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和冯怀玉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我确信,他对你们来说绝对是一种威胁。”
兜帽男子盯着鸡仔和方戟二人,他对自己开出的条件非常自信,虽然他只是受雇于人捅了鸡仔一刀,但在胡同里看到冯怀玉时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收场。
“告诉你吧,冯怀玉之前被我们痛揍了一顿,他现在如果还有能力对付我们,你一个普通人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你现在不就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要是他还是只落水狗,他也不会来找不自在。”方戟解开了绑住兜帽男子的鞋带,继续说道:
“所以,还是那句话,我们凭什么救你。”
兜帽男子摸着手腕,想了一下,说道:“钱,我给你们钱。”
方戟一听这话乐了,露出富有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是有钱人。”
“啥?老方你不是饥荒都烧屁股了嘛?”鸡仔吃惊道。
“私下聊,私下聊。”方戟摆手制止他的打脸行为。
兜帽男子摘下兜帽,露出比鸡仔长不了多少的寸头,眯起眼睛看着方戟说道:“那你说,怎么样才肯救我。”
方戟摸了摸下巴,作出在努力思考的样子,片刻后说道:“这样吧,我们公司正好缺人手,你身手好像不错,来我们部门打工吧,没工钱的那种,你放心,是在工商注册过的正经公司。”
“身手?你是干保安的?”兜帽男子也没管这公司到底正不正经。
方戟笑而不语,鸡仔则是在皱眉想着公司居然在工商注册过,在他终于想清楚方戟又是在说胡话的时候,就听兜帽男子说道:“反正不会比杀一个浑身邪门儿的疯子有难度,那就这么定了。”
方戟伸出右手,说道:“那就先介绍一下,我叫方戟,以后就是你上司了,他叫吴及,是你前辈。”
兜帽男子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说道:“我的名字不便透漏,道儿上的人都叫我黑刀。”
方戟说道:“小黑啊,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都是拿钱干活,我也怕救了你之后,哪天你收了别人的钱就背后捅我一刀,总得来点保证措施。”
兜帽男子点头道:“我很讲信用,但光说不管用,你说的在理,你想要什么保障,打个合同?”
“纸面上的东西怎么约束你?当然是要用特殊手段。”
正好戚月寒和夭夭带着白苏苏从浴室中出来,方戟把白苏苏招呼过来,她躬身道:“主人。”
方戟让她转过身去,指着她颈后的戟字说道:“这是缚身咒,就用这个,来当作我们之间的契约。”
他又对白苏苏说道:“苏苏,显个原型给他看看。”
白苏苏恭敬的应了声‘是’,就见她头顶生出双耳,脸颊上钻出白色的毛发,眨眼之间,瘦弱的肩膀上顶着的就变成了白狐的头。
她如野兽一般一双狐目露着凶光,龇着尖牙,嘴里还冒着幽幽狐火。
兜帽男子瞪大着双眼,在有了这邪症之后,他就明白这世界上可能真的存在降头邪术鬼怪妖魔一类的东西,但亲眼见到一只货真价实的狐妖,还是让他感到惊骇。
“行了苏苏,变回来吧。”方戟说道,等白苏苏变回人形,他又说道:“苏苏,告诉他,如果背叛我会怎样。”
“会死,而且会很痛苦。”白苏苏没有说谎,玫瑰咒印在身的她离不开方戟的血,但这话后半部分的形容词,显然是她故意加上的。
方戟很满意这个回答,用目光赞赏了一下她这么上道,然后转头对小黑说道:“怎么样,你同意吗?”
小黑苦笑道:“黑刀现在都是小黑了,我还能怎么样。”
“不用担心一直给我当打手,一年为期,到时候我会给你解除的。”
说完,方戟回房间拿了支记号笔出来,在小黑脖子后面写了个戟字,还歪歪扭扭的画了朵贼丑的桃花。
他装模作样的捏起剑指,闭着眼小声念了一段无名功法上最晦涩的文字,然后双眼一睁,目露精光,整的跟真事儿似的,剑指一指小黑颈后,喝到:“缚!”
然后方戟做了个‘打完收工’的运气动作,长出一口气,说道:“有没有感觉痛?”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小黑说道,抬手就往颈后摸去。
“停,不要碰!”方戟赶紧制止了他,这油墨还没干呢,一摸不就露馅了。
“等过了六个时辰再碰。”他看着小黑,一脸高深莫测的点头道:“你没感觉痛,说明你资质还不错,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找部功法练练。”
“有个问题。”小黑放下快要触到脖子的手,为难道:“我不用叫你主人吧。”
方戟特大气的手一挥,说道:“诶!以后都是同事了,这么客气干嘛。”
小黑:“……”
“老方,才过这么两天你就这么牛逼了!”鸡仔也被他这一手给糊弄到了,没准下一句就要拆台。
“小意思小意思,士别三日嘛。”方戟赶快应付道,偷偷心虚的一撇嘴,继续说道:“还没给你介绍,这是白苏苏,我的……呃……狐仆。”
白苏苏冲鸡仔点头示意,又恭谨的对方戟说道:“主人,那我就先退下了。”
然后夭夭就拉着她和戚月寒一起去玩斗地主了。
方戟对小黑说道:“你先说说,具体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小黑点点头,把事情的前后详细的讲了一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钞票,说道:“我和冯怀玉之间的接触只有这卷钱,在拿钱的时候我连他的皮肤都没碰到。”
“那估计就是这钱的问题了。”方戟说道,但他和鸡仔担心被这钱染上身什么不妙的东西,都不愿意去伸手拿起这圈钱来看个究竟。
“鸡仔,你看出什么没。”方戟问道。
鸡仔摇头道:“不好说。”
“要不问问你师父?”
鸡仔为难一笑,说道:“别提了,我师父偷跑去推油被我师娘抓个正着,直接就是一顿胖揍,现在正在家养伤呢,三天没起来床了。”
家有猛妻一个,还这么老不正经,鸡仔师父也是够作死的,方戟说道:“要不你施个法看看这钱?”
“不妥。”鸡仔摇头,继续说道:“说不定这解决线索就在这圈钱上,冯怀玉养鬼,钱上如果有他留下的咒,三清法与之相克,会破坏上面留下的痕迹,不过我还有其他办法。”
只听他说道:“青将,出来一下。”
一缕黑雾从鸡仔身上钻了出来,落在地上化作方戟曾见过的那个女鬼将,与之前不同的是,女鬼将身上的夜行衣换成了一身铠甲。
她单膝跪地,抱拳对鸡仔恭敬一拜说道:“主公,请吩咐。”
方戟瞅着女鬼将,问道:“这咋还换行头了?另一个呢?”
鸡仔叹气道:“青将被那个鬼将逼逼烦了,趁我睡觉,把他给吃了,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一听这话,青将的头深低下来,悔恨道:“主公恕罪!末将实在忍无可忍才出此下策,如若主公不忍末将此罪,末将以死谢罪便是!”
“可算了吧,死啥死啊,我就剩你这一个鬼将了。”鸡仔哭丧着脸说道:“快干正事吧,你拆开这圈钱看看。”
青将闻言拿起钞票圈,取下绑在上面的皮筋,钞票卷一散开,一颗晶石掉在了地上,正是冯怀玉的鬼丹,但与方戟之前得到的那些不同,这颗鬼丹上面毫无光泽,就像一块磨损严重的水晶粒。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方戟的裤裆下面钻了过来。
方戟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就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猫后脑勺,这个体型,明显是煤球。
等煤球抬起头,地上的鬼丹已经不见了,他吧嗒了两下猫嘴,还抬头对方戟喵了两声。
方戟这个火就上来了,抓起煤球就扒开猫嘴,可惜猫嘴里啥都没有,几颗小牙倒是挺白的。
他意念一动,把夭夭召上了身,想问问煤球别吃出了什么毛命来,夭夭一手好牌落了一桌子,戚月寒和白苏苏一看这手牌,两人面面相觑,差点脸上就又要沾纸条了。
夭夭在方戟脑海里又吵又闹,方戟安抚了两句,夭夭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然后他听见煤球说道:“呸,一点也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