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笼斗
冼白是第二拨走的,他走了之后,顾独就站到了院门前,只要不跟冼白一拨就行,早死早托生,再这么恐惧地耗下去,就什么心力都没了。
也不知道笼斗的地点在哪儿,院子里什么都听不到,约摸过了两刻钟,御魂师又带着宫卫回来了,毫无意外地先指了顾独。
出了院门,向着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走去,顾独攥着口袋里的鸡腿骨,就像攥着救命稻草一样。
那个巨大的铁笼在宫殿前面约摸十丈的位置,高约一丈,长宽约三丈,底板上有孔洞,几名青衣宫人正在用木桶朝铁笼里泼水,淡红的水由孔洞流走,铁笼的底下似乎是一个水池。
宫殿前的台阶分三级,第一级平台上坐着二十四名穿白袍的御魂师,第二级平台上坐着十名穿黄袍的御魂师,第三级,也就是宫殿前方的平台上,坐着三名穿黑袍的御魂师。
每名御魂师的身后都站着一到三个人,穿着跟相应御魂师一样颜色的袍子,只是用来束发的不是冠,而是头巾。
铁笼的右边用雪白的单子盖着尸体,左边站着两个少年,其中一个就是冼白,当顾独走近时,冼白朝他点了下头。
青衣宫人洗刷完铁笼的底板,将一把匕首丢进了铁笼里,带队的白袍御魂师挥了下手,顾独等人被宫卫依次推进了铁笼。
顾独是第一个进铁笼的,却远离了那把匕首,选择了一个角落。
第二级平台上,那名相貌俊美的御魂师,嘴角再一次勾出了笑意。
铁笼从外面锁上,带队的白袍御魂师又带着宫卫原路向候选人的院子返回,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开始,一名少年俯身抓起匕首,猛然插进了对面人的胸膛。
惨叫声响起,惊叫声漫延,夹杂着哭喊声,而顾独倒在了地上,微眯着眼睛一边观察,一边等待着。
最先抢到匕首的少年,被另一个少年扭断了脖子,而匕首掉在底板上之后,被一名少女捡到,刺进了另一名少年的肚子……
八个人迅速的相继倒下,最后站着的,是肚子上被捅了一刀的那名少年,他一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一手握着滴血的匕首,面向宫殿的台阶喊道:“我赢了!”
铁笼外面所有的人都沉默着,那个少年有些茫然,又喊道:“我赢了!快给我疗伤!”
顾独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鸡腿骨,小心地靠近。
顾独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攥着鸡腿骨的右手在不停的颤抖,他走得很慢,因为底板很滑,还有尸体阻碍,他不能有半点闪失。
“我赢了!”拿着匕首的少年再次大喊,他不明白为什么没人理他。
“你后面!”站在冼白旁边的少年突然开口,他目睹了冼白用同样的方式赢得了胜利,他鄙视这种行为,所以他提醒拿匕首的少年。
冼白一拳把身边的少年打倒,然后骑到他身上,一拳接一拳地捶打,但没打几下,就被宫卫拽了起来,按跪在地上。
拿匕首的少年猛然转回身,震惊地瞪着顾独,顾独立刻全身僵硬,这个少年比他高一头,粗一圈,虽然肚子上挨了一刀,但面对面打斗,顾独绝对赢不了!
“顾独!”冼白大喊:“他受伤了!躲着他!等他血流干!”
“啊……”拿匕首的少年面目狰狞的吼叫,举起匕首向顾独冲来。
可是他太着急了,或者是太愤怒了,被一具尸体绊了一下,又被底板上的血滑了一下,侧着摔倒了。
顾独眼急手快,在他倒地的一瞬间,手中的鸡腿骨精准地插进了对方的咽喉。
“胜!”有人说了一句,便有青衣宫人过来开锁。
顾独走出了铁笼,青衣宫人指了下冼白那边,说道:“请到那边等候。”
顾独还没有回过神来,完全没感觉到宫人说话的语气和措词已经改变了,只是全身僵硬地走向冼白。
有人问道:“顾独,冼白的鸡腿骨是你给的吗?”
顾独停步,感觉声音是从宫殿传来的,便转过身面朝着宫殿,大声答道:“是!”
没人再说话,顾独等了片刻,也回过神来,走到冼白身边站好。
冼白还被宫卫按着,而被他打了的少年也被宫卫按着。
第三队人来了,有人说道:“搜身。”
十个待选人都被搜了身,那人又说道:“顾独,这十个人里,你可以指定一个人胜出,来代替孟元。”
孟元就是刚才出声提醒拿匕首少年的人。
孟元震惊地问道:“为什么?我是第一场的胜者!”
那人答道:“你干扰了甄选,失去了做童侍的资格,只能再次进行比斗。”
孟元眼神慌乱,但随即便用怨毒的目光瞪着顾独。
那人又说道:“顾独,你选一个人。”
十个人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顾独,顾独说道:“我选左数第三名少女。”
那名俊美的黄袍御魂师又一次勾起笑意。
被选中的少女喜极而泣,青衣宫人上前指引:“请到那边等候。”
少女跑到顾独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站在顾独的身边,不停地抹眼泪。
孟元和另外九个人被送进了铁笼,少女对顾独说道:“谢谢你,我叫礼夏。”
顾独低声说道:“不要说话。”
礼夏一惊,连忙闭紧了嘴巴。
笼斗再次开始,很快结束,孟元再次胜出。
从笼门走过来,孟元一路上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顾独,而顾独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中午放饭的时候,所有胜者的面前都多了一张矮桌,还有一个软垫,食物是一大碗米饭,一盘香肉,一条酥鱼,一碟清菜,一碗汤。
吃完了饭,还有一盏飘着清香的茶。
午时尽,笼斗再次开始,直到黄昏,笼斗全部结束,所有的胜者面朝宫殿站成两排。
那名俊美的黄袍御魂师站了起来,转过身向宫殿行礼,说道:“大祭司,我要顾独。”
大祭司说道:“楚琴,你的童侍是上官大人的独女,上官荷。”
楚琴说道:“上官荷并未参加甄选,恕属下不能从命,我要顾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