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出来之后轻松多了。”夭夭伸了个懒腰,笑容也明媚起来。
这是一个跨越了漫长时间却不需要太多言语就能描述的简单故事,方戟不知该如何评价。
一个情窦初开的单纯姑娘,将人生中的第一份情愫,寄托在第一个对她温柔以待的人身上,这个人可以是桃妖,也可以是某个落魄的书生,哪怕面若冠玉的纨绔公子哥或者铁匠铺里眉眼分明的学徒,都可以成为这故事中的另一个人,只不过恰巧是他。
肚子里泛着酸气的方戟这样想着,脑子里突然闪过‘自以为是’这个词。
金风玉露可以胜却人间无数,但也没有人规定仙界的雨就不能落进臭水沟了,‘恰巧’本来就是个充满奇迹的词。
“恰巧吗……”方戟想起那双纤细的脚踝,不禁微微弯起嘴角,随后他轻轻甩了甩脑袋,说道:“夭夭,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被你抓住了,当然是任你处置咯。”夭夭轻笑着说道:“不过得先帮我个忙,不然我无法离开这里。”
…………
夭夭带着鸡仔和方戟,来到工地堆放建筑垃圾的地方,指着一堆水泥袋子和各种烂板材废钢筋说道:“我的棺材就在这里,你们帮我挖出来,然后把里面的钉子拔出来,我就可以离开了。”
二人瞅着垃圾堆顶端露出的棺材一角,就从那处开始,将盖在棺材上的垃圾搬了开来。
一个多钟头过去,整个棺材终于被全部挖了出来,在地下埋了几百年,又被挖出来折腾,整个棺材竟然都没什么大损伤。
想着这里面躺着的尸体本尊就飘在旁边,方戟问了一声:“夭夭,我要开棺了。”
“开吧开吧。”夭夭连声应道,看样子还挺期待。
打造棺材的木材也只是朽了表面一层,妖灵在身的方戟和鸡仔二人合力,废了不少力气才把棺材打开。
哐当一声,棺材盖落地,三人借着手电光向里面望去,方戟和鸡仔不由大吃一惊。
夭夭的尸体竟然完好如初,连入葬时穿的华丽衣裙都焕然如新,如果不是胸口不再起伏,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名在沉睡中的少女。
“嘻嘻,我可爱吧。”夭夭扒在棺材侧面说道。
方戟下眼皮直抽抽,脑子不知道咋了突然一抽,伸手摸了摸夭夭尸体的脸蛋,说道:“还挺有弹性,你说现在有人啵你一口你能醒不。”
夭夭抬起小手就要给他脸上的巴掌印再加深点颜色,方戟赶紧缩回手说道:“那钉子在哪呢?”
夭夭白了他一眼,回头看着自己的尸体想了想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在胸口。”
“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想过自己把钉子拔出来?”鸡仔问道,棺材里躺的是不腐的尸体还是风化的骷髅他都不会太在意,对他来说尸体就是尸体,估计要是个千年大粽子倒是能让他兴奋一点。
“给我钉子的郎中说过,这钉子只能让别人来拔,我以前试过几次,根本拔不动。”夭夭继续说道:“他还说拔钉子的人最好是路过此地的有缘人。”
方戟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孙悟空吗……”
“哼哼,妖孽休走,吃俺老孙一棒!”夭夭打趣的说道,小手在方戟脑袋上轻敲了一下,然后他的头顶就啵的一下长出了好几朵桃花。
方戟把花扒拉下来,说道:“先别玩了,这么说,钉子在衣服底下。”
他瞅了瞅尸体的胸口,又看向夭夭说道:“那我可上手了啊。”
夭夭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个透,侧过身去双手捂着胸前,小声道:“等一下,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方戟耸了耸肩,趴在棺材上和鸡仔聊起内衣对女性胸围影响有多大的话题,两个胯下的某样工具还没拆过封的男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事儿应该还是东子更懂一点。
这时夭夭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招呼了二人一声,满是羞容的轻轻点了点头。
方戟臭贫嘴道:“这有啥可纠结的,你这不看脸反正面都够呛分的清,我就是把整个手都塞进去,也啥都碰不到。”
夭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羞又恼,就要把方戟打个满面桃花,却见他已经伸出了手,只好捂着脸转过身去,说道:“臭流氓!把钉子拔出来就叫我,你要是敢乱摸我就打断你的手!”
方戟冲鸡仔撇了下嘴,鸡仔两手一摊,对于把手伸进一个黄花大闺女衣服里这种事,一个是真气定神闲无所谓,一个是假装潇洒有点慌。
他的手探到夭夭胸口上方,停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又搓了搓手指,才紧紧抿着嘴唇无比紧张的伸进了去。
方戟满脑是汗,一张脸红到了耳朵根,手指在夭夭衣服里小心的摸索着,整个手抖的厉害,看的鸡仔在一边干着急,恨不得自己上手。
他拼着全身的力气控制着手臂的移动,谨慎的不偏向两边隆起的实在不算是突出的部位,关节紧绷的跟硬化了似的。
还好马痩路够宽,方戟手腕刚探进衣领,就摸到了冰凉的金属硬物,他紧紧扣着留在夭夭身体外不多的钉子头,一鼓作气,猛的向上一提,没想到钉子噌的一下毫不费力的就被他拔了出来,还把用上了所有力气的方戟闪了个大屁股墩。
他刚要招呼夭夭,就看到手上除了那根足有一尺多长的钢钉还有块红布,展开一看才发现是女子的肚兜,上面还绣着花。
“什么声音呀?是不是已经拔出来了?”夭夭听见方戟跌倒在地的声音后问道。
方戟匆忙的把肚兜塞进裤兜里,还疯狂给正张大着嘴的鸡仔使眼色,这要是让夭夭看见,就不是挨一巴掌的事了。
“好了好了,你看看吧。”方戟假装没事儿人似的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夭夭飘了过来,三人又向棺材里看去,只见她的尸体迅速腐烂起来,直到化为一棺枯骨,在十几秒内演绎尽了人之死后九相,温香软玉归尘归土,终为红粉骷髅。
这幅景象让二人不由动容,夭夭却显得没什么所谓,还指着自己的骷颅头说道:“你们看,我的骨头也白的这么可爱。”
鸡仔、方戟:“……”
“你们别愣着呀,快找找,里面有宝贝。”夭夭招呼两人道。
鸡仔本就不忌讳什么尸骨,方戟让夭夭这么一说,也觉得这姑娘的骨头实在是没什么可怕的,两人就在棺材里翻找起来。
不大一会,鸡仔在脊柱的位置上扣下来一粒圆润的石质小球,触感很是温润,不像是骨头也不像是普通的石头,倒像是一块品质上乘的玉石。
鸡仔问道:“这就是宝贝?”
夭夭微笑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天生有玉骨,那郎中说过,我和桃妖在一起时间长了可以化为妖玉,既然你找到了,那就送给你了。”
“真的!”鸡仔咧嘴一笑,高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戟也似乎找到了什么,从裙摆处抽出手来,手上捏着个一头尖一头圆的冬枣似的琉璃石头,好奇道:“这是啥?也是宝贝?”
“哎呀!你快放下!”夭夭一看这石头,又急又恼
的慌忙狠拍了一下方戟的手臂。
方戟吃痛手一松,石头就落回棺材里,他又要捡回来,却被鸡仔一把拉住。
鸡仔脸色有点难看,方戟看看撅着小嘴羞恼不已的夭夭又看看他,满脑袋都是问号,疑惑道:“这到底是啥啊?”
鸡仔扯了扯他,无可奈何道:“快别问了。”
“为啥啊?不就一块石头吗?”
鸡仔叹了口气,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屁塞不?”
“那是啥?”
“古时候人死之后,用来塞菊花的东西……”
方戟瞅瞅棺材里那块石头的形状,尴尬道:“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