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溟瞳孔一缩,眸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清歌似乎是笑了笑,笑意浅浅,“你不想要我吗?”她的眼底藏着悲伤,刺得靳修溟的心猛地一疼,他伸手将清歌揽到怀里,“宝宝,你永远是我的宝贝。”
清歌却推开他,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她的吻毫无章法,甚至因为用力,并不舒服,靳修溟微微蹙着眉,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应她的吻,放在她腰上的手却不断收紧。
清歌的手直接扯开了他的领子,因为用力,甚至将扣子崩掉了一颗,她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靳修溟,我想和你做,你要吗?”
她的话大胆,行为更加大胆,靳修溟望进她的眼中,似乎想从其中看出一点其他的东西。
清歌见他没有反应,嗤笑了一声,眼神微凉,从他的身上下来,就要下床,却被靳修溟一把拉住了手臂,一个用力,直接被他压在了身下。
清歌也不挣扎,就静静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那双眼睛干净清澈,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雾,“想好了?我再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
清歌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揽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她知道这里是他的敏感区,果然,靳修溟的身子猛地一僵,眼底的浓雾更深了一层。
他深深地看着清歌,嗓音低沉而沙哑,“现在,你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吻炽热而积累,暧昧的水声伴随着偶尔的喘息声,男人与女人的衣服一件件落地。
清歌沉浸在与靳修溟的亲热中。
她的身体泛起了淡淡的粉色,眼神逐渐迷离,只是下意识去配合着他。
他像是一个情场老手,带领她走进了一片全新的世界。
临门一脚时,靳修溟停了下来,看着身下女孩儿美丽的脸庞,因为刚刚的亲热,她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粉色,眼角眉梢间的媚色让他的下腹胀痛。
他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看着她,轻声问道:“可以吗?”
清歌忽而一笑,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就来了一个互换,甚至因为动作太大,被子直接被掀到了地上,微凉的空气让她渐渐迷离的意识逐渐恢复了清醒。
靳修溟任由她动作,便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清明也不曾做出任何的举动。
清歌的手抚上他的脸庞,这张脸,从第一眼看见她便喜欢,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个男人从新兵营陪她到雷影,不离不弃的陪伴,便是铁石的心肠也会被打动吧,更何况,她的心肠还没硬到那个程度。
她展颜一笑,似祸国的妖妃,红唇轻启,“第一次,我来。”
她俯身,轻轻吻上了他的眼睛,带着虔诚与魅惑,靳修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暂时的黑暗给了身体更多的感觉,身体里像是燃烧了一把火,火焰炽热,似是要将一切焚尽。
清歌的吻从眼睛,到脸颊、鼻尖……一路向下。
靳修溟脖子上青筋浮现,额头上的细汗越发密集,掐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用了力,表情隐忍。
清歌淡淡一笑。
月亮渐渐从云层后露出了脸蛋,从窗户后映照进卧室,在卧室里洒下一层层淡淡的光辉,床上是两具交缠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大床摇曳,伴随着暧昧的喘息声,月亮终于羞红了脸,躲到了云层之后,一直到天光将亮也不曾出现。耳边只听得大床摇曳了一晚上。
靳修溟睁开眼睛时,卧室里依旧是昏暗的,窗帘不知何时已经拉上了,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透进来,他的手下意识按在额头上,昨夜太过疯狂,即便是他,最后也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想到昨晚的旖旎情事,靳修溟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身体的疲惫似乎也在这一刻沉睡,他侧头看去,视线忽然一凝,身侧空空荡荡,本该睡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滑下,露出了一丝不挂的躯体,他的身上满是斑驳的痕迹,可见昨晚战况的激烈,他却没去管,径直起身,随手拿了件睡袍穿上身上就拉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没人,厨房里也没有,家里四处都没有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甚至连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靳修溟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拿出手机给清歌打电话,熟悉的机械女声提醒着他对方的电话正在关机中,忽然想起,清歌的手机还在基地。
他皱着眉头,冷着脸回到卧室换了衣服之后直接就离开了家。
他先去了医院,医院里只有夜云霆陪着还在昏迷中的夜清筱。
夜云霆昨夜安慰了妻子,好不容易等妻子情绪稳定了才重新回到了医院,几乎是一夜未睡,今早上接到省里纪检委打来的电话,要他过去一趟,他刚刚从纪检委出来,又赶到了医院陪女儿,生怕女儿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醒了,发现身边没人会害怕。
坐下来还没五分钟,就看见了靳修溟。
“夜叔叔,你看到清歌了吗?”靳修溟直接问道,他的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渣,样子有些狼狈。
夜云霆一愣,脱口而出,“清歌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靳修溟的心一沉,“她不见了,我今天醒来就没看见她。”
夜云霆来不及探究他话中的深意,注意力全在前半句话上,“什么叫不见了,她怎么会不见了呢?”
靳修溟来不及解释,匆匆说了一句,“我去找她,夜叔叔,你要是有她的消息就通知我。”
夜云霆急忙往家里打了电话,问了晓月,得知清歌并没有回来,匆匆交代了护士几句,也离开了医院。
靳修溟去找了所有清歌可能去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找到她,甚至连侯明达都联系了,可是这一次,清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整个东陵市都没有她的踪迹。
“去,查查各个火车站、飞机场还有汽车站,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到。”靳修溟对冷一飞说道,神色冷沉。
冷一飞匆匆离开,他们在东陵市一向低调,这边的人手也很有限,想要在短时间内将整个东陵市翻一遍,难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幸好此时的夜云霆依旧是江陵省的一把手,他动用了自己的一点关系,最后在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清歌买了车票离开东陵市的消息。
靳修溟赶去了汽车站,问了站里的工作人员,然后就开车奔去了清歌去往的地方。
青邺。
小山村藏在群山之中,安静祥和,清歌站在村口,看着村里的袅袅炊烟,无处安放的心终于缓缓落地,归于平静。
谷天一站在院子门口,冲着女孩叫了一声,“丫头,吃饭了。”
清歌应了一声,走了进去,身后跟着一只油光水滑,体型壮硕的土狗,摇着尾巴,脚步欢快。
清歌看着桌上的菜色,笑眯眯,“师父,我果然才是你最重要的人,竟然都是我喜欢吃的。”
谷天一将筷子递给她,“今天要是不吃完,你就不去进去睡觉。”
清歌敬了一个军礼,“得咧,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就开始埋头苦吃。
谷天一看着小徒弟吃的满嘴油光的样子,嘴角带着慈爱的笑意,眼睛里却是深深的担忧,昨天夜里,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敲门声。
他起身开门,就看见小徒弟正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刚一见到他,就扑到了他的怀里,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娇娇软软地说着,“师父,我想你了。”
谷天一那个时候就知道小徒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去问,只是伸手摸摸她那已经剪短的发,“算你这丫头还有良心,知道回来看我,既然回来了,就在这里陪陪师父吧。”
清歌在谷天一这里睡了一个长觉,一直到下午才醒来,谷天一没有打扰她,任由她睡了一个天昏地暗,只是在她起床后给她下了一碗面。
清歌正在吃着谷天一为她精心准备的晚餐,一边吃,一边不忘说道:“师父,我要是在你这里住上一阵子,保准胖成球,下午的面还没消化完就又开始吃晚饭了。”
谷天一给她夹了一个鸡翅,“要是嫌吃多了,等下就把院子里的柴给我劈了。”
“好嘞。”清歌满口答应,正想说什么,就听见电话响。
谷天一起身接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还看了她一眼,清歌瞬间了然,低下头,默默啃了一口鸡翅。
“人不在我这里,你自己弄丢了人跑来找我要人,夜云霆,你倒是长本事了。”谷天一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清歌静静地看着谷天一,良久,才轻声开口,“师父,谢谢。”
谷天一深深叹了一口气,“吃饭吧,师父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丫头,这里也是你的家,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开心了,就到这里来,师父的家里永远保留着你的房间。”
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谷天一一顿,也越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这个小徒弟性格坚韧,倔强,轻易不落泪,现在这样,恐怕真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走到清歌的身边,轻轻拍拍她地脑袋,笑着说道:“都多大人了,还哭,也不嫌丢人。”
清歌扑在谷天一的怀里,直接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他的衣服上,嗓音里带着哭腔,“不管多大都是师父的小清歌。”
谷天一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发,点头,“是是是,永远是师父的小清歌。”
小山村里晚餐吃得早,清歌吃完饭太阳还没下山,落日的余晖落在山头,洒下一层淡淡的金光。
她坐在院子前的大树下,旺财趴在她的脚边。
她的手放在旺财的脑袋上,轻轻摸着它柔软的毛,旺财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呜呜叫了两声。
清歌怔怔地看着它,轻声开口,“旺财啊,你说你多幸福啊,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去村里找母狗调情,永远不知道忧愁的滋味,看见你这样,我都忍不住嫉妒了。”
“旺财,你知道吗?我的心情很糟糕,曾经我以为美好的东西在我的眼前破灭成了碎片,我甚至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发生的。”
靳修溟赶到青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夕阳下,一人一狗坐在树下,女孩低着头,跟狗说着什么,神情落寞。夕阳的余晖在女孩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靳修溟停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个低着头的女孩子,担心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她的身边。
清歌意识到有人走近,抬眸,就看见男人正看着她,眼神深沉,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神情怔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靳修溟幽幽开口,“吃完了就跑,你这是不想对我负责?”
被他这么一提醒,清歌也想起了那一夜的疯狂,不自在地转开了目光,小声开口,“没想不负责,就是想出来走走。”
靳修溟在她的身边坐下,也不管地上满是尘土,他本就长得高,坐在地上也比清歌高一些,他侧头看她,“既然不是不想负责,那干嘛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
清歌脸色微红,她总不能说她脑海里满是那夜疯狂主动的自己,醒来之后不好意思面对他,所以才怕跑了吧。
她低着头不说话,靳修溟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从他这个角度,隐约可以看见她被衣服掩盖的脖子上,有斑斑点点的痕迹,有一个颜色还很深,另外几个只是浅浅的痕迹,再过一天就该消散了。他的眸色深了深。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告诉我,不然我会担心,知道吗?”靳修溟缓声开口,嗓音温柔。
清歌微微仰头,就能清晰地看见他下巴上的胡渣,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愧疚,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开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靳修溟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清歌,你要记住,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想做什么,要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要丢下我。”
“好。”
靳修溟来到青邺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夜云霆,他也没有大电话通知他,此时的夜云霆还在满世界找女儿。
清若筠已经知道了清歌不见的消息,震惊之下,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姬无痕。
姬无痕刚准备回纳森,在清歌是夜云霆私生女的新闻爆出来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清若筠的决心,她是绝对不会跟自己回去的,那么父亲那里,他还需要给出一个交代。
清若筠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意外,“芸儿。”
清若筠一把揪住他领口的衣服,眼神冰冷,“清歌呢?”
姬无痕一怔,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清若筠继续说道:“清歌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姬无痕,清歌是私生女的事情已经被你们曝光了,我的丈夫现在身败名裂,我的女儿至今昏迷不醒,你们还想怎样,是不是真的要逼死我,你们才甘心?!”
姬无痕这时候才听明白了她的话,连忙解释道:“芸儿,你误会了,清歌不在我手里,那个新闻也不是我爆出去的。”
事实上,他以为清歌是私生女的帖子是清若筠自己找人发的,为的就是断了他们的念想。
清若筠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剪刀,抵在姬无痕的脖子上,“我再问一遍,清歌呢?”
她手上用了力,剪刀锋利的口子嵌进姬无痕的皮肤,沁出了血珠,姬无痕定定地望着她。
“清歌她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你们带走了她,她也继承不了圣女之位,还是你们打算装聋作哑,将错就错,准备”玷污“你们引以为傲的”高贵血脉“,还是毁了那个千百年的腐朽传统?”
姬无痕眼睛里满是苦涩,看着清若筠满脸的讥讽,缓缓开口,“芸儿,不管你信不信,网上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没有让人将清歌带走,虽然我知道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既然你说不是,那便不是吧,便是对我的父亲,我也会这么说。芸儿,清歌的失踪跟我没有关系,我保证,也不是我父亲干的,他现在还在等着我回去给他交代,所以不会暗自行动。”
清若筠定定地看着他,分辨着他话里的真假。
夜云霆赶来的时候清若筠还在跟姬无痕对峙,看着妻子手上的剪刀,夜云霆一惊,上前拉开妻子,“若筠,你冷静一点。”
随后他看向姬无痕,这是两个男人第一次见面,但是对彼此都不算陌生,夜云霆看向姬无痕的目光凌厉,“姬先生,刚才是我妻子激动了,我这里代她向你道歉,但是我的女儿若真的在你手里,还请你交出来,这里是夏国,不是你姬家的地盘,不是你们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跟你们姬家相比,夜家或许不算什么,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若是夜家真的打算来个鱼死网破,我想便是姬家也会元气大伤吧。”
姬无痕打量着夜云霆,这个男人他在照片里看过无数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从见面开始,他就将清若筠保护在自己的怀里,看似温和的面容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客气,这就是清若筠选择的男人吗?
他定了定神,开口,“不管你们信不信,清歌真的不在我这里,也不是姬家的任何一个人做的。”
“不是最好,姬家算起来毕竟是我妻子的娘家,有我妻子的家人,要是可以,我也不想与你们交恶,但是姬少主,我的妻子和孩子不会跟你们回去,你们死了这条心,要是你们执意带走他们,那么夜家与你们玉石俱焚又如何?”
姬无痕望着夜云霆,夜云霆丝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最终,还是姬无痕先一步移开了目光,“我父亲的决定我无力更改,我也希望你有护住你妻儿的能力。”
青邺。
谷天一坐在椅子上,盯着靳修溟,清歌坐在谷天一的身边,挪了挪屁股。
谷天一视线一扫,淡淡开口,“椅子上有钉子?”
清歌讪讪,悄悄拉住他的衣袖,“师父,你都看了好久了。”
谷天一瞪眼,“我看两眼他也不会少块肉,他趁我不在将我最心爱的小徒弟拐走了,难道还不许我看看?”天知道他只是出来找徒弟,结果就看见这个男人抱着小徒弟在树下亲吻。
清歌给了靳修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靳美人,不是我不帮你,但是好像我在火上浇油,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靳修溟倒是淡定,微笑着看着谷天一,“谷老先生,我跟清歌交往已经有段时间了,本来也想找个机会来拜访您,这次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谷天一在清歌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一个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即便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靳修溟势必是要来看望谷天一的,他想清歌一定也希望自己能得到谷天一的认可。
谷天一轻哼一声,“别以为你是老徐的学生我就会对你放宽要求,我的徒弟可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谷老先生说的是,清歌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女孩,值得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您想多考察考察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相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听到这话,谷天一倒是没什么,清歌的耳尖却是红了,虽然平日里靳修溟也没少说情话,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还是当着师父的面,这种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靳修溟眼角余光看着她的脸色,眼睛里不禁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相比起之前的失魂落魄,他更喜欢看到这样的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