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301：不撞南墙不回头

十二番队队舍以内。

涅茧利看着面前的独立信号通讯器，上头不断浮现出的文字，正是对方想要跟自己表达的种种。

将其中的内容一并收于眼底，涅茧利并没有做出任何意义上的过激举动，仅仅只是平静地将它抓起，抛向了身后。

“音梦，按照老规矩处理掉。”

“好的，涅大人。”

身为技术开发局当代局长，涅茧利自然能够明白情报信息的重要性——获取内容并不困难，难的是该如何将这些入手的东西合理处理，又不为人所知。

所谓的保密工作，本身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内容。

涅音梦将通讯器拿下去进行处理，十二番队队长也顺势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继而转移到了其他的实验室内。

经过了数道密码锁，身份检测。于这周密的布置过后……涅茧利终于来到了个昏暗的房间。

调整房间里的灯亮，检测仪器的数值，观察报告书的内容。

在一连串的准备工作之后，涅茧利终于抬头，面无表情地朝着不远处凝望了过去。

“早上好，蓝染惣右介。”

浑身束缚着用以限制行动与灵压的绷带，蓝染惣右介的嘴角轻翘向上，仅仅只是在此刻凝视着对方。

“像你这样的人也会主动向人打招呼吗。”

“真是个失礼的说法啊，这种程度的社交规则我还是愿意去学习的。只是相较之下，许多人都不值得我去浪费感情而已。”

“呵，还真是不客气的说法。”

“你也差不了多少。”

说到底，‘人’就是这么精力有限的东西。

一旦想要专注于某种东西，在其他方面分配的精力自然也会逐渐缺失。

那么，言归正传。

“我昨天给你看的东西，现如今思考得怎么样了？”

蓝染惣右介的笑容僵硬了些许，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仿佛仔细地思索，沉吟了片刻之后。

才用着颇为不解的语气回道。

“我……不理解。”

涅茧利难得表现出一副耐心的模样，他并未反唇讥讽对方，只是不断地翻阅报告书，平静说道。

“指得是哪方面？”

“静也君为什么会把这种事情托付给你？”

就连蓝染惣右介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这家伙会知道，而且还是作为重点合作对象级的存在……

“那当然是因为术业有专攻了。”

啪得一声，将手中的资料拍在了面前的木桌上，涅茧利的右手微张，做了个有些‘张扬’的手势。

“我是站在了护廷十三队这边的人，也是有马静也为数不多能够联系上的‘中立人物’，会选择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而且说到底……要是你知道了有马静也的计划。”

“站在你的角度而言，能够认同他的这个想法吗？”

蓝染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最后仿佛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如同自暴自弃般的轻叹口气。

“这种事情……我的确无法认同。”

“我想也是这样了。”

调试着仪器上的参数内容，涅茧利瞪着他的死鱼眼，语气平淡道。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计划，不仅是你跟有马静也，护廷十三队也在做着各方面的准备……”

“每个人都是不愿意听人话的家伙啊，都认为自己的计划最是完美，不容许别人的讨论与异议。所以比起说服别人，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方便。”

“说到底，你也是这种类型的人吧？蓝染惣右介。”

只是可惜。

“你的计划失败了而已。”

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骑脸嘲讽’，但说的奇怪，蓝染惣右介却没有那种气愤的感觉。

“……”

沉默着垂落下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前。

他只是这样地思索着，就像是审视着自己迄今为止的所行所为，直至到了最后……

露出了个自嘲般的笑容。

“你说的东西，应该的确有些道理。”

涅茧利颇为意外地朝着身旁看了眼过去，在于他的印象之中，这个男人可不是会说出如此话语的性格。

是改变了吧。

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呵，在失败了之后才懂得反省的重要性吗？嘛，这份性格倒是比以前要更讨人喜欢一些。”

“单纯的自傲并没有意义，现在的我……多少也能明白这些道理。”

感慨似地开口之后，蓝染惣右介便是思索着说道。

“所以，你们就打算用自己的办法，来应对那肉眼可见的危机吗？”

“那是当然的了。”

俯身，取出了一根银白色的针筒。

熟悉地进行检视，调整，涅茧利微侧过头，闭上了一只眼睛用以确认。

“毕竟我们都是一群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嘛。”

如同蓝染惣右介这般。

若非是从云端坠落，并亲身体会零番队之力，他也不会衍生出如此思辨的能力。

“人这种东西就是如此啊，活得越久越是傲慢。”

“会将一些自我认知上的误差内容，视为生命运转的原理，并将其供奉。”

“关于这点……嚯嚯嚯，就连我也不例外呢。”

蓝染惣右介呼吸一阵，投去微妙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

“对，就如同你所想的那般。”

涅茧利头也不回地说道。

“灭却师的情报已经在护廷十三队之中进行了共享。”

“那你们……”

话音未落，蓝染惣右介已经回想起了方才聊起的种种话题。

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个特点，不论放在谁身上都是通用的。

便是念及至此，牢师像是倍感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愚钝之人……”

“彼此彼此。”

能在喷人的时候不放过自己，这种行为本身的确很有魄力可言——同时也不像是这个疯狂科学家平日里头的性格与行事风格。

“这份变化，同样也是因为静也君的缘故吗？”

“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搞得我好像对你的得意门生有什么奇怪的兴趣一样。”

曲指，轻弹针管。

回馈而来的嗡鸣声响沉闷，让涅茧利露出了个满意的表情。

“我只是突然发现，一味地逃避，无法直视自己本性的行为本身，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而已。”

“说来惭愧，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后辈来教会我。”

“喔抱歉呐，好像不应该跟你说这些话来着？”

蓝染惣右介只是平静地朝着对方看了眼过去，对这家伙的恶趣味不做丝毫的点评。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就性格迥异的二人能有交流，这件事情本身都是一种‘奇迹’。

“那么，蓝染惣右介，我就不客气了。”

后者只是轻叹口气，抿紧了嘴唇，一副‘我能拿你怎么样？’的无奈感。

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针管刺入蓝染惣右介的胸膛，伴随着抽取的动作，鲜红色的血液被汩汩提取而出。

涅茧利的眼睛微微瞪大，嘴里头忍不住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喊声。

“嚯嚯嚯，将崩玉融入体内过后，你的血依旧这个颜色吗？真是让人感兴趣啊”

“……除了静也君的计划之外，你还要拿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雁过拔毛可是作为科学家的优良品质，你难道不觉得吗？”

牢师彻底放弃挣扎，选择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只能说阶下囚就是这样的，就算是不愿意，自己也没有能够拒绝的权利。

可话虽如此。

蓝染惣右介在此刻也是不禁轻轻叹气。

“要是可以的话，真希望用不上这个后手。”

涅茧利背转过去的身体微微停顿了片刻之久，原本略显狂热的表情凝固片刻，直至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仅针对这句话而言，深有同感。”

……

尸魂界。

新·瀞灵廷以内。

隶属于九番队执掌之地，白色高塔之里。

这是瀞灵廷经过重建之后，专门为收容罪犯而特设的专业设施。

较之于过于的旧式建筑而言，这里的许多装置都换成了新款，并拥有着更为强大的关押，收容能力。

于今日，某位护廷十三队的新晋新贵，便是莅临于此。

“总队长大人，这边请！”

指路的九番队成员完全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毕竟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日里头就算是队长都很少进来。

更别说每天都要忙于公务，处理各种其他职务的一番队队长？

便是紧张到爆吔！

“不用这么见外不过只是来见个人而已……啊，对了。就当作是一次例行检查吧？这样？”

好，好像反而更紧张了？

“总之先给总队长大人开路！不要浪费了总队长的时间！”

“得令！”

“这么麻烦你们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对了，说起来瀞灵廷重建过后我还没来过这里，诸位，能麻烦介绍下这里的布置吗？”

“好……好的！”

白色高塔。

根据最为基础的分层原则，将犯人进行归类与区别。这样不仅方便了管理，同样也能最直观地了解对方的‘罪行’之深浅。

越是上列的罪犯越是恶劣，高耸而矗立的形状，本身也代表着稀缺与尖锐。

“原来如此，真是简单易懂的东西。”

那么稍微追问一下。

“这个男人，请问被收容到了什么位置？”

……

一连串不慌不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让处于关押房内的某人表情微动。

他将目光从窗外垂落，与门锁被搅动，打开的声音合为一并……朝着声源望去，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正站在了门口处。

朝着当事人露出熟悉又温和的笑容。

“哟劳驾……移步聊一聊？”

作为回应，当事人站立起身，爽快地做了个点头的动作，用以回应。

“当然！”

只是……

他笑着扬起了双手，沉重的铁制品悬挂于手脚之上，犹如束缚野兽的镣铐，看去坚硬而残酷。

“这会儿多少有些不方便呢。”

卸下了手链，脚铐。

并将专门用以束缚灵压的绷带解开。

这名身材消瘦的重犯长舒口气，他站在了原地，似乎是想要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

但只是刚刚摆出了个架势，表情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有马静也的脸都给扭成了一团。

“疼疼疼……”

站在一旁的伊势七绪忍不住抿紧了嘴唇，上前两步，将双手笼罩在了对方的腰间。

象征着回道的灵压吞吐，缓缓涌动，最后变成了用以恢复伤势的能量。

“你已经没有灵压了，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百岁老人，所以多少也得自己注意一些才行。”

“……啊哈哈，是这样吗。”

怎么说呢。

“虽然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当真的想要直面事实，多少也是觉得有些让人感慨啊。”

有马静也眨了眨眼睛，在此刻轻叹口气。

“总之多谢了，七绪前辈。”

“……”

很难想象对方还会记着如此的称呼。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这句低吟，却是在瞬间将伊势七绪的记忆带回到了学生时代。

于真央灵术学院求学时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伊势七绪原本严肃的表情，都在此刻变得难过不已。

她闭上了眼睛，侧过半脸。

本以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地直面对方，但是直到现在……伊势七绪才发现自己的情绪依旧难以平息。

感性上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理性上却又让她强迫着自己去接受现状。

那个让人憧憬的家伙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抬起了左手，伊势七绪悄悄地摸了一把眼角，低声地说道。

“笨蛋……”

“呃？七绪前辈说了什么东西吗？”

“跟你没关系！”

看着对方转身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微妙的京乐春水忍不住笑了两声。

“这么纯的傲娇居然真的存在啊……真让人感慨。”

“总队长大人也会来关注这些亚文化的东西吗？”

“心态上的年轻，可是保持工作热情的一个重点所在啊。要是自己都觉得年纪太大的话，皱纹很容易就会跑出来的”

“所以这算是您的长寿秘诀吗？”

“喔，很敏锐嘛。”

异常熟悉的语气，正是二人熟识依旧的象征。

“虽然有些迟了，但还是要恭喜一下京乐队长……晋升总队长。”

京乐春水平静地点了点头，轻笑着回道。

“心领了，有马前队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