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少那边……”秘书神情犹豫,到底是三王子,若是对方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不用管,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王储了,将来的王位归谁还未可知呢。”院长神情不屑,他一向是看不起冷玄海的,明明没那个能力偏野心勃勃,将所有人都当傻子。
秘书一惊,院长这话可谓是大不敬了,要是传到了京都某些人的耳朵里,是要招惹祸端的,尤其是冷玄海这人肚量小,睚眦必报。
看出了秘书的担心,院长笑笑,“你我是亲兄弟,我才跟你说,你以为我会出去乱说吗?”
秘书一想也是,平日里自己这个大哥行事谨慎圆滑,滴水不漏的,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想到这里,微微放心,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去了。
清若筠和夜云霆回到家,夜云霆看着妻子,神情温柔,“若筠,这次让你担心了。”
清若筠笑笑,“你没事就好,这次的事情是冷玄海做的吧?”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的眼神微冷。
夜云霆点头,“嗯,除了他也没谁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了,不过是想恶心人罢了。”若不是看在他是王子的份上,这次的事情他不会轻易算了,但必要的回击还是要的,不然冷玄海还以为他怕了他。
清若筠眯眼,丹凤眼里冷意一闪而过,随即被狠意取代,看来上次剪除冷玄海的羽翼并没有让他学聪明,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一点教训。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不禁相视一笑。
夜云霆抱着妻子,轻笑,“若筠,谢谢你的信任。”
清若筠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都一把年纪了还被丈夫当小姑娘似的抱着,怪难为情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你是我选的人,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而且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夜云霆神情微顿,幽幽看着她,“你这意思是,这次照片上的人若不是清筱,你还真的信了?”
清若筠佯作思考状:“或许。”
夜云霆神情恼怒,狠狠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清若筠这次的脸是真红了,嗔怒,“你做什么呢?”
“让你胡说八道。”夜云霆咬牙。
清若筠笑,“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清歌与清筱,你就是我最亲密的人呢,我不信你信谁?”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不是他不说,她就不知道,夜云霆为她做的点点滴滴她都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京都。
“夜云霆出来了?”微哑的嗓音迟缓地开口。
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下首,闻言,点头,“是的,昨天就放出来了,网上的舆论也已经平息了。”
“冷玄海什么反应?”
“暴跳如雷,据说今天一早就被国王叫走了,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连走路都需要人扶。”
男人不屑地笑笑,“冷玄海也就这点能耐里了,这性格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简直就是个草包,上次的事情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光长个子不长脑,迟早死在自己的愚蠢上。”
年轻男人听着这话,说道,“上次要不是您在背后帮他,他想从四少那里脱身恐怕不容易。”
男人眯眼,“景瑞倒是这几个王子中最出色的,只是可惜了……”男人话说了一半,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年轻男人问道,并未追问男人的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沉吟,片刻后开口,“暂时什么都不做,景瑞似乎并不相信游轮劫案是玄海一个人做的,至今没有放弃调查。”
“是,那我下去安排一下,将他们都撤回来。”年轻男人说完就走出了书房。
男人的面容隐藏在暗处,手上的白玉扳指在月光下莹白洁净,他轻轻摩挲着扳指,嘴角轻轻上扬,好戏不过才刚开场。
罗和镇。
夜清筱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说不惊讶是假的,“沐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辰温和地笑笑,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喜悦,“我来找你。”
夜清筱愣在了原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在这里的消息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沐辰又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因为夜云霆的要求,所以她虽然跟沐辰联系过,可说的是自己在外面散心,地点也是模糊带过的。
沐辰眼神微闪,“半个月前你发了一条朋友圈,我看到了,那张照片的背景我觉得有些眼熟,后来才想起来,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所以我就自己找过来了,没想到你还真的在。”
“你就不怕自己找错地方了,白跑一趟?”
沐辰笑,“那我就当是出来旅游了,罗和是个很适合旅游的地方。”
夜清筱定定地看着他,心中的某个地方似是被人轻轻吹了一下,柔柔的,痒痒的。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镇上的民宿很多,我来之前订好了,你呢?”
“我住在我爸的朋友家里。”
“好不容易遇见了,不如一起吃个饭?”沐辰发出邀请。
夜清筱欣然应允,眼中的欢喜不加掩饰,沐辰眉眼弯了弯,眼睛里的笑意是他未曾有过的真切。
夜清筱住在这里一个月了,已经将这附近逛了很多遍,对这个小镇很熟悉,她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餐馆,点了几道当地的特色菜。
“这家餐馆之前玲姐带我来过,很好吃,等下你尝尝。”夜清筱像是献宝一般,给沐辰介绍着当地的特色菜,沐辰含笑看着她,夜清筱说着说着,见沐辰一直没说话,停了下来,微微低着头,“是不是我话太多了。”
“不会,我很喜欢听你说。”沐辰温柔地说道,“不过玲姐是谁?”
“玲姐是我爸朋友的女儿,比我大三岁,是个很开朗活泼的小姐姐,对我很好,这段时间都是她带着我玩。”夜清筱眼睛晶亮,提起这段时间的生活,她脸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她从小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有机会能出去玩儿,更多的时间都是待在医院里或者是家里,而清歌则是被清若筠逼着学习各种知识,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家里,虽然每次出去回来后清歌都会跟她分享外面的见闻,可是听说的跟自己亲眼看到的还是不一样的。
夜云霆提前打了招呼,也没人跟她提起东陵市的事情,对发生在夜家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应,夜清筱在这里住的很开心。
她跟沐辰讲了很多在这里的趣事,沐辰很有耐心地听着,偶尔给她夹一些菜,两人也算是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午餐时间。
下午,夜清筱给玲姐打了一个电话,交代里一下自己的行程,就跟沐辰一起去了镇上的一座清真寺,这座寺庙远近闻名,文化底蕴更是源远流长。
“你之前说你来过这里,什么时候?”夜清筱想起初见时沐辰说的,不禁问道。
“三年前,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我妹妹,当时有人告诉我在这里看见了一个跟我妹妹很像的人,便过来了,结果发现这人并不是。”沐辰淡淡地说道。
夜清筱没想到会提到人家的伤心事,不禁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不该问。”
沐辰笑笑,安慰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其实早就已经想开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我妹妹,而她一定也在某个地方等我。”
夜清筱侧头看他,他的眉眼温柔,提起妹妹时,眼中带着细碎的光,她忽然有些羡慕,羡慕那个女孩,能让沐辰挂在心头,心心念念。
“清筱,你这段时间跟家里联系过吗?”沐辰忽然问道。
夜清筱心不在焉地点头,“嗯,昨天刚跟我爸妈打过电话。”
“那你已经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了?”
“嗯?我家里的事情?什么事?”夜清筱反问。
沐辰见她神情疑惑,这次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摇摇头,“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夜清筱脚步停下,“沐辰,我想知道。”
沐辰顿了顿,“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知道也好。”
他这样说,夜清筱反而更加好奇,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说话,沐辰无法,只好将夜云霆出了车祸又被人陷害的事情说了。
夜清筱脸色惨白,浑身发冷,从来不知,原来在自己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家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她,差点失去了父亲,可是在跟父母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从未跟她透露过一个字。
她忽然想起,在父亲出事的那段时间里,她给家里打电话都是母亲接的,每次问道父亲,母亲的回答都是出差了,父亲以前也经常出差,夜清筱便也没多想。
所以,这就是他们送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吗?因为预料到要出事,所以才会让她来这里,避开了所有的风波。
“沐辰,我要回去。”夜清筱说道,前所为何的坚定。
沐辰迟疑,“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回去也没什么用,而且你父母不告诉你,应该就是不想你知道,你……。”
夜清筱打断他,“我是夜家的一份子,我不能永远躲在我父母的身后,让他们替我遮风挡雨,而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保护。”
沐辰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缓缓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夜清筱当天就买了票,匆匆回到家,跟父亲的友人辞行,友人答应了好友,自然不能轻易让夜清筱离开。
“江叔叔,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也知道我父亲瞒着我的原因,但我必须回去,那是我的家人,是生我养我的父母。”她眼带泪光。
友人叹气,最终还是同意了,亲自将夜清筱送到了车站,然后给夜云霆打了电话。
夜清筱几乎是刚走出车站就看见了等在外面的夜云霆,她加快了脚步,夜云霆张开双臂,给了女儿一个拥抱。
“爸爸。”夜清筱语气哽咽。
夜云霆摸摸女儿的头,“爸爸很抱歉,隐瞒了你。”
夜清筱摇头,她知道是自己不争气,要是自己的身体能好一点,家里人也不会隐瞒她,“爸爸,你没事就好。”
夜云霆笑,安抚道,“爸爸不会有事的,我还没看到我的两个宝贝女儿成家,怎么舍得有事。好了,别哭,都这么大的人了。”
夜清筱从父亲的怀中退出来,“我没哭。”她只是见到父亲有点激动,以及内心深处,她还还潜藏着深深的愧疚。
对于夜清筱的回来,清若筠虽然生气,但到底不舍得对女儿发火,只能由着她,而且她知道了家里的事情,现在再让她走,除非是五花大绑,不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清若筠跟丈夫商量过后,也没再提送女儿离开的事情,夜清筱见状,轻轻松了一口气。
而也是从这天开始,清若筠发现女儿竟然开始看企业管理方面的书了,还会时不时问她一些公司里的事情。
对于女儿这样的变化,清若筠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夜清筱最近过得很累,她之前学的不是企业管理,更是不曾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一下子从艺术跳到这边,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可她从未在父母面前说过一声苦,只是在实在不懂的时候让清若筠给自己请了一个家教,从头开始学。
清若筠常常看见夜清筱房间里的灯亮到凌晨一两点,说不心疼是假的。
“清筱。”清若筠走进女儿的房间,将牛奶放在她的面前,“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视线微垂,落在她桌子上的书页上,“这些书明天看也来得及。”
夜清筱轻轻扬了扬唇角,“妈妈,我不累,这些东西我不懂可以学,或许我没有天分,可我愿意努力,我不想做温室里的花朵,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只能躲在你和爸爸还有清歌的身后。”
清若筠摸摸女儿的头发,“可是妈妈不想你这么累,我更愿意看着你无忧无虑的样子。”
夜清筱嘴角微微下垂,“可我也不愿妈妈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清歌一个人的身上。”
清若筠叹气,“妈妈担心你的身体。”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大女儿的身体状况很好,可谁能保证呢?
夜清筱盯着她,“妈妈,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会注意,真的坚持不了,我会选择放弃,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试试。”
清若筠见女儿态度坚决,知道再劝说也不过是徒劳,心中叹息,只能随她去。
一个月后,纳森姬家庄园。
姬无痕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快就知道清若筠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秦桑竟然会找到清若筠,面对父亲的责问,姬无痕选择保持了沉默。
姬云天锐利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姬无痕的脸,“我以为你身为姬家的少族长,应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但是无痕,你这次太让我失望。”
姬无痕不吭声。
“这次若不是秦桑去找他,你是不是打算隐瞒我一辈子?”
姬无痕抬起头,对上父亲的眼睛,眼神不闪不避,“父亲,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么多年圣殿无人居住,族里也一直风平浪静的,我们就此结束那腐朽的圣女制度不行吗?”
姬云天冷冷地看着儿子,眼中的失望与愤怒凝成了实质,“这是老祖宗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规矩,怎么能说废就废,你将姬家的规矩置于何地?”
姬无痕心中苦涩,规矩规矩,又是规矩,若不是这个所谓的传承与规矩,芸儿当年就不会离开,而他跟芸儿或许……
“祁芸儿虽然失去了圣女的资格,但是她还有两个女儿,你去将她们三个带回来,无痕,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要记住,你是姬家的少族长,以后将肩负起整个家族的责任,那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事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姬无痕瞳孔猛得一缩,“父亲,芸儿早已失去了圣女的继承资格,她现在又是在夏国,我们何苦苦苦相逼呢?”
茶杯在姬无痕的脚下碎裂成片,姬无痕顶着父亲冰冷的眸子,继续说道,“芸……祁芸儿现在的丈夫是夏国江陵省的高官,那是夏国的国王亲自任命的,我们若是贸然将她们带回来,恐怕会惹怒夏国的国王,更何况……”
他顿了顿,见姬云天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次继续说到,“当初我们祖上与夏国有过约定,姬家与祁家子孙永世不得踏入夏国境内,更不得与夏国人通婚,违者除族,认真算起来,祁芸儿早已不是我们族人,她的孩子自然也不是我们的族人。”
姬云天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哑声开口:“为了祁芸儿,你真是费尽了心思,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若说除族,你也逃不了。”
姬无痕目送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垂眸,苦笑。
秦桑在姬云天怒气冲冲离开的第一时间就去了姬无痕的书房,担心他为难自己的丈夫。
“无痕。”秦桑神色担忧。
姬无痕定定地看着她,“为何要去找她?”
秦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神情无措,“我……无痕,我只是……”
只是什么,该跟丈夫说自己只是想知道他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吗?
没等秦桑说完,就被姬无痕打断:“秦桑,你对我的不满可以直接对我说,不必牵连其他不相干的人。”
秦桑愣愣地看着丈夫,联想到刚才公公离开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脸色微白,“父亲他已经知道了?”
姬无痕没有说话,但看那神情,秦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脸上的苍白更浓了以些,“无痕,我真的不知道父亲会知道,我若是知道的话,我不会去找她的。”
知道丈夫对清若筠的在意,若知道当初一时的冲动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她是一定不会去找清若筠的,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丈夫根本不会相信。
姬无痕神情淡漠,看着秦桑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起码陌生人还能得到他温和的微笑。
秦桑心中的苦涩不断漫延,如海水般包围着他,让她窒息。
她唇角蠕动,想解释什么,最终却只能沉默,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紧握成拳,又慢慢地松开。
“对不起。”她说。
姬无痕看着妻子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冷硬的心终究软了一软,叹息一声,斟酌开口:“秦桑,我知道当初让你嫁给我是委屈了你,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开心,与其下半辈子继续这样过下去,不如我们离……”
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秦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心跳似擂鼓般响彻在耳畔。
“扣扣”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姬无痕的话。
“妈,你在里面吗?”清朗的男声透过门传入秦桑的耳中,唤回了她即将失控的理智,她稳了稳情绪,才应到:“在呢,我跟你爸爸在商量事情。”
门外的姬锦峰顿了顿,继续开口:“我有本参考书找不到了,我急着用,能帮我找找吗?”
“好,马上来。”
门外脚步声渐远,秦桑看向姬无痕,勉强扯出一抹笑,“锦峰找我,我先过去,你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说完,不等姬无痕开口,快速离开了书房。
姬无痕看着妻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秦桑离开书房才发现儿子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神情担忧。
秦桑眼眶一热,无处安放的心在触及到儿子的目光时忽然落了地,其实她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基地,靳修溟在得知清歌要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眉心跳了跳,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的女人,好半天说不出话。
清歌拉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靳修溟喘了一口气,悠悠地看着她,“你想让我说什么?反对的话,我说了你听吗?支持的话,我说不出口。你都决定了才来通知我,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清歌一滞,她知道靳修溟不会同意,未免他去季景程那里胡闹,才想私底下跟他交代清楚,就是怕他担心,怕他生气,可是现在,似乎他还是生气了。
清歌有点头疼,看着靳修溟铁青的脸,想起上次他为她挡枪的情形,主动抱住了他的腰,“靳修溟,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是我是一个军人,我有我应尽的责任。这次的任务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上级领导得到线报,南罗国与夏国边境有贩活动的踪迹,涉及的数量巨大,近日就会交易,可不等线人将消息打探清楚,就暴露了,线人没能活着回来。
因为交易的数量太过巨大,若是让这批品流入夏国境内,不知会危害多少人。所以上级领导希望能有人潜伏进去打探消息。
清歌从小就被清若筠要求着学了好几门语言,加上她自己对这方面也有兴趣,所以她不仅通晓常用的几个语种,还会两三个地方小语种,南罗国就是其中之一。
部队里会南罗国语的兵不是没有,可清歌的应变能力强,单兵作战能力突出,季景程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清歌身为一个军人,自然是责无旁贷,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南罗国的语言我也会,我可以代替你去。”靳修溟哑声开口。
“不行。”清歌否定,他的身份特殊,若是他出任务,势必会引起上级领导的关注,那么他苦心隐瞒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而且,女人,尤其是一个看着漂亮又瘦弱的女人能最大程度降低他人的防备心。便是从这个角度来说,清歌也是合适的。
“所以你是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进入狼窝?”靳修溟反问。
清歌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说不定谁是狼呢,你要对我有信心。”
靳修溟对她自然是有信心的,但是担忧依旧避免不了,可也知道清歌已经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他是可以找季景程强制要求他更改人选,但这样一来,清歌势必会不高兴,而他并不想惹她生气。
他抱紧了怀里的女人,轻叹一口气,说道,“不要让自己受伤,你若是敢受伤,我就……”
“你就如何?”清歌好奇地看着他。
靳修溟凝视着她干净的眼眸,轻哼一声,抬手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我就狠狠收拾你!”
清歌捂着屁股,幽怨地看着他,“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这人真是的动不动就打她屁股。
靳修溟斜眼,“小孩子可比你听话多了。”
清歌:……
话是这么说,感受到腰上不断收紧的力道,清歌也能体会到靳修溟心底的不安,她忽然踮起脚,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靳修溟瞳孔一缩,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认真的?”他的喉结滚动,眸光轻颤,声音都带着一丝不稳。
清歌笑,吐出一个字,“嗯。”
靳修溟眸光动了动,深深地看着她,再开口,嗓音暗哑,“好,我等你回来。”
清歌离开的那天,靳修溟没有去送她。清歌望了一眼基地的大门,门口空空荡荡,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一切都安排好了,随时有人接应她,她不会有事。”季景程看着站在二楼遥望着门口的靳修溟说道。
靳修溟视线依旧停留在门口的方向,闻言,淡淡反问,“你拿什么保证?”
季景程哑然。
季景程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修溟,清歌她是一名特种兵,只要她留在部队里一天,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少。”
靳修溟收回视线,眸色幽幽,“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这是清歌想做的事情,所以他心中即便是担忧也没有阻止。
季景程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呢?她留在部队里一天,你也就留在这里一天?”
靳修溟转身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季景程抿唇不语,他相信靳修溟懂得懂得他的意思。
靳修溟看了他良久,轻笑一声,“季家从不站队,你身为季家的继承人,相信季老将军跟你提点过。”
季景程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微动,这些话爷爷早就提醒过,依照靳修溟的聪慧,能猜到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靳修溟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方,“过几天我就会离开,清歌这边就交给你了,季景程,你若还将我当作朋友,我希望她的情况你能随时告诉我。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自己也能知道。”只是麻烦了一点罢了。
季景程神色一顿,“你想做什么?”
“回去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多年的退让,某些人还以为我真成了一个软蛋。”靳修溟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眸光却冰冷。
他近期本就打算回京都,只是清歌的离开让计划提前了而已。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开口。”季景程说道。
靳修溟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看他,而是摆摆手,“谢了,帮我看好清歌就成。我会在她任务结束前赶回来。”
至于让季景程帮忙的事情,靳修溟没有想过,季家独善其身多年,季老将军也是他敬重的长辈,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将季家拖进这趟浑水中。
南罗国边境。
清歌一身当地人的打扮,操着一口流利的南罗国语言在跟一个摊贩讨价还价。
她的视线似不经意在对面的餐馆门口滑过,又很快收回。
她依旧到南罗国三天了,这三天里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熟悉环境,还有就是想办法和线人接上头。
上一次那个线人的暴露让贩们谨慎了很多,也让其他线人不敢轻举妄动。
三天前清歌就跟线人联系过,但一直到今天,也没人前来见她,她不知道是对方没有接收到她给的信号还是出事了。
若是前者倒也罢了,若是后者,事情就麻烦了。现在他们已经处于被动,若是还不能跟另外的线人联系上,能不能成功拦截这次的交易就是一件悬之又悬的事情。
就在清歌思索间,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力道不小,她被撞的一个趔趄,抬眼看去,就看见一个瘦小,脸色苍白的女人一脸惊惶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说的是当地语,看装扮和肤色似乎也是当地人。
清歌笑了笑,说了一句没关系。
对方见她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又对她鞠了一个躬,说了一身抱歉才步履匆匆地离开。
清歌皱眉,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的背影,将被她撞到地上的钱包捡起来,塞进了口袋里,手忽然摸到口袋里的东西,面色顿了顿,瞬间恢复如常。
“姑娘,东西不要了?”小摊贩见清歌要走,急忙问道。
清歌一脸为难,“你这个太贵了,我买不起,还是算了。”她遗憾地看了一眼小摊上的东西,摇摇头,走了。
小摊贩傻眼,他是见清歌对他的手艺品很有兴趣,看穿着也不像是没钱的,这次开价高了点,准备跟她讨价还价的,这姑娘一开始也确实跟他还价来着,怎么一转眼又不要了?
他想喊住清歌,谁知这人已经走远了。
清歌回到酒店,直接将门给反锁了,这才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上面用夏国文字写了一个地址。
清歌这几天都在熟悉南罗国这个边陲小镇,对这里的地形也算是有所了解,看着上面凌乱的字迹,眸色深了深。
晚上九点,清歌来到了边陲小镇西南部,这里是小镇上所谓的贫民窟,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环境也是整个小镇上最差的。
清歌头上罩着面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这是当地女子的打扮。
她走在漆黑的小巷子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耳边时不时可以听到一声叫骂声,还有醉汉耍酒疯的声音。
她穿过长长的小巷,最后在小巷尽头的一间低矮破旧的屋子前停下。
她皱眉打量着眼前的小屋,看了看门牌号,是这里没错,上前敲门,没想到门根本没关。
她犹豫了一瞬,推门进去,屋子里只有一盏煤油灯,显得房间越发昏暗。
“你来了。”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清歌瞬间转身,就看见白天见过的女人正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一脸淡漠的神情,她刚才说的是夏国语。
“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清歌问道。
女人笑了笑,在桌子边坐下,就着煤油灯看她,“我以为你出现在这里已经有答案了。”
清歌皱眉看她,女人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见清歌一直在看她,将烟递给她,“来一根?”
清歌摇头,在椅子上坐下,“既然看见了我留的信号,为何现在才联系我?”
女人吐出一口烟圈,说得不在意,“前几天有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巴掌大,“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