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献宝
嵬名良靠着椅背没动,跟没听到似的。
楚流徵提高声音,再道:“请殿下用茶。”
嵬名良还是没反应。
楚流徵捧着茶盏往前递了递:“请殿下用茶。”
嵬名良瞥了眼茶盏,没有伸手接,只嘴唇微微张开。
蛙趣!蝴蝶竟然想要我喂?】
楚流徵被面前这货的无耻惊呆了。
可谁让人是皇子呢?有无耻的本钱。
不气不气,喂就喂,嘴唇沾到痒痒水,保管叫这蝴蝶变成香肠嘴!】
她唇角扬起笑容,一边将茶杯往嵬名良唇边凑,一边体贴道:“殿下小心烫。”
声音那叫一个温柔,笑容那叫一个真诚。
看戏的萧靖凡眉梢微挑,愣是从楚流徵温柔和善的笑容里看出了几分不怀好意。
可惜不了解楚流徵的嵬名良没看出来,他瞧了低眉顺目的楚流徵一眼,张嘴含住杯沿。
“殿下慢些喝。”楚流徵边说边倾斜茶杯,直到嵬名良抬眼瞥她才停手。
嵬名良倒没想到楚流徵当真如此规矩,他还以为面前这女人会做出‘失手’将茶水泼他一身的事情来。
竟然没有。
他摩挲着戒指,眼瞅着楚流徵将茶盏端走,并再次朝他福身一礼,“奴婢谢殿下宽宥。”
嵬名良暗暗扫了眼御案后的萧靖凡,对楚流徵道:“起来吧。”
楚流徵捧着茶盏起身,忽然手一抖,捧不住的茶盏朝嵬名良摔去。
她惊呼一声:“殿下小心!”
嵬名良眼疾手快接住茶盏,没撒出来一滴。
“该小心的是你,莫非你对我暗存怨愤,故意想泼我一身茶水?”
“奴婢不敢。”楚流徵扑通跪下,“奴婢手伤未愈,实在端不住,还请殿下恕罪、海涵。”
算到你会接住,来来来,再端久一点。只有嘴唇沾上痒痒水怎么够,手也得沾上才行哇。】
见她这般惊慌,嵬名良倒有些拿不准是真的还是演的,虽然他偏向于演的。
萧靖凡清清嗓子,适时开口:“这宫女前些日子确实伤了手,应当是无心之失。”
皇帝都开口了,即便嵬名良有意为难楚流徵也不能继续了。
他将茶盏放到巳月端着的托盘上,对楚流徵道,“起来吧。”
楚流徵依言站起,目光盯住他的脖子,小声道:“殿下的脖子上沾了茶水。”
嵬名良下意识抬手去擦。
楚流徵道:“不是左边是右边。”
“下面一点。”
“脸上也有。”
嘻嘻嘻,擦吧擦吧,三个时辰后痒不死你!】
嵬名良囫囵地用手擦了一遍,擦完了才想起来,他分明有手帕,为什么要用手?
还有,他为什么要听面前这女人的?
达成目的的楚流徵与巳月一起朝皇帝行礼,“奴婢告退。”
萧靖凡颔首。
二人退出殿外,一起往茶水房去。
巳月偏头看楚流徵,“姐姐方才可是故意的?”楚流徵无辜地眨巴眨巴眼,反问:“什么故意的?”
巳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摇摇头,“姐姐的绷带沾了水,一会儿到了茶水房我给姐姐换。”
“好。”寒风拂过脖颈,冷得楚流徵缩了一下,转头看向廊外。
只见白雪纷飞如絮,地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
雪下大了。
“廊下风大,快走吧。”巳月站到外侧替楚流徵挡去部分寒风。
楚流徵答应一声,加快脚步往茶水房去。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嵬名良命人献上一幅千手书生的墨宝,请萧靖凡品鉴。
“千手书生已经隐居三十年,其行踪不定,虽擅书画,但也爱烧书画,险少有墨宝流落在外。”萧靖凡的目光流连在画卷之上,“文人墨客多仿作,但终究形似神不似。其真迹可遇不可求,不知二皇子这幅春日踏青图从何处得来?”
嵬名良道:“两年前千手书生游历到西夏王都,凑巧卷入一桩凶杀案,我是那桩案子的主审官。我查清真相还他清白,他感激之下提出以墨宝相赠。当时正值青阳,为了应景,便有了这幅春日踏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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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萧靖凡转头看他,“二皇子可知千手书生现在何处?”
嵬名良摇头:“千手书生留下这幅画便继续去游历了,我也不知他的具体行踪。”
萧靖凡轻叹一声,面上露出几分遗憾之色。
“自使臣团入京之后,陛下对我等多加照拂,今以此图献给陛下,聊表谢意。”嵬名良笑着一拱手,“还请陛下笑纳。”
“二皇子有心,既如此,朕便却之不恭了。”萧靖凡叫人将画卷收起来放到书房,他一会儿再仔细品鉴。
“我也有宝物想献给陛下。”高丽公主忽然站起来,朝萧靖凡行了一礼。
坐旁边的尹泰宇诧异地看向她,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假王妹还替顺光帝准备了礼物。
之前不是连话都不敢和顺光帝多说一句吗?
忽然开窍了?
西夏公主好奇地看过来:“美珍,你要献给陛下什么宝物啊?”
“此物只能给陛下一人赏鉴。”高丽公主抬眸看向萧靖凡,轻轻咬着唇,神态间颇有几分娇羞。
如此情态,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春心萌动了啊,说不得要借这个机会剖白心迹以便早日入宫呢。
萧靖凡看向她,心道莫非这就是那女人所谓的惊喜?
他朝周元德使了个眼色,周元德立刻带着殿中伺候的宫人退了出去。
尹泰宇对高丽公主的主动乐见其成,他站起来道:“听着落雪声大了,陛下,我想去檐廊下走走。”
萧靖凡点头应允,“周元德,好生伺候着。”
周元德欠身领命。
尹泰宇没着急走,开口邀请嵬名良和西夏公主一起。
西夏公主早就不想在殿里待了,每次萧靖凡看向她她都害怕。
这位陛下一点都不像长公主那般和善好相处。
她一口应下,并且去拉坐着不打算挪窝的嵬名良:“二皇兄,美珍公主想同陛下单独说话,你别留在这里讨人嫌。”
嵬名良觉得事情不对,暗暗朝尹泰宇使眼色。
原是指望尹泰宇帮忙,但尹泰宇对他借机威胁高丽一事还憋着气呢,只当没看见,还帮着西夏公主将人往外拉。
嵬名良:“……”
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嵬名良甩开西夏公主抓着他的手,回头瞧了眼紧闭的殿门,眉心轻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