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孙策的安排
孙策听孙权这么说,看向吴夫人。
吴夫人只是别过头,不敢和他对视。
孙策神色黯淡了下去道:“战死了哪些大将?”
孙权忙道:“阿兄,没有的事情,一切安好!”
孙策突然挣扎着起来,怒吼道:“你还要骗我?”
“你何时学会的说谎?”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吴夫人和孙权都被孙策的狂暴吓了一跳。
吴夫人瞬间哭了出来,道:“你别吓为娘,伯符,你安静一些,好不好?华医工说了,你要静养。”
孙策双目赤红地看向孙权。
孙权不敢看孙策的视线,只能低下头,颤声道:“太,太史慈战死了。为了,为了给阿兄你抵挡攻击,他的后背心被人捅了一个大洞。”
孙策听孙权这么说,狰狞的神情缓缓平静下来。
他的脑海里尽是太史慈带人策马迎上来的场景。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躺了下去。
吴夫人看着他的侧脸,尖叫道:“伯符,你伤口又裂开了!”
忙看向身旁的孙权,吴夫人忙道:“去叫华医工来!”
孙权慌忙转身,一个趔趄,径直摔倒在地。
孙策看着孙权从地上爬起来,匆忙离开,闭上眼睛。
老人家很快跟着孙权过来。
周瑜和吴景也跟了过来。
老人家看着孙策脸上的布条被血色染透,没好气地对吴夫人、孙权、周瑜和吴景呵斥道:“都出去!”
“说了,孙将军需要静养!”
吴夫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一行人站在房间门口。
周瑜看了一眼房门,叹息了口气,对吴夫人道:“夫人,我先去港口巡逻,待会再来看伯符。”
朝吴夫人行了一礼,周瑜撤离。
吴景见状,也不敢多待,转身离开。
很快,只有吴夫人和孙权站在房间门口。
等了片刻,房间门才再次打开,老人家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孙权道:“孙将军让你进去。记住,不要刺激他。”
孙权嗯了一声,低头走了进去。
吴夫人想要进去,却被老人家带拢房门,关在外面。
老人家则招呼吴夫人到一边。
孙权一路来到床榻边。
孙策左侧面门的布条已经更换了。
此时,孙策躺在床榻上,像是没了生机一般。
孙权来到床榻边,低声呼唤道:“阿兄?阿兄?”
孙策这才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孙权道:“你很怕公瑾?”
孙权低着头,沉默不做声。
孙策也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孙权。
兄弟俩僵持了很久,孙权才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他,他比我聪明太多,而且,能文能武,又似乎不怎么看得起我。”
“我不像阿兄你,能够镇得住他。”
孙策叹了口气道:“那我把他支开,调到柴桑的陆口港去,让他训练水军的同时,防御荆州来敌。”
孙权“啊?”的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孙策。
周瑜可是自己这位兄长的总角之交。
两人的感情,甚至比兄长对自己的感情还深。现在,兄长竟然因为自己怕周瑜,要把周瑜调走,调到柴桑郡去。
那里可是江东最远离曲阿的地方了!
孙策见孙权如此神情,伸出手,握住孙权的手道:“我和他感情再深,你终究才是我的亲兄弟。”
“我感觉,时日无多了。”
“你的侄子都还年幼,在这等乱世,他们无法继承我的衣钵。”
“我这个位置,是你的。”
“我不强求你将来将位置传给你的侄子。”
“如今江东状况,能够稳住,甚至开拓江山,那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孙权忙跪在床榻边,摇头道:“阿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接受的!”
孙策看着孙权,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仲谋,我是你阿兄,我看着你长大的。”
“你甚性格,我岂会不知?”
“所以,我之前一直跟你说,你以后会接替我的位置。”
“你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
“你的侄子,斗不过你。”
孙权低下头,不敢看孙策。
孙策继续道:“我也不想死,但是,刚刚我想了一会儿,我这状况,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脑海里浮现张遂的身影,孙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我多么希望将那男人给攮死!”
“他毁了我的一切!”
“他杀了子义!”
孙权大气不敢出一声。
孙策兀自愤怒了一阵,又平静了下来道:“公瑾虽然才能卓著,但是,江东,离开了谁都照样行。”
“不过,你擅长处理群臣关系,却不擅长武战。”
“如果你想固守江东,你联系程普老将军,届时,随意找个罪名将公瑾和周家摁死在柴桑郡。”
孙权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孙策。
孙策像是没有看到孙权的表情似的,继续道:“如果你想开疆拓土,那你就必须消除对公瑾的恐惧。”
“我把他调到柴桑,会告诉他实情,是你畏惧他的能耐。”
“你要是不再畏惧他,你就会调他回到吴郡。”
“这样的话,公瑾多少会对你有感激之情。”
“而你,又是我的亲弟弟,我之后的传人。”
“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放低身段,辅佐你的。”
孙策没有听到孙权的回应,这才侧过头,看着床榻边跪着的孙权,笑道:“你怕甚?”
“主弱臣强的下场,自古有之。”
孙权沙哑着声音道:“阿兄,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会活下去的。我,我代替不了你。”
孙策没有理会孙权的话道:“你出去之后,把程老将军叫过来。”
“你到底怎么选择,我不再管。”
“至于内事,你终究还太年轻,多听听留府长史张昭张公的吧!”
孙权摇了摇头道:“阿兄,你会好过来的。”
孙策摆了摆手道:“去吧!”
孙权张了张嘴,还要说点什么,终究爬起来,退了出去。
孙策看着孙权唯唯诺诺的模样,一直到孙权打开房门,消失在房门口,才落下泪,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阿父,兴许,我们孙家落在仲谋手中,才能真的当兴。”
“相比于阿父和我,仲谋更稳重,更懂得如何权衡利弊。”
“阿父和我,都只可为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