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岷咽了口唾沫,整理思绪后徐徐开口:“翁师叔自然是神勇无敌,以一己之力力战无耻逆贼。那一战打得昏天黑地,日月失色,最终”
“最终什么?!快说!”郑悠玉白眉倒竖,情急之下,着急地怒喝道。
“绕是以师叔之无双战力,仍旧力有未歹,气息不调。可谁曾想,那逆贼趁师叔力竭,偷袭了翁师叔”
郑悠玉像是意识到了俞岷的意思,脸色铁青:“然后呢?翁师弟一手阴邪至极、鬼魅难寻的黑殇剑法,哪怕是被小人偷袭遭受重创,也不该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吧?!”
“就是,翁师弟手上还有宗门最强底蕴的护山神兽。一人一兽,堪称世俗界的超级杀器!”
“翁师弟一生奇遇连连,虽只是化劲初期,但也是我门长老中的顶尖战力,总不会因此而抵抗不住吧?”
一群白胡子立即各抒己见,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想要开始争论起来。
俞岷低着头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表情,语气沉重又悲痛,薄唇紧抿:“翁师叔遭那卑鄙小人暗器偷袭之后,伤重复发垂死挣扎,仍勉力支撑着带领弟子冲杀了出去。
师叔命令弟子一路返回宗门,而他老人家竟重新回返而去,力战穷追不舍的仇敌!恐怕是”
“难道翁师弟已经”
“这贼人好个卑鄙龌龊!简直就是下流之徒!”
“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敬我九霄神威!”
“无耻之极!无耻之极!无耻之极!”
一屋子的化劲宗师义愤填膺,纷纷怒骂起偷袭翁扑育的贼人,那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去组织人马将贼人格杀。
可任凭这些人再怎么叫嚣,也都无人付诸行动。
正如是,人死如灯灭,世态炎凉。
这化劲宗师活着的时候,人人敬你惧你,尊的是你无匹的武道力量。
等这人一死,除了他的亲人以及个别深交挚友,谁还会为一个死人去冒犯某位身份神秘莫测的超级强者呢?
大长老康午听后面露沉思之色,不确定地试探道:“俞岷,你可知此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所属于哪方势力?”
俞岷心中暗笑终于摆脱了临阵脱逃之罪,听见有人询问,便赶忙回应道:“这人就是数日前,于英水击杀魏师叔的那名贼人!”
“什么?!此人数日内连斩我门两位宗师长老!难道是与咱们有仇的门派,故意为之?”
“这等强者如此嚣张行事,其身后若是没有大人物、顶级势力的指派,恐怕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吧!”
“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快快报上名来,还有名号,所属势力!”
“他叫”俞岷神情惶恐不安,话说到一半忽然间愣住了,眼神微微涣散,可身躯却僵硬笔直,纹丝不动。
“哎,你这小子怎么不说了?!”郑悠玉有些不忿地喝骂,走上前去一脚踢在俞岷肩头。
可谁曾想,俞岷不仅没有任何反应,随后身躯一软,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倒,就再也没能起来。
半晌,有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名弟子死了?”
哗啦啦。
“没了鼻息,心跳也没了,瞳孔放大看来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他怎么死的?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什么手段竟能够屏蔽我们的告知?!”
“好可怕的手段!我居然无法探查清楚这名弟子的准确死因,只能勉强感应到一股诡异的诅咒之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名弟子就要说出行凶者的身份,却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毙,难道说是这人留下的可怕后手?”
一股惊疑不定的气氛萦绕开来,一堆白胡子老者围着倒下的俞岷开始查验死因。
于此同时,英水市区内,某家大型别野。
落地窗透过清晨洒下的光辉,照得屋子里金光灿灿,仿若仙境。
某位身穿长裙的秀丽女孩正跪坐在桌前,伸出宛如青葱的手指在茶桌上摆弄着,一举一动都颇具章法。
女孩面容秀色可餐,如同出水芙蓉般惊艳绝伦,举手,恭敬地捧杯到身旁一位盘膝而坐的少年身边,这场景犹如一副绝美的惊艳画卷。
“终于都都解决了。”林鸿蓦然睁开双目,其中一抹紫意闪过,随手接过女孩白若霜雪的小手递过来的香茗,一饮而尽。
“师父,你喝得太快了,全无文雅之气。”谢元香俏脸明艳动人,忍不住娇嗔道。
对于一日前发生的惊变,谢元香是心中难受,再也不愿提起。
生死垂危之际,自家师父从天而降,神兵斩将夺旗一般砍瓜切菜,挥手之间便将那强大无匹的暗杀者斩尽杀绝。
那道举手间抹杀一切强者的无敌身影,令她魂牵梦萦。
林鸿笑着轻轻放下茶杯,低眉敛目:“我本就不是文质书生,何来文人高雅。”
“您刚才说,什么都解决了?”谢元香水漾大眼一怔,好奇地问道。
“欺负你的那些人。”林鸿眼眸微眯,侃侃而谈。
他日前放了俞姓弟子一条活路,是为了追查九霄门山门所在地,方便日后可以顺便杀人劫财哦不,送礼拜访。
顺便还在俞岷身上布下了咒术道法,追魂恐咒。
追魂恐咒一旦激发,相隔千里之外,依旧能将被施咒者神魂湮灭,彻底泯灭掉其在世间一切的魂魄。
不过是个小型九流门派而已,术法武道皆为末流,绝不可能有人会破解掉仙尊亲自出手布下的咒术。
九霄门隐秘暗中发展多年,在华夏称得上无上大宗,万法归一,但在亲手抹杀过过无数堪比苍穹比肩的仙界宗门的青煌仙尊面前,就是位个头不到成人膝盖的五岁稚童而已。
如今的你在面对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穷孩子时,想得肯定不会是打不打得过,而应该是怎么虐他而不让其受太重的伤了。
“欺负我的人?”谢元香美眸一弯,白皙的玉颜上露出一抹美不胜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