪7苏勒呢。”那人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他亏大了。

比起那点钱，赤井秀一还是觉得自己的安全更加重要。

没有人知道“梦游者”现象到底具不具备传染性。

看了看时间，赤井秀一避开了所有人，来到基金会大楼的洗手间，确认其中没有其他人，随即将大门反锁。

时间一点点来到下午三点。

又是一阵熟悉的牵引感，如同穿过了一层单薄的屏障，赤井秀一又来到了星空之上。

“下午好，红joker先生。”毛利兰，不，红桃a小姐带着活泼而礼貌的笑意向主座上被璀璨星光所笼罩的身影打了声招呼。

随后她开始向另外两人问好。

“还有梅k先生和方片2先生，下午好。”“午好，红桃a小姐。”服部平次轻松地回应。

赤井秀一只是简单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恭喜你，红桃a小姐。”主座之上，工藤新一含着笑开口。

在他的灵视视野中，可以清晰地看出毛利兰相较上次出现的变化，这意味着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序列9的非凡者。

“我们的第二次会议，就新晋了一位新的非凡者小姐，真是喜人的变化。”

“您过誉了。”毛利兰谦逊地浅笑起来，“只是我运气比较好而已。”

“在非凡的世界里，运气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工藤新一不置可否。

在他话音落下后，众人皆因这句简单的话语陷入了沉思。

良久，服部平次才举起手提问。

“有人知晓‘旧日遗民’代表着什么吗？”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安然坐在上方的红joker先生，他此时的姿势十分闲适，就好像他们所讨论的内容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些提不起兴趣的常识。

“我在教会的图书馆中看到过一些关于第四纪的历史文献。”毛利兰开口回答了他，但这位缺乏警惕心的少女似乎忘记了这或许会暴露些许关于自己真实身份的信息。

“据说在遥远的第四纪，神灵的数量要比现在多得多，非凡途径也要更多，而且那时的真神能够在地上行走，许多神灵将祂们的神国就建立在地上。”

“但不知道在第四纪的中间历史发生了什么，大部分神灵开始销声匿迹，真神们也不再出现在人类世界，只是接受着人们的信仰与祈祷。”

“其中许多非凡途径的非凡者陷入了失控与疯狂当中，尤其高序列的强者们失控程度最深，而低序列的非凡者们也纷纷析出非凡特性，改换信仰与途径，世界陷入战乱与动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四纪末期，一位先前从未有过存在感的魔女横空出世，在真神不出的时代行走于大地之上，并开辟了一个新的次元，将那些陷入失控的非凡者给流放了出去，切断了他们与那些途径顶端真神的联系，‘失控’变得可控，持续了近千年的战乱和混乱也由此结束。”

“正神教会记录的历史中，将那次事件称为‘隐秘之灾’，而那个远离现世的次元则被人们称作‘神弃之地’。”

“你所说的‘旧日遗民’，指的就是那些被流放到神弃之地，失去了神灵注视而丧失非凡和信仰，被切断了历史的人。”

服部平次听着她所诉说的隐秘历史，抿了抿唇。

话题来到了工藤新一略知一二的地方，他知道这是一个刷逼格的好机会，于是轻笑着在桌面上叩响食指。

“‘隐秘’并非横空出世，而是因为祂‘刚刚诞生’。”

简短的话语却在三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消化了许久，赤井秀一才艰难地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没那么惊悚的方向。

“最近各地都出现了‘梦游者’的现象，陷入该现象的有没踏入非凡世界的普通人，也有具备各种能力的非凡者。”

“是的，我身边也出现了不少例子。”服部平次也点了点头，贝克兰德最近的“梦游者”现象尤为严重，三大教会已经在着手调查解决这一事件，但成果见微。

赤井秀一看向那位显得有些天真的“红桃a”小姐，从她的口吻中，他可以判断出她应该是一位官方非凡者，而且作为三人中唯一率先踏上非凡之路的人，她的情报和消息应该会更多一些。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毛利兰只是迟疑着摇了摇头。

“我不是很清楚。”

但她很快又补充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件吧，毕竟教会还没有出动高序列的强者，这表示巡游者应该就足以解决这件事。”

赤井秀一不禁冷笑一声：“当事件发酵到需要高序列干涉时，一般的高序列可就不一定够了。”

他对于这种放任发酵的举动十分反感。

任何危机与威胁，能在幼苗时将其掐灭便是最好的结果。

站的角度太高，看得越是全局，对于底层者的共情便越少，当下方都是密密麻麻黑点般的蝼蚁，便不再对他们的多少而敏感。

人被剥夺了为人的资格。

老城区的“梦游者”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恐怖的数字。

而在各教会的眼中，这只是一个不值得劳烦圣者出动的“小麻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