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上!”
陆桥山一摆手。
砰砰!
沿街的商铺,居民宅大门粗暴开门声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士兵鱼跃而出。
原本还算宽敞的街道瞬间变的拥堵起来。
“勃哥,这,这什么情况?”
“好,好像是警备司令部的人。”
林勃的手下开始慌乱了起来。
“林兄弟,好巧啊。”人群分开,彭成涛走了出来。
“老彭,都是自家人,你这什么意思?”林勃强作镇定道。
“没啥意思。
“陆处长有指示,有人涉嫌谋杀美军军援筹备委员会的负责人,为了国、美友谊,我只能带人过来瞧瞧了。
“别慌,也不多,就一个加强营而已。”
彭成涛笑盈盈的说道。
玛德,这小子太油了,逢事必报老子名号,真是一点都不沾锅啊……陆桥山站在窗口边,心里直骂彭成涛的娘。
“老陆,你们知道的不少啊。”洪智有笑道。
“老弟,你不厚道,藏的太深了。
“国防部军需处文件都下来了,威尔士一旦正式上任,军援筹备委员会就会成立,站长任主任,你任中美联络处秘书。
“站长上了年纪,就站里这点事他都不想管,这个主任也就是挂个将衔而已,可不就是你的活。
“你要早点告诉哥,你做了联络秘书,我那八万美金能被林素芳骗走吗?
“你老弟呀,太鬼,太鬼。”
陆桥山指了指他,略带埋怨的笑道。
“所以为了对付几个刀斧手,你搞来了一个加强营?”洪智有侧头点了根香烟。
“多吗?”
陆桥山脸色一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委座在二月国防部内部座谈会上亲自指示各军各机构,要确保美佬在国府的安全与需求事宜,要把对美诸事作为第一等要务。
“你是中美联络处秘书,换句话说,那就是美佬的官啊。
“我保护你,那是奉委座尊嘱行事,自然得慎重。
“老弟,你就别管了,这帮毛贼交给我就行了。”
老陆现在是真服了,只求卖力表忠心,能巴住这条大腿。
“有山哥,没意外。
“交给你了!”
洪智有点头笑道。
“陆处长,这几个意思啊?”林勃抬起头喊道。
“你是不是来刺杀保密局洪智有少校的?”陆桥山问道。
“是,是啊。
“陆桥山你特么不会反老子的水吧。”
林勃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了。
“反水?
“我这叫引蛇出洞。
“是就对了。
“刺杀对美联络专员,就地……”
陆桥山看了彭成涛一眼,瞬间不想说话了,改成了打手势。
彭成涛立即会意,扯着嗓子高声大喊:
“都听到了,陆处长有令,就地枪决!
“开火!”
他一挥手。
尼玛,陆桥山撇了撇嘴。
砰砰!
机枪火舌喷涌。
在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中。
漕帮弟子倒在了血泊中。
“记者入场。”陆桥山双手枕在窗边,下令道。
立即有记者入场拍摄。
“稿子内容,待会各报社会收到电报,定稿后,再发回稽查处,待我亲自审阅后再发布。
“谁要敢乱写乱发,老子杀他全家。”
陆桥山指了指在场的记者,冷然吩咐。
“是!”
记者们战战兢兢领命。
“吃饭,吃饭。”杀了这么多人,陆桥山像没事人一样,招呼着入座。
“老陆。
“现在杀名在外啊。
“稿子怎么发?”
洪智有闻着飘进来的血腥气,完全没了胃口。
“漕帮与美海军陆战队斯托上尉等人勾结倒卖烟土、军火,其团伙面对稽查队侦缉时拒绝配合,执法人员果断覆灭该犯罪团伙。
“如何?”
陆桥山笑问道。
“甚好。
“不愧是山哥,雷霆手腕,毫无破绽,怪不得站长一直夸你有扛大梁的能力。”洪智有冲他举了举酒杯。
倒卖烟土的事,国府为了配合柯克换掉菲尔逊,名义上向美方提出了抗议。
菲尔逊不好明着来,只能暗暗处决。
但水兵仓储的负责人斯托上尉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那是实打实的被抓顶了锅。
陆桥山杀了这么多人,以这个理由处理,算是再合适不过了。
“嗨。
“扛大梁不敢当,托你老弟的福罢了。”陆桥山道。
“嗯。
“该停水了。”
洪智有放下酒杯,起身道。
“停水?
“什……什么意思?”陆桥山有点没明白。
“走了。
“明儿站里见。”
洪智有道。
……
翌日清晨。
洪智有在婉秋悠扬的小提琴声中了醒了过来。
“这么早。”他洗漱完,来到了楼下花圃。
“你昨晚沾枕头就睡,我也跟着睡了个早觉,所以起的就早了。”婉秋笑道。
“你这是在抱怨我平时让你睡得太晚?”洪智有笑问。
“不,我……我还是喜欢睡的晚点。”
婉秋放下小提琴,满脸娇羞的跟他开起了玩笑。
“要不要补一觉?”洪智有眨了眨眼,在她翘臀上掐了一把。
“都快上班的点了。
“晚上吧。
“我给你好好补一觉。”
婉秋妩媚一笑,牵着他来到了客厅。
早餐已经备好了。
还有报纸。
洪智有边吃早点,边看报纸。
两件大事。
一:陆桥山处理了勾结美军官倒卖烟土的漕帮贼人。
把军火一事去了,这很老陆。
二:威尔士正式就任美海军陆战队新任指挥官。
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清查烟土,处理了如斯托等一批军官。
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办事都不隔夜啊。
嗯,差不多是时候收网了。
……
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办公室。
陆桥山换了身西装。
房子典当砸进了樱桃牌后,他以方便工作为由,住进了警备司令部的招待室,妻子李桂芬则在外边租房子。
正要去保密局,电话响了。
陆桥山探手接过:
“是我。
“是,郑长官。
“好,好。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美言。
“属下一定尽力办差,军火已经有眉目了,就在这几天肯定能回本。
“好,再见。”
挂断电话,他冲门外喊道:
“叫陆玉喜过来。”
很快,陆玉喜走了进来:“山哥,你找我有事。”
陆桥山脸一拉,本想让他称职务,转念一想没必要了。
“你老婆咋样了?”他抬手问道。
“她,在家看孩子啊。”陆玉喜有点懵。
“怎么说呢。
“打你嫂子来津海,这么久了,弟妹还没上过我家门吧。”陆桥山笑问。
“山哥,我家那位不懂事。
“之前是有了身孕不方便,这样我今晚就让她带孩子去拜会嫂子。”
陆玉喜觉的有些莫名其妙,嘴上连忙应付。
“我上次落难来津海时,弟妹动不动就让你跪搓衣板,连在我那多呆一会儿都嫌磕碜,有这事吧。”陆桥山又问。
“山哥,您,您这咋翻旧账了?
“你放心,我回去肯定狠狠教训她。”
陆玉喜一头雾水道。
“不用了。
“喜子,打我回来,大队长给你当了,活也揽了不少,你没少挣吧?”
陆桥山翘着二郎腿,笑盈盈问道。
“山哥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就是十辈子也难报答啊。”陆玉喜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
“哎。
“你这老婆是真没娶好,克夫啊。”
陆桥山看着他,同情的叹了口气。
“山哥,你,你啥意思?”陆玉喜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惶然叫道。
“进来。”陆桥山冲门外喊道。
立即有两人,神情肃穆的走了进来。
“陆队长,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军法处的。”
“军法处?”陆玉喜两眼一圆。
“山哥,这,这……”他慌的浑身直发抖。
“稽查处代大队长陆玉喜。
“六月十二日,你贸然利用职权,在未得到上级批准的情况下,下令向学生开枪。
“经军法处和国防部二厅的调查,情况属实。
“现在奉命缉拿你。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陆玉喜一听,如遭晴天霹雳:“我,我没下令。
“是彭处长下的令,山哥,咱们是同乡,你,你得救我。”
“你得替我说话啊。”
“喜子,去吧。你的妻儿,我会照看的。”陆桥山皮笑肉不笑道。
政治就这样。
死道友不死贫道。
再者,他们之间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有利益。
悲伤时没有的。
庆幸是必须的。
“山哥,你得帮我,他,他们会枪毙我的。
“山哥!”
陆玉喜大吼着。
陆桥山冷冷一摆手,军法处的人拽着他拖了出去。
驱车来到津海站。
陆桥山泡好咖啡,调整了一下心情。
军法处把陆玉喜拉去平民愤,这说明委座认可了自己这把屠刀。
实弹镇压是正确的。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只有继续杀下去。
杀的越多。
杀的越狠。
老头子就会越器重。
“叮铃铃。”
电话响了。
陆桥山品着咖啡,一个眼神示意,秘书张丽很识趣的上前接了:
“是。”
她捂住听筒,小声道:“陆处长,是漕帮的林小姐。”
“将死之人!”陆桥山冷笑一声,起身接过了听筒:“是我。”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吩咐道:“去叫洪秘书过来。”
张丽领命而去。
“洪秘书,陆处长叫……请你过去一趟。”来到总务科办公室,张丽恭敬道。
“我知道了。”
洪智有合上钢笔,起身来到了情报处办公室。
“智有,林素芳来电话,说孔令伟要见你,地点就在漕帮总堂。”陆桥山关上门,低声说道。
“我觉的这事挺危险的。
“你要不考虑一下?”
他给洪智有倒了茶水。
“见。
“不过,时间定在下午三点吧,有两位朋友得到。
“听说孔小姐麻将打的不错。
“正好凑一桌。”
洪智有看了眼手表,笑着说道。
“要我安排人吗?”陆桥山问。
“不用。
“你别忘了,漕帮也是我的地盘。”洪智有道。
“好。”陆桥山也不废话,起身拨了电话,定下了时间。
……
下午2:45。
漕帮总堂。
孔令伟坐在红木桌椅边,翘着二郎腿喝茶。
龙二和林素芳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香岛的船厂谈的怎么样了?”喝了一口,孔令伟皱了皱眉头,放下茶盏问道。
“没,没谈下来。
“洪智有不知道给荣家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管我开什么条件,他们一直打太极不愿意合作。
“再者,二哥……龙二没在合约之上。
“就算打官司,也没有胜算。”
林素芳回答道。
“二哥叫的挺亲切啊,滚过来。”孔令伟脸一沉道。
林素芳连忙乖乖蹲在她脚边,像小花猫一样乖乖替她锤起了腿。
“听说你有身孕了?”孔令伟勾起她的下巴,笑问道。
“孔小姐,素芳她……”
龙二刚要说话,旁边两个保镖直接拔枪对准了他。
“带你来津海,你玩了半天,除了玩男人,其他的什么也没办成。
“芳芳,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
孔令伟轻拍着她的俏脸,森然笑问。
“二小姐,酒厂品牌买了下来,酒厂也在正向经营,假以时日就能见钱。
“求你再……再给我和龙二一点时间。”
林素芳仰着头,惶恐的哀求道。
“对了,我已经见过威尔士了,他收了我三万美金,说愿意给樱桃牌背书……”她又道。
“背书?
“一大早就上报,公开禁售烟土,还把我发展的几个美军军官全给处理了。
“烟土本来就不好搞,你知道我损失有多大吗?
“不仅如此。
“我有十几万美金的货押在陆战队,现在全被销毁了。
“这钱你们赔吗?”
孔令伟怒气森森道。
“都是洪智有。
“是他买通了柯克,二小姐,除掉此人一切就好办了。”龙二举着手,满头冷汗道。
“没错。
“美佬向来只认钱不认人,只要除掉洪智有,我们就可以兼并洪的酒厂还有他所有的生意。”林素芳也跟着说道。
“贱货,你的事回头再算。”
孔令伟在她翘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眼中凶芒闪烁了起来。
她并不怕杀人。
有姨母在,别说是杀个小小的少校,就是少将,她杀也就杀了。
姨父再器重洪智有又如何?
人死又不能复生,还能拉她给一个农村穷鬼的种垫背不成?
顶多是风头上出去躲几天。
待姨父气消了,再回国就是了。
至于美佬,孔小姐就更不在意了。
毕竟这帮家伙贪婪成性,钱到位了,他们自然就会闭嘴。
原本她还想借着林素芳跟洪智有过过招。
现在看来洪的能量比想象中的要大多了。
眼下似乎除了杀掉此人,似乎也没别的招了。
昨晚,她跟家里通了电话。
父亲和母亲的意思也是倾向除掉洪智有,彻底吞下津海这块肥肉。
当初在上沪,她枪杀交警,让世人都知道自己很“浑”。
浑就是她的标签。
是她无法无天的护身符。
今天是时候再“浑”一把了。
“林小姐,洪秘书到了。”纪先生走了进来汇报。
“来了多少人?”孔令伟问。
“就一人。”纪先生回答。
“一人?
“有点意思啊,叫他进来。”孔令伟眉头一舒,笑了起来。
“是。”纪先生恭敬退了下去。
很快。
洪智有走了进来。
身后,一左一右两个身穿黑衣的漕帮弟子。
左边是周炎。
右边是孙成。
其中孙成是连夜从香岛赶回来的。
“洪智有见过孔二小姐。”洪智有上前不卑不亢的绅士行礼,同时暗中打量着这位混世魔王。
孔家大小姐梳着大背头,一身黑色长衫,黑墨镜,五官均匀谈不上秀美,但一双眼睛睥睨之间炯炯有神。
她个子不算高,略显清瘦,这使得她多了几分狡黠之气,少了几分巾帼的英气。
孔令伟亦是在打量他。
她知道这个人。
在津海保卫了两位姨母,写的电影剧本和钢琴曲更是风靡一时。
不仅有才,仕途、商业也是顺风顺水。
当今国府青年才俊,有南虞北洪之称,北洪就是指此人。
有钱,有才,有脑子,长的也不赖。
的确是招人喜欢的一表人才。
“你胆子不小敢跟我叫板。”孔令伟道。
“不敢。
“实不相瞒,我是昨晚才知道是二小姐来津海了,若早知道是二小姐在逗我玩,属下早就乖乖举手投降了。”洪智有不失幽默的笑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这一笑,孔令伟一肚子火一时间还真发不出来了。
“既然知道是我,那现在就谈。
“第一,军火买卖我要做。
“第二,让柯克的人滚蛋,从阿进口的烟土不能断。
“第三,其他地方的酒水有舅舅参与我就不说了,津海这一片只能卖樱桃牌。
“能答应吗?”
她说话向来直接,开出了条件。
“好说。
“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一切遵二小姐吩咐。
“至于军火,这事我说了不算。
“不过也可以谈,听说孔小姐麻将打的不错,要不打一圈。”
洪智有从容笑道。
说着,他摸出香烟,潇洒的点了一根吸了两口。
“你俩上。”孔令伟爽快答应。
她感觉这个人与过去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她向来爱玩。
自然不介意看看洪智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素芳和龙二刚要上桌,洪智有往后一靠,斜叼着香烟冷笑:
“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上我的牌桌?”
“你!”龙二差点没气死。
洪智有却是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这么说,你还有人?”孔令伟好奇道。
“有两位朋友。
“陪孔小姐打麻将,自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作陪的。
“他们也该到了。”
洪智有看了眼手表道。
很快,就见纪先生领着一个叼着雪茄,身材魁梧的洋人走了进来。
“柯克司令官!”孔令伟惊讶起身。
这可是姨父的上宾,她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用英语打招呼:
“尊敬的柯克长官,您怎么来了?”
洪智有微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来津海办事,听洪说有牌局,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学你们的麻将,所以过来凑个数。”柯克朗声笑道。
“怎么,孔小姐不欢迎我?”他耸肩问道。
“不敢,荣幸之至,请上座。”孔令伟连忙道。
“这还缺一个人?”柯克坐下后,好奇问道。
“司令官稍后,还有一位朋友,马上就到。”洪智有道。
等了几分钟。
又一位身穿中山装,戴着黑框圆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见了这人。
孔令伟心头暗叫不妙。
怎么他来了?
这个洪智有真是手眼通天啊。
今日这牌局怕是难有胜算了。
刚坐下的柯克和孔令伟,再次同时起身,满脸笑意的迎了过去。
“俞先生,您怎么来了。”孔令伟神态恭敬道。
来人正是原侍从室一处主任,也就是现在军务局局长俞济时。
作为委座最贴身的机要负责人。
俞济时、钱大钧等人风头一度在戴笠、康泽、二陈之上,连戴笠都得对他们毕恭毕敬,不敢得罪半分。
见俞如见蒋,并非虚言。
他亲临到此,无疑是代表着蒋和夫人而来。
孔令伟再狂,也得毕恭毕敬。
“柯克长官,洪秘书,二小姐。”俞济时笑容寡淡的点了点头。
孔令伟眉头微微一蹙。
俞济时居然把洪智有排在她前面,这让她很不爽。
“人齐了,那就开牌吧。”
没有过多的客套,俞济时显然是委座风格,话少只奔主题。
四人坐了下来。
龙二和林素芳站在一旁杵的跟桩子似的。
到了此刻。
龙二才知道,洪智有的人脉网有多么恐怖。
并非自己和漕帮成就了他。
而是他成就了漕帮与自己。
俞济时一边码牌,一边道:“二位有什么事,尽管摊开了谈,当我和柯克司令不存在就是了。”
“俞局长,我刚学不久,你们可得让我点。”柯克玩笑了一句,当先照牌,正好是自己先手。
“柯克司令,你的人经常走私军火,流通到各战区甚至红票的地盘。
“为了确保国军的战略安全。
“我建议以后的军火交易,由我的嘉陵公司负责如何?”
孔令伟也不惧,随手打了一张牌说道。
“柯克司令官,什么叫走私?
“我在津海这么久了,倒是没听说过。
“你们有走私军火吗?”
“杠!”
洪智有扛牌的同时,弹了弹烟灰,看向柯克。
“我们美军是世界最强大的军队。
“军火只援不卖。
“走私?孔小姐是在说我治军不严,是个糊涂将军吗?”
柯克眉头一皱,冷笑道。
“将军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孔令伟被噎的不知道下面怎么说了。
“阿境内的烟土不能断。
“菲尔逊刚跟我们嘉陵合作,还欠了我近十万美金的货,这事你们是不是得有个交代。”孔令伟毫不在意这个“忌讳”的问题。
“咳咳。”俞济时咳嗽了起来。
不愧是孔二小姐。
委座刚刚还在谴责烟土,这时候提这茬,不是给自找麻烦吗?
孔令伟一脸浑样,只装作看不懂暗示。
“所以,菲尔逊死了。
“孔小姐,你如果有兴趣,不妨去找他要。
“我不介意。
“来时,我跟你父亲通过话,当着他,我也是这个态度。”
柯克探头盯着她,嘴角浮现出嚣张、不屑的笑容。
“最后,斧头牌必须在津海给樱桃牌红酒让道,这一点没有商量。”孔令伟嘴角颤了颤,不甘的收回目光,又狠狠丢出了一张牌。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但你们最多只能占两成,且不得干预经营。”洪智有手指叩了叩桌子道。
“不是,我的人做买卖,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孔令伟对他的神态十分不满。
“没有你的人。
“津海只有我的人。”洪智有很笃定道。
这句话瞬间激起了孔令伟的愤怒,她直接从护卫手里夺过了配枪顶在了洪智有的额头。
既然谈不拢,那就耍浑崩人。
剩下的一切交给姨父、姨妈去处理吧。
“哦,no,no。”柯克张着两手,嘴里“啧啧”的响着。
俞济时则是继续低头码牌,像是完全没看见。
这次来,有两个指示。
委座是,少说话,多看。
建丰是,一定要保住洪智有,津海绝不容孔家染指。
建丰很清楚,钱让孔家赚走了,必然席卷海外。
洪智有拿在手里,时不时像上次一样派个十几万美刀,还能偷偷给傅作义这些人买军火干点实事。
“孔小姐,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斧头快。”周炎铮亮的短斧出现在手心。
“还有我的刀。”孙成也拔出了锋利的一尺长刀。
“他是王亚樵手下的金牌打手。
“那位是使刀高手。
“跟我有过命的交情,我死了,他们也不会独活。
“或许二小姐的子弹会比他的斧子快。
“但你打死我。
“他们也会削掉你的脑袋。”
洪智有淡淡吸了口香烟,顺手又丢出了一张牌。
“大胆,敢威胁大小姐。”
孔令伟身边的一个保镖勃然大怒,就要拔枪。
唰!
周炎的手一抖。
寒光掠过。
那个保镖的手掌齐腕而断。
不过这人倒是条汉子,面颊抽搐闷哼着愣是没喊出声。
“没用的废物,滚下去。”孔令伟呵斥道。
那人拾起地上的手,恨恨看了周炎一眼快步跑了出去。
“我要胡牌了。”
洪智有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把牌推到,明着亮牌。
四五万。
缺三、六。
三万。
柯克直接甩出一张三万,丢给了洪智有。
俞济时笑了笑,手一抖也丢了一张牌。
六万。
两人同时点炮助胡,不言而喻。
“孔小姐,你呢?”洪智有伸出食指,放在额头的枪口上,一点点用力。
孔令伟在僵持了一秒钟后,缓缓别开,把枪丢在了桌子上。
“你要经营樱桃牌,夺他们的标,坐享其成?”她问。
“孔小姐不也是吗?
“如果你不来,漕帮与我天作之合,我可以赚的更多。
“而且,我不算夺标。
“漕帮一大半的公司有我的股份,我本身就是理事之一。
“所以,如果……”
洪智有说到这,从腰间拔出配枪,看也不看,从肩膀上方反手探出。
啪啪!
一连几枪。
弹夹全部打空。
原本站在后边瑟瑟发抖的龙二浑身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口。
“呜……呜,你,你!”
他指着洪智有的后背,双目圆睁。
做梦也没想到,那个一口一个二哥的老兄弟会如此狠辣无情,连声招呼,不,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下了杀手。
仿佛自己就是条死不足惜的野狗。
为什么?
我是龙二。
是漕帮帮主,是六千弟兄的大哥啊。
他怎可如此的轻视自己。
他脑海里不断闪过与洪智有兄弟连心,杀张四,倒卖军火,雄霸一方,财源滚滚。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兄弟!
噗通。
龙二双目滚圆不甘,一头栽在了地上。
“oh,洪,你的枪法比我想象中的好。”柯克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司令官。”
洪智有笑了笑,不紧不慢的把枪插回枪袋,顺便整了整腰带,一抖西服摆边,斜靠在椅子上叼着香烟冲孔令伟邪气纵横的冷笑:
“现在樱桃牌由我说了算,孔小姐可还有疑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