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婧自从跟温启荣撕破了脸以后,便将陈家当做自己唯一的退路,对这一桩婚事最是看重,却不想,最终还是出了问题,最后鸡飞蛋打,被温雅抢了去。
什么都没有了的温婧急怒攻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可是这个时候,失了陈家的婚事,就等同于失势的温婧那还有那个能力去破坏温雅的好事,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温乔可以利用一下。
必竟,若真论起来,温乔才是这桩婚事的正主。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对陈家这桩婚事在意的宛如生命的温乔在离开了温家几个月后,居然对这桩婚事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了,不但不在意,竟还放任身边的人动手打她。
温婧怎么样也不肯相信原本被自己视做最后退路的东西,在温乔这里却什么都不是的事实。
她只当温乔是不信任她。
于是再顾不上左右而他,怕再被人打,赶紧的将自己的来意如实道了出来,基本上没有做什么遮掩,把温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温乔,反正,就算是她想瞒着,温乔只怕也不会上当,到不如全都告诉她,指不定还能换回一份信任。
说来说去,都是钱闹的。
陈家陷入了危局,却一直瞒着外面,温家虽然已经察觉了陈家最近不太平,但是却并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被陈家抽调第一笔大数额的流动资金时,给的很爽快,但是当陈家第二次要求抽调资金,并且数额比上次还大的时候,温家却不原意了,到不是怕陈家拿了不还,而是如果这钱给出去了,温家将彻底没有办法再周转,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引起大动荡,导致整个温家垮掉。
所以,这钱无论如何也不能给。
整个温家都可以说是靠着陈家发展起来的,陈家在温家拿东西一向是无所顾忌,乍然被拒绝,这心里自然是不疼快,只觉的温家白眼狼,原本还想拉拔一下温家,以后做好儿女亲家,结果,这才刚遇上难事,温家居然就敢拒绝他们,这还得了,退婚,必需得退婚,反正又不是真的温乔,像温婧这样的冒牌货,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整出一堆来,完全没有必要非温家的嫡亲女儿不可,而且,温家也不是没有别人不能替代温婧的。
温雅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虽然温雅一直没能如愿,但是在陈家晃档的久了,总归落了个面熟。
于是陈家直接上门跟温婧退婚了,同时透露出了可能会跟温雅订婚的意思。
就不信这温家大房还能坐的住,就算是坐的住,能挑的温家两房内耗,陈家也不亏,弄不到钱,出一口恶气也好啊。
也是陈家瞒的好,虽然已经处于绝境,随时都有可能完完,但是在外面摆的架子足足的,要个钱也是理直气壮的,再加上陈家是x市的老牌豪门,有近一百年的历史了。
风风雨雨,大大小小的磨难不知道经过多少,谁也不会想到陈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步,都觉的陈家倒不了。
陈家很想挽留这桩婚事,但是钱同样也很重要,那怕这个时候,陈启荣虽然平常自私自利,但是也知道温家是靠着陈家起来的,如果一遇难,他们就躲的远远的,等陈家稳定了,第一个被找麻烦的肯定就是他们温家。
但是要让他把钱拿出来,他同样不甘心,所以一直在跟陈家扯皮,希望能够少抽一点资金出来,保住婚事。
然而陈家不干,陈家不干温启荣也火了,温家虽然是靠着陈家起来的,但是陈家能有今天这规模却是因为搭上谢家,而陈家之所以搭上谢家,靠的全是温乔。
退婚?
好,真当他怕了不成,陈家要是敢找他们家麻烦,他就敢找到谢家去告状,只要把过错全都推到陈家的头上,到时候,不怕陈家不完蛋。
温启荣是个老狐狸,虽然没有直白的把威胁说出来,但是只需要稍微透露出点意思,就足够陈家震怒的了,最后谈不拢两家直接闹崩了。
婚事,就也直接搁浅。
温启荣觉的握住了陈家的软肋,却不想想,温乔本是温家二房的人,跟他们长房有什么关系?
陈家除了一个温婧总还有一个温雅可以选,如果一开始只是为了气温家大房,逼温启荣拿钱出来的话,那么现在,则是真的起了跟温家二房联姻的想法。
到时候,兄弟阋墙什么的,就不信温家还能空闲去告状。
而且大家一根绳上的蚂蚱,陈家有错,温家同样也有错,只要陈家最后娶的不是温乔,那他们就等同于互相握着对方的软肋。
谢家要是依然保持着先前的态度,随便派个管事来应付工事的话,那么大家伙就都可以糊弄下去,但是如果那一天谢家想起了温乔,那么温陈两家都别想落的了好。
所谓狗咬狗一嘴毛。
本来亲密无间合作了十几年的温陈两家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最终所期盼的事情没能发生,他们两家到是内耗了起来。
再加上外面来自谢家的狙击,温陈两家已经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一桩婚事,多方谋算,到头来全是利益。
两家人闹成一团乱,却从来没有人想过问一问当事人是怎么想的,也从来没有想过,温婧为了这桩婚事谋算了多少年,私下里受了多少的委屈,才终于勾动了陈少把未婚妻改换成了她。
温婧不甘心,本就已经对温启荣失望,现如今更是因着陈家的态度而冷了心,终是因此而生了怨恨,这才来找了温乔,想让温乔出面,去见谢家人,让温陈两家的如意算盘彻底的打翻。
温乔不是好惹的,被犯犯的修理过的温婧知道这一点,但是她不信拿出陈少爷这个砝码,温乔还会无动于终。
她带着满满的自信而来,却不想,温乔和她身边的人却是不按牌理出牌,弄的她最后只能将计划全部道出,原本的优势仿佛也不存在了一般,本来就已经低一头了,这下子更像是她在求温乔一般。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温婧心中的不甘再次放大。
然而她的不甘最后却被温乔的一声噗笑给彻底打断。
“温婧,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从温家和陈家的圈子里跳出来看待事情吗?”
温婧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温乔是看不上的,利用人也能利用的这么理直气壮真心少见,但总归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小的时候,也曾经被温婧护过,吃过她递来的糖,眼见温婧已经处于一种随时都可能崩溃,整个人自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被彻底染黑,随时都有可能做出什么害人害已的事情。
温乔是不怕温婧自毁,却怕她在过偏执害了无辜之人。
所以终是没忍住,想要点上温婧一句,只盼着能把她点醒,也算是为社会做好事了。
然而,温婧早就已经身陷迷局,钻死了牛角尖,那里听的了温乔的忠言,只当她在笑话自已,必竟她当初费尽了心机才抢到手的婚事,这才短短几个月就要再次易手,温乔身为原持有人,却在她面前露出一副早已经不在意的样子,满满都是黑暗心思的温婧不想歪才怪。
跳出温陈两家,说的容易,身为温家的女儿,自小在温家那样的环境长大,以前父母关系融合,还指着她抢了温乔婚事的时候,家里可是一点也不敢薄待她,早就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温婧怎么可能会认同温乔的关点。
对于温乔的忠言,她连细想都没有,只从耳朵里过了一遍,便生无端的在心里升起了怒火,她现在就想保住陈家的婚事,保不住她宁可接着温陈两家一起去死,也不要便宜了温雅。
所以对于温乔的话语,温婧特别的反感,甚至都没有听明白里面的善意。
温乔见温婧顽固不灵,也不原意再跟她多费话,只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一点也不准备再渗合进温陈两家的破事里去。
温婧见自己说了这么多,最后温乔还是拒绝,气的脸都青了,气的口不择言道:“温乔一直不肯答应我,是不是怕我再跟你抢姓陈的,我跟你说,我……”
“够了,我跟姓陈的早八百年前就没关系了,我现在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啊,不想再被揍就给我住嘴。”
温婧:“……”
“你,你谈新男朋友了?”
温婧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明明当初喜欢陈少喜欢的不得了,这才几个月啊,怎么就有男朋友了?
温婧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信,凭什么温乔都从这事情里面走出来了,而她却欢天喜地的被圈进了泥潭,渐入绝境。
谢臻本身就是个醋王,对于她曾经和陈家的婚事那叫一个耿耿于怀,每当听到别人把她的名字跟陈家那位并排提起,这只大猫就要委屈好些天,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折腾她。
眼见温婧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为什么被打,她连忙声名道。
“不不不,不是男朋友,是老公,是伴侣,合法的那种。”
温婧觉的自己的耳朵肯定是出问题了,要不然为什么会听到温乔说她已经结婚了的话,整个人都已经傻了,不敢置信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眼见温乔眼睛都不带眨的跟她对视,半点没有心虚,眼角余光扫到了温乔身边对她虎视眈眈,一脸不爽,仿佛下一秒就会冲过来将她撕碎的男子后。
温婧脸上的表情一僵,脑袋就像是被劈了一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震惊的甚至忘记了惧怕,指着对方,不敢置信的向温乔求证道:“他,他他,他……”
温乔点了点头,见温婧终于听明白了,这才接着道:“我帮不了你,你走吧,我可以当你今天没来过,至于你说的话,我也没听到过。”
事已至此,温婧那里还能不明白,温乔说的都是真的,心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也怪她,没摸清楚情况就来了,结果却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温乔没利用上,反倒是她自己丢了脸。
不过,虽然很意外,但是莫名的还是心生欢喜,结婚了好啊,结婚了温乔就再也不会跟她抢陈少了。
虽然她一直在说要跟温陈两家同归于尽什么的,但是实际上,她心里始终抱着一丝幻想,希望最终能够保住这桩婚事。
必竟,说退婚的只是陈家的人,而不是陈少,温婧自觉这些年为陈少付出良多,陈少看着也不是对她没感情的,指不定是因为陈少的病还没好,他还不知道这事,所以才会闹到退婚这一步,等她找机会见到陈少,到时候这婚事肯定就不会再是问题。
温婧不傻,真傻的话也进不了学生会,更勾不到陈少这个人,她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活的自信而张扬,但同时也不聪明,真聪明的话,就不会只看重那些别人加诸于她身上的福贵,而不看重自身的能力和前途,把一切都寄托在了别人的身上。
一个人如果装睡,别人是叫不醒的,所以,温婧陷入了自己给自己构造的虚幻梦境中不原意醒来,她的聪明,她的智商,就全都不存在了。
她现在就认准了一件事情,是温陈两家的人挡了她的路,是温雅档了她的路,她见不到陈少,便只能拿这些人出气。
听闻了谢家人要来x市,来人很可能是谢家当年的那个少爷后,温婧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直到前两天确定了这件事情,拿到了请柬,今天终于被退婚,又遇上了温雅那个不要脸的,受了一番刺激。
温婧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请温乔去这个宴会,亲自见一见谢家的人,然后把这桩婚事再从温雅的手里抢回来。
温乔已经结婚了更好,就算是暴出真相来,她也有理由把黑祸全都推到别人的头到,到那个时候,不愁陈少不选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