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尘故意走在他的前面,有意无意地拦住了他的路,冯风今天郁闷得要死,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力,结果还是败在一个平民的挑战者的手中,而自己当时,偏偏代表的,又是堂堂的总兵大人!他拼尽了力气,还是不是人家的对手,结果,那些银子,他一分也没有得到,总兵虽然没有对他说什么,可是看他的眼神,都是淡淡的,冷冷的,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军官生涯,走到这个程度,也许已经走到了头。
他正在生着闷气,前面那个军士,老是有意无意地的拦在他的身前,他看了看那个人的衣着,是自己的兄弟的,于是他道:“冯三,你走路能不能正经一点?你哥我现在烦着呢!”
肖尘左右看了看,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他马上伸出手来,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地道:“我不是冯三,我是借他的衣服混进来的,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冯风有一些吃惊他,多年的兵戎生活,让他有了一种习惯,就是有危险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拔刀。他的刀子,刚刚拔出来一半,再也拔不出来了,他又发现,自己的嘴巴,也被来人紧紧的捂住了。
这下他确定了,这个人一定是一个高手,而且还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因为他的所有先机,都被这个人抢占去了。
“我可以放开你的手,我们可不可以正常的谈谈心,谈一些事情?”肖尘看着他道:“如果你同意,你就眨眨眼!”
冯风眨了眨眼睛。事实上也由不得他了。他的一只手已经被肖尘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脉,被对方紧紧的握住,他的身子至少有一半,都已经麻木不堪了。这个人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口鼻,他不要是说开口说话,就是出气都是问题了,偏偏自己的另一只手,被自己的身子压在后面,一点都用不上。他就是想抬腿,他发现这个人的双腿,已经将他的双腿,又紧紧地夹住了,他现在就像是头被蟒蛇缠住的家狗,一点也动弹不了。
肖尘见他点了点头,于是他也慢慢地放松了手,对他道:“好的,我们两个,找一个地方,好好的聊一聊吧!”
冯风站在原地,活动了半天,他全身的血液这个时候才恢复正常,他的脸色苍白,可是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对他应该没有多少恶意,从两个方面他可以看出来,一个是他穿了自己兄弟的衣服,现在这个衣服上,除了汗臭以外,没有血腥味道,于是他断定,自己的兄弟,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第二个就是,这个人的身手太好了,一招之间,就将自己制得服服帖帖,自己就想动一下,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样的人,想杀他的话,也就是分分钟钟的事情,何必这么麻烦呢!
而且看这个人的身形,好像不是东夷人。在他们这个地方,他们防的,就是东夷人。东夷人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他们那里有很多表姐妹结婚的,用中汉的话来说,就是近亲结婚,他们主张,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姑娘,何必好了别的男子呢于是他们那里,就生了很多的畸形出来,一个个又矮又胖,一个个都盘着腿走路,一个个活像一只只王八,但是他们那里的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是日腥味还是鱼腥味,这个就不太确定了。
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身形,还是气味,都与东夷人有明显的差别。
他活动了一下,就着淡淡的星光,他看清楚了,他问道:“你就是陈大”
肖尘笑了笑,道:“冯兄,你的记性真好!这么多的人中,你还能记住我,不错!我就是陈大!”
“我兄弟冯三,他没有什么事吧?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吧,他现在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当然了,你不会将我的身份揭穿吧,如果你揭穿我的身份,我想,冯三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的。”
冯风的脸色变了,他当然明白,如果一个军士,在不知不觉中,被人调了包,不但是他本身,就是他身边的人,都要负很重的连带责任的!这个玩笑开不得。
他转移了话题,道:“你有什么事情,你说吧,我想你来,不是为着抓抓我来玩吧!”
肖尘笑了笑,道:“直性人,痛快!不错,我来找你,的确有事相商!”
“你说吧,我在听!事先声明一点,如果那件事,我不太想去做,请你不要勉强我!”冯风道。
“冯风,你觉得,现在山海关的防守怎么样?”肖尘与他来到了山海关的最高处,那一个地方,有一个烽火台,此时,那两个理应在台上望风的军士,他们现在都蜷在一个角落里,用棉被将自己缠着,他们的身边,还有几个酒瓶,他们还没有登上去,就闻得上面传过来了一阵阵的酒香。
他们两个,至少走过了五个了望口,至少有二十年守夜的军士看到了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前来盘问的。肖尘笑着问冯风道:“这些军士,他们都认识你?”
冯风对前面的那个问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倒是回答得很直快,他道:“当然,我可以这样说,在山海关,五百将士中,除去新来不足三个月的,所有的人都认识我!”
“那他们都认识我吗?”肖尘笑着问道。
“你?当然没有人认识你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我是一个奸细,混到你们的关中,你说,他们这样,是不是给了我很好的机会?”肖尘与他坐在那个最高的烽火台上,此时这两个蜷在被子里的两个守台士兵,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他们想混进来,似乎不太容易!我们山海关,是附近最为坚固的关隘!说它坚如城墙,固若金汤,一点也不过份!”冯风说了以后,用手摸了摸头,他看着肖尘,有一些不好意思了,他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这几句话,完全是不打自招。
肖尘看着他,道:“我想问你一句话,请你认认真真的回答我,行不?”
冯风道:“好的,你问吧。”
“你认为,你在军中,在这个关中,你发挥的作用在哪里?你现在发挥的作用,与你的实力,是不是对等的?”肖尘说话以后,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冯风想了想,道:“陈大,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放下我现在手头上的事情,跟着你混?这样才更有出息?对不对?你说说看,我在这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事也不要做,自己高兴的时候就去逛逛关,不想做的时候,就躺在床上睡觉,没有风霜之苦,没有刀剑之险,不为一日三餐发愁,平平安安的,你说不好吗”
肖尘看着他,笑道:“你看见过猪吗?如果你现在去问一头猪,它为什么活着,它的回答,一定与你是一模一样的!你信不?”冯风不说话了。
肖尘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并非池中物,我相信就是你们的那个总兵大人,他也应该看出来了,可是,在他们的眼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你自己也清楚吧!看你的服饰,你只不过是一个低级的校尉,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当我挑战那个成总兵的时候,他将你抛了出来,给他当挡箭牌,是不是?他有难的时候,想到的是你,可是在事后,他有没有想到你呢?那一大半箱银子,有没有一钱,是你的呢?在你们刚刚分别的时候,他召集那些统领,副将们进去,是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他们是去做城防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