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刀法”本就是“刚”一类的武功,本来八杆子打不着“拙”这一类。
可是丁耒最近看过不少武功,例如“霸刀二十三”,就是“刚”类武功招式。他自己不练,不代表不学习,两相印证,其实结果就出来了,落在“狂风刀法”上,便由小渐大,超越原有程度。
丁耒的话,深深入了李崇庆的心中,只觉丁耒是一个万能之人,医术、文学、武功,样样精通。世上真有如此全才么?丁耒是如何做到的?
李崇庆如饥似渴,吸收知识,接着他的“狂风刀法”生猛不少,一刀砍出,一侧墙壁被落下一片深长印子,再一抽刀,半边墙体似乎危而险之,即将倒下。不过好在石头结实,硬是挡住了这一刀。
丁耒教授了李崇庆三人一日武功,几乎一日千里,三人如今修为,几乎就接近了转穴中期,只差一步就能够突破,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一日工夫,悄然度过。
丁耒再度修炼了一夜,武功并未有所进步,他也知晓,自己武功,往往在关键时刻,能爆发超群威力,可一旦停留在自我修炼上,就相对欠缺了一些。
他这一路走来,都是打生打死,拼命前行,此后也不会例外,譬如离开“太平县”,前往内陆地区,其中危险,可想而知。
在深夜之时,丁耒只觉有一个钟声响起,似是警钟暗鸣,沉凝无比,旋绕在耳边,回荡不绝。
接着,他首次接到了一个主线任务:“台州之战在即,各位侠士请速速就位,自那时,几方侠士,都会维护自身尊严,自身家园,自身朋友,一路打杀。台州之战收获功德,视情况而定,杀死一名对方阵营江湖人士,可以获得1点功德。杀死侠义榜侠士,并不获得功德,但可以攫取他身上所有物品售卖。杀人是小,改变世界是大,若想将整个大明改变,是倭寇横行,是西洋肆意,还是大明人士固守家土,都是你们的选择。阵营选择,跟加入戚继光、俞大猷、东瀛、西洋四大阵营有关。”
丁耒顿时觉得,这个任务如此沉重。
台州之战,是一个以大明与倭寇作战的大规模战役,本来是稳赢的定局,现在分明被各大“侠义榜”侠士出现,篡改历史,继而会闹得更大,爆发更猛,很可能这次会是尸山血海。
丁耒救人这么多年,对于性命看得很重,势必命如草芥的局势,令他心头感慨连连:若是当初他死在钟流手中,那或许再没有接下来的一切了,可惜他活了下来,还是借助“侠义榜”的帮助,使得他到了今天的地步。短短一个月不到而已。
“侠义榜”助了他,也毁了他,他再也无法回头,只能为了最初的那份恋情,除了洛莺她和师娘之外,别无所求。
“纵然杀了万人,万人敌又如何?我活下来了,一切只为了生存,还有真情与曙光。”丁耒心下沉定下来,诸般想法,都一扫而空,他等于是再次获得新生,扫却了以往的肤浅之气,而是从此开始,做一个铁血男儿,即便深陷杀戮,也有他所维护的一切,这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他想了一整夜,从最初,再到那日控制王五的事情,他愈发不后悔,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便就顺水推舟,只要生存,生存下来,就是本钱。
一夜风雨惠然,清晨起床,周边青苔滋生,积水遍布。天光旋照,云空渺渺,一片灰黑色,笼罩四下,四野陡然寂静了许多,更有一股沧桑之意,并入院中。这里古旧多时,早就就是颓墙圮壁,现在只不过,更染上了一种莫名的风情。
丁耒迷迷糊糊醒转,昨日险些思虑成疾。稍微运转“沉心石照经”,他的精神恢复不少。跨出屋内,李崇庆几人都准备妥当。
只见李崇庆张开地图道:“这里我都很熟悉,这里距离杳山谷比较近,这里是一个叫做回风谷的地点。”
丁耒一眼扫过,道:“杳山谷我之前就从那里来的,我们是从杳山谷走,还是直接顺着他们江湖人士和那个黑袍男子足迹,前往回风谷?”
李崇庆摇摇头,沉声道:“以我所见,还是不要顺着他们的道路,否则我们就是众矢之的,为了避免正面冲突,我们还是迂回作战吧,现在你是主流,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丁耒道:“这是自然,我也如此想的,你若是找的到路自然是好,就怕找不到方位,这就尴尬。”
“我在这沿海地段也待了很久,太平县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谙熟,你相信我便好了。这两位也是我多年兄弟,他们其中一个本就是这里人,对于杳山谷,比我更加清楚。”李崇庆指着其中一人道。
那人挠头一笑,十分腼腆,一点不像江湖人士:“我自然没问题。”
“既如此,那我们便出发了。”丁耒之前的梅花镖还未用上,只因那日都是夜色,丁耒再准的视力,在没有练好手头功夫的时候,他也不敢轻易动手。
现在是白日之时,即便灰蒙蒙的,但也好歹能看清前路,哪怕谷中雾气朦胧,也在十步之内,可以杀人。
整装待发,几人就离开此地。
转眼就进入之前天光亮丽之洞,如进入一片世外绝境。
那日陈猛烈在这里遭到猛兽袭击,也是实力不济,而丁耒四人,并不害怕。
唯一担忧的是,某些江湖人士会不会也暗中蛰伏,继而棒打一耙。
走入洞穴,再见外界,有种隔世恍然之觉。
丁耒顺着李崇庆指引,绕着谷地往一侧山脉前进。
这里刚下过雨露,山壁湿滑,处处青草繁花,随风潜入,草木摇曳,徒增安然。
雨露之中,有蒙蒙雾气,升腾或降,沉沉绵绵,围拢在四周山林中,如一叶障目,看不清十余丈外的情况。
这里树林郁郁葱葱,山高路险,恶山之中,大林丛生,大树辽阔,枝头横陈,连接勾搭,似乎很适合藏匿。
丁耒眼睛尖锐,一眼就看到了浓雾最远处,那里已然白茫茫,丁耒依旧能感受雾中有东西翻滚。
“嘘,小心。”丁耒作了个姿势,小心踏上,走过一段距离,再定睛一看,却是一只野兔从中跳出。
丁耒虚惊一场,再次让李崇庆带路。
李崇庆开始觉得没什么,可是一路警觉无比,几乎遇到的动物,丁耒远远就能感知,不仅仅是双目之功,甚至有一种类似灵觉的特殊感受。
李崇庆早年也接触过修真之法,传说中修真成仙,他是不信,但如今他分明觉得,丁耒俨然有灵觉之妙,虽然只是最初的感应,可是远胜常人,不得不怀疑,这世上是否真有奇迹发生?
可是当然没有,若丁耒真是修真有成之人,岂是那黑袍男子能够对付的?修真之说,只能停留在字面上,与武学有点挂钩,却是高空建楼,虚假更多,真实偏少。
一路跋山,满脚都是湿滑泥泞,连丁耒施展“横松荡叶步”都未能幸免,但通过这一路跋涉,他也收获颇丰,步法隐隐有些精进,达到了47100,增加2点。
如今练到深处,愈发缓慢,再也无法快速进步,这就要求使用“功德”进行突破。
丁耒如今并未有功德,因此也无办法。
走到尽头处的时候,这已是一片深凹之地。远处是比杳山谷还要深长的谷地,这里并不开阔,甚至掩映着无数绿树,树林周围也并未有潭水,而是一片泥泞沼泽。
这片沼泽,已经腐蚀蔓延向山坡处,以至于整个山体似要垮塌。
丁耒目光一扫,极目处的浓雾看不真切之外,别的尽收眼底,顿时看清了形势,道:“此处果然是引人入彀的好去处,这里全是沼泽,一旦进入,便就是死路一条,这里沼泽可不能见到明火,我们就守在这里,看有多少蠢人会下去。”
李崇庆一脸肃穆道:“怕是没几人愿意走这里,一把火,直接可以烧穿半座谷地,要说这里有宝藏,我一百个不信,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里是一个圈套。”
“别急着下定论。”丁耒按在李崇庆肩膀上。
李崇庆疑惑:“何出此言?”
“之前我不信,现在我总觉得,宝藏会是真的,因为这个地方,如此险恶,也只有最险恶的地方,才能诞生最为精彩的事物。这里不得不说,除了飞鸟,野兽难渡,甚至还有毒虫之类,生人勿进,要说阴谋,这可能也有,但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下手了。”丁耒句句分析妥实。
李崇庆佩服万分,他对宝藏却没再有期待,毕竟实力低微,就连丁耒都不敢轻易下去,他下去不是死路一条么?
说不准,在他们思考的同时,也有不少江湖人士,隐藏在暗处,守株待兔,谁先下去,谁就是第一个吃到“毒苹果”的人。
山岗上头,风声如吼,刮眉上眼,脸颊铺张,皱生生的。四野一片静谧,静谧过头,反而是一种恐惧。远处四面的山坡中,也找不到半个人影,要么就是这些人善于伪装,要么就是,这里早就爆发过战斗,但因为雨天洗礼,加上沼泽先天因素,使得一切可怕之事被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