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提头来见

阿萨神都是以貌取人的家伙，他们天然讨厌丑陋的男巨人。可奥丁听到密米尔的说辞，顿时觉得这个歪嘴歪眼、连背都是佝偻着的年迈巨人顺眼多了。

“说下去！”奥丁以不容辩驳的口吻命令道。

密米尔硬着头皮，斟酌着用词，犹豫再三，还是继续说道：“阿萨神族没有敌人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怎么说？”

密米尔摸着自己略微地中海的秃顶，叹气道：“有外敌，阿萨神族还能一致对外。一旦没有外敌，有些内部矛盾就压不住了。”

“比如？”奥丁的独眼透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仿佛他的目光能看穿密米尔的胸膛，看穿他的心脏。他似乎也在警告着，只剩下一个头颅的密米尔是何等的悲惨。

密米尔脸部肌肉抽搐着，他一面牙疼的样子，他依然贡献着自己的智慧：“唐斯陛下没有立下神后，也没有立血统更纯正的巴德尔为太子，却更喜欢阿萨神眼里的野种——长子雷神托尔！”

奥丁不屑地：“那些纯血阿萨神又老迈又废物，除了几个女神还凑合，其余没一个厉害。”

“他们至少代表正统！他们闹起来，足以牵扯唐斯陛下的精力！让他忽略掉很多事。”

“比如？”

“巨人！更多的冰霜巨人！如果在奥丁你的故意放纵下，冰霜巨人多得可以组成一个国家呢？”

奥丁忽然明悟了。

为什么阿萨神族压着巨人屠戮，见一个杀一个，要么收为己用？

又不见唐斯对人类这样做？

说白了就是冰霜巨人的强大，足以对阿萨神族产生一定的威胁！

听到这里，奥丁懂了：“还有呢？”

“还……抱歉，我的主君，我暂时没想到。”密米尔心虚地低着头，不敢正视奥丁，怕奥丁看出他企图摆烂。

“那就给我去想！三天内，我要听到你更有建设性的点子。”

“是。”密米尔苦哈哈地点头应诺。

看到密米尔离开，奥丁无法压抑自己的兴奋。

想到自己登上神王宝座，享受诸神与所有巨人的膜拜，他就兴奋得发抖。

那段命运片段，太短了。以至于奥丁好多东西无法确定。

这不妨碍奥丁想象下去，如果他是神王，那是不是弗丽嘉成了他的神后，弗蕾娅变成他的情人，甚至众神中口碑极佳的巴德尔是注定要继承他神位的太子？

想到这里，奥丁先是兴奋，随即从心里涌起的，是不可压抑的愤怒。

“这么说，岂不是大哥夺去了我的神王宝座，以及我的后宫，我的儿子们？”

奥丁先是感到无比荒谬，渐渐地，他又开始自我催眠，觉得这就是世界的另一个真实命运！

这一刻，他对大哥的负罪感消失无踪了，好像不曾存在过。

……

从奥丁的伪金宫大门出来，密米尔整个人都是麻的。

我的始祖啊！

为什么阿萨神族要碰上这种破事？

大家和和气气共存，这不好吗？

没有谁比智慧巨人密米尔更懂唐斯的可怕！

别的存在喝智慧泉水，是增加智慧上限的，可唐斯喝这个，纯粹是增加见识和阅历。唐斯的智慧，早已超越了时代。

当年看守智慧之泉的密米尔深知这一点，他更不看好奥丁了。眼见四下无人，密米尔再也忍不住嘀咕的欲望：“愚蠢的奥丁啊！就凭你这智慧也想跟神王陛下斗？”

密米尔似乎没注意到，身边的松树顶上，有两只猩红的小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咦？我怎么感觉有视线？”感知相当敏锐的密米尔望向树梢，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呃，多半是我多心了吧。”

两天后，冰川里又有巨人出现，在旁人看来，奥丁理所当然地出击了，骑着他的天马，拿着他的神枪，带上他仅有的两个能打的儿子霍德尔和瓦利。

在密米尔看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或许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没有吩咐任何仆人跟随，静静地离开了奥丁的城堡。他打定主意，真要被奥丁逮到，他就推说想女儿了，想回看看薇尔丹。

他跟奥丁的血缘关系就是他最后的依仗。

就算事情败露，他估摸着奥丁也不敢公开杀他。

密米尔挪着看似缓慢的步伐，一步五米地朝彩虹桥移动。彩虹桥并不在奥丁的宫殿附近，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当初彩虹桥、奥丁的城堡，以及冰川是三点成一线的。奥丁当初好歹是想保卫阿斯加德的，自然不能任由冰川里的家伙出来就杀上神域。

奥丁和唐斯没想到，冰川没移动，但母牛欧德姆布拉舔冰川的地方会不断换，这导致三者如今的位置更像个等边三角形。

就在密米尔走到距离彩虹桥只有区区三公里地方时，非常突兀地，路边一个小山包后面，绕出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冰霜巨人。

密米尔慌了，他连忙堆笑道：“哟，居然在这里都能看到同胞啊，我是智慧巨人密……”

老迈的智慧巨人没能说下去，因为他看到这几个巨人通红着眼睛，脸上尽是疯狂的杀戮之意！

“叛徒！叛徒！”

“杀死叛徒——”

“啊啊啊啊啊——”

这些衣衫褴褛的巨人，举着最粗糙的石刀石斧，就这样嗷嗷大叫冲上来。

表面上，这些巨人似乎在咒骂密米尔背叛了巨人一族，投靠了万恶的阿萨神族。

唯有密米尔自己清楚：叛徒的含义其实可以有很多。

看着视界中急速变大的大斧头，密米尔的嘴角泛起了苦笑。

智慧再高，一斧撂倒。

没有了武力保护，再强的智者不过是羔羊。

换做凡人，老迈的密米尔或许勉强还有一战之力。对上自己那些愚笨又武力充沛的糟糕同胞，密米尔甚至连反抗的动作都懒得做。

他的命运，大概是从他踏出奥丁的伪金宫，不，应该从他无奈跟随奥丁来到约顿海姆那天开始，就注定了。

……

“什么？密米尔遇袭身亡？”奥丁收到这消息时，他刚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众手下讨伐了一支20人的巨人队伍，他惊讶万分地大叫了起来。

短暂的惊讶之后，奥丁显得相当伤心：“他可是我大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