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依然朦胧熟睡,温热的手掌并没有激起什么波澜,以至于弄醒了她。
而揽着她的隐川,自夹缝而入,驶入一处无比光滑的地界,他不敢太过肆意,脑子里还绷着一根不能弄醒小媳妇的弦。
可是光滑柔嫩且温热可弹的触感,不到片刻的时间,便将他脑海之中的那根弦给崩断了。
隐川的手掌,开始肆意起来。
他缓缓掠过腰侧山谷,来到后背平原,然后在光洁的平原之上,动情地轻触。
他感受到自己的那只手掌仿佛处于绵软的白云之巅,内凹的掌心恨不能再贴近一点,毫无缝隙。
渐渐的,后背平原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驰骋,隐川的手掌往后缩了一下,再次掠过腰际山谷只是,情不自禁地逗留了下来。
小媳妇的腰际山谷不知怎么,与他的手掌极其吻合一般,逗得他在那山谷之处,流连忘返。
被叫嚣的某一处支配着的隐川,还不忘好奇一下,小媳妇的身上还有哪些令他欢喜的地方。
于是,蜿蜒于山谷里的手掌,顺着小腹,往上走。
这个举动却立即惊醒了朦胧睡着的满月,于黑暗之中,她有些慌乱,伸出手去立刻要阻止,却发现这罪魁祸首竟然是隐川。
额,她原本想要阻止的动作,竟然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之前隐川这样对她,她定是要佯装怒骂生气一番,然后勒令这个男人不许这样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潜意识里,竟然不想阻止,反而期待起他的下一步了。
哼,她就不信这个憨夫,还能无师自通走到什么地步去。
况且,她的身体虽然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十四岁少女,但是内核却是一个成了年的人,对这些东西,她虽没尝试过,现下这番,却是能勾起她的波澜之心。
隐川的眼神很好,即便是在朦胧黑夜之中,他也能清晰识物。眼前小媳妇蓦地睁开了眼睛,自然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况且,小媳妇原本都不动弹的,这下子突然惊动了一下,他从这个动作上都能知晓,小媳妇是醒了呀。
隐川有些游走在雷池跟地狱的感觉。他的手掌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登时有些颤抖起来。
不过这个颤抖,不同于方才的颤栗,这是携带了些对未知事物的恐惧的。
隐川自知,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产生过恐惧。这恐惧于他而言,是陌生且陌生的。
然而隐川一下子知晓小媳妇醒过来、自己产生的感觉,竟然是恐惧,这是他事先都没有料到的。
原本等待着被小媳妇狠狠打骂一番的隐川,停滞了片刻,还是没有接收到小媳妇预料之中的举动,隐川的眸子,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仍然蕴满了疑惑之色。
“媳媳妇?”两人对峙着的平静实在有些令人无所适从,隐川鼓起勇气,尝试着开口。
不过他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了自己满满的悔意。
他方才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这样沉不住气,媳妇原先就告诫过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怎么他还是这样对待小媳妇了呢。
隐川都想扇自己两巴掌了。可是现在手掌已经麻木不敢动弹,分明是不听使唤了。
“媳妇,我错了,你打我吧。”
满月有些哭笑不得,她不过是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结果,结果这人直接就开口道歉了。
这分明还是憨的嘛。
虽然他那只手仍然停留着。
“你没错。”满月轻轻地说,吐出来的热气又扑到了他的脖颈之处。
满月想,若是继续让面前这个男人这样认错下去,日后万一教不回来了咋整。
隐川听到小媳妇这么说,惊觉这一切竟然都是对的。
麻木的手掌开始有了知觉。
不过,隐川终究只是凭着感觉行事,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无法,只能将小媳妇狠狠揉在怀里,方能一解辛苦。
这一夜,漫长且短暂。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纷纷红了脸颊。
隐川想他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在小媳妇面前脸红不好意思呢,于是迅速出了屋子,在外面去继续不好意思了。
又过了两日,厚厚的大雪融化干净,秦家院子外面的那条小河,由于雪水增加的缘故,水流量大了起来。
今日栓子去村子里送完饭菜回来之时,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董花花有喜了。
满月自然带上隐川,又拿了好几匹棉布和数只补身子的野鸡,去了许家看望董花花。
见她有身孕之后,性子仍旧是之前那样大大咧咧的豪爽,满月便放下心来。
回去的路上,隐川疑惑着开口,“媳妇,究竟怎么努力,才能让你也怀上孩子?”
主要是因为,方才在董花花家的时候,小媳妇忙着和董花花说话,他便只好站在一旁看着。
许家二老看他无话,便凑上来同他说话。
大多都是些不打紧的话,只是有一句他很是疑惑。
许家二老说:“隐川,你也要多努力努力,早日抱上大胖小子啊。”
他很是疑惑,这个事情,难道不是小媳妇努力吗?他又不能怀上孩子。
当时他没问出口,现下没有旁人在,却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满月陡然听见他这样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看见许家媳妇怀孕了,才联想到的吧。
满月偏头看他,“静待时机。”说完便拉着他快步走了,生怕他继续刨根问底,她就还得言不由衷。
年关将近,秦家院子正在筹备着过年要用的东西。
化雪之后,村子里的家家户户也活动开来,到处张罗着过年时候需要的东西。虽说这大多数人家里都不宽裕,可是这一年到头最末尾的日子,向来是大家伙所被看重的。
一年之尾,即便是平常油罐子都空空的人家,也会买上两块肥肥的猪肉,炸焦之后,厚实澄亮的猪油拿来炒菜,剩下的猪肉渣,则算是开了荤。
一扫千家万户的欢喜期待,松嘉郡郡守府上,虽然张灯结彩,一派除旧迎新的模样,可是严郡守心里却搁着事。
自打前几月羽国使节大不敬差点被砍一事发生,羽国那边的动静,就一直没消停过。
墨国瞒了好久的事,虽然总是刀光剑影、各种消息纷乱,然而这回使节前来参见,却没有看见羽国忌惮之人。
想来这羽国使节大殿之上突然敢无礼起来,一半是因为毫无忌惮,一半也是为了真正探查清楚。
他们羽国使节都在大殿之上那般无礼了,竟然不见有那人出来气概滔天,想来使节回国之后,将消息透露。
那羽国,坐实了这些年的谣言,这才敢开始大摇大摆地征兵了。
年关休朝之际,皇上亲自召见他,说燕岭一带,羽国活动频繁,让他年后立马着手准备征兵一事,然后带领军队,出发前往燕岭一带镇守。
算算日子,他能留在府上的日子不多了。一儿一女他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反正到时候大儿严辰逸是要带着去历练历练,留下夫人照顾他那个调皮的小女儿。
他禁不住担心起独守空房的夫人,会太过想念自己。
当初贵为公主的她,嫁给自己,算是下嫁了。他没想到,公主竟然和睦美满地当起自己的夫人来,还替他生下一儿一女。
他这辈子的福气,肯定是上辈子积来的。
然则国事先于家事,他心中明白。
镇守燕岭一带,少则半年,多则……谁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
反正是要同羽国分出个高下不可。
除夕之夜,郡守府上,过得比往常还要热闹。
直到了正月初一,严郡守才把一家四口给团在桌前,将这件事情,告知他们。
严夫人虽心系他,可是明白轻重,当场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反倒是灵韵听闻爹爹要把哥哥带上,当即站起来说她也要一同去历练,然后立马被严父给拍桌子喝止了。
“黄儿小女,知道什么轻重,你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严夫人忙拉了灵韵坐下,开口温柔,“灵韵,你要把娘一个人丢在府上吗?”
灵韵拍拍她娘的肩膀,“不然,娘也去?这样咱们一家四口不就团圆了嘛。”
严夫人顿笑,她其实也想去的吧。
“胡说,虽说是镇守,刀光血影迫在眉睫,你爹和哥哥浴血奋战。要是我们再去了,是会让他们分心的。”
然则,这些道理,严夫人自然比不懂事的小女儿明白。
灵韵歪理一堆,拉着严夫人的胳膊说:“娘,我们去给爹和哥哥助威,到时候躲得远远的,他们肯定不会分心。”
严夫人睨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她说的话,灵韵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再敢提去,我就着人给你捆了。”严父终止她这个念头道。
严灵韵很有眼力见地没继续提,可是一堆堆的小心思哪里停得住啊。
刚好这个时候,叶子风上府送礼,听到两句,再瞅见灵韵一脸的转悠心思,当即明白她在打什么算盘。
他没有开口阻止什么,可是后面却派人盯着灵韵出府之后的去向。
沙场何其危险,他怎么可能让她去胡闹。
严郡守告知完家人之后,叫来校尉张抚海,让他带人去石坛县及其村落征兵三万,半月内必须完成。
这松嘉郡的征兵事宜,严郡守自己操办。
张抚海领命,带了一队人马立刻前往石坛县。
幽峰村秦家院子,除夕之夜好好地吃了顿年夜饭。
跟从前不同的是,满月这回着手准备了十二道菜,寓意着十二个月都吉祥安康。
她还特地叫人把干娘和方梅都接过来,一起在秦家吃了年夜饭。
冬日里,果子早就被猴小瓜给吃完了,越到年关越没有新鲜果子。没有法子,满月只能给猴小瓜准备一些黄瓜和熟肉,它居然吃得很香。
没过几日,专门赶车的人经过幽峰村,把石坛县正在征兵的消息透露了进来。
原本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头,现下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哪个人还坐得住,纷纷到处去打探消息去了。
听说,石坛县这几日只是张贴了檄文,让石坛县百姓主动加入,可谁知,这几日主动的人甚少。
那征兵的头头听说是个校尉,姓张,便开始带人挨家挨户地征兵。
不过只要每家缴上五两银子充为军饷,便可免征。
石坛县的大多数百姓,还是拿得出这些银两的,就算有的拿不出,只要砸锅卖铁,也还能凑出五两银子,获得免征。
毕竟,征战沙场,几人能回?
他们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或者是相公,去那有可能送命的地方。
砸锅卖铁的银子,该出还是得出。
因此,三四日的功夫,张校尉竟然只在石坛县征了十来个兵。这让他开始头疼起来,严郡守可只给他半月的期限,而要求征兵三万。
按照目前这个方法进行下去,多半是要无功而返,然后被责问处罚的。
这关系到官运前途的事情,张校尉眉头都不皱一下,立马吩咐一半收下,连夜马不停蹄去附近村子里征兵,只要拿不出军饷来的,统统出人。
幽峰村的村民打探到这些消息,都开始哀苦起来。五两银子,就是他们砸锅卖铁,都凑不出来啊。
等到过两日,征兵的人来了,他们全都得出人了。
消息很快跑到了对面的秦家。
满月低头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家这个相公虽然有几分拳脚和箭法,但是涉世不深,不知人心险恶,更不懂沙场纷争,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家中有四个男子,统共就是上缴二十两作为军饷,想来也就安稳无事了。
这二十两虽然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是她和隐川还是拿得出的。
谁知两日过后,张校尉领人来到幽峰村,满意地看着这个村子里十有八九的人家都自动出了一个男丁,最后看到一个小丫头送上了二十两银子。
张校尉低头撇了一下面前的银子,问:“你替谁家缴四份军饷?”
满月答:“官爷,民妇替的是幽峰村秦家。”
“哦,秦家?”张校尉意味深长地说,然后饶有兴致地问,“莫不是有一个叫秦隐川的?”
满月抬头,虽然讶异,但是知道瞒也瞒不过去,便如实说:“正是,不知官爷如何是得知的?”
照理说,她上缴二十两银子,应该能避过这一场征兵呀。她还留了个心眼,特意没让隐川他们出来。
主要是怕前来征兵的人看见自家相公人高马大的,怕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纠缠。
张校尉点了点头,声音洪亮,“那就是了。本校尉得知幽峰村里有个猎户,名叫秦隐川的,箭法和拳脚数一数二,这样的人,不为墨国效力,留在这深山里面做什么。我也不要你这二十两银子,你只管把人叫出来,我挑选挑选。”
张校尉自觉说话已经十分客气了,但是这山野乡村的,若不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哪里会知道这么多。
征了这几日,还未征到一万人,他要是不狠点,拿什么回去跟严郡守交差。
满月闻言,心道这个张校尉怎么会听说她家相公的事情,可是眼前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多想什么。
“官爷,不是说,只要缴纳军饷,就可以免征吗?”
张校尉没了耐心,有些厉声起来,“我说你这个小娘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厉害!你留着这些银两可以过上好日子,让你们家里的男人去外面挣番天地还不好吗?真是见识短浅。”
张校尉看着面前这个身穿棉袄,明显和村子里其他人身上粗布麻衣不一样的人,好好打量了一番。
这个幽峰村,看起来就是个山沟沟里的穷乡僻壤,怎么还会有人一次性拿得出二十两银子?
面前这个人越是要免征,越是勾起了张校尉想见那个秦隐川的兴趣。
张校尉见她不答话,便挥手,然后说:“不叫是吧?给我搜,看你们能躲到哪里去。”
满月思量了片刻,立刻说:“官爷说哪里的话,我怎么敢不叫,这就去叫。”
她明白,征兵这种事情,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况且就算他们躲到深山林子里去,那也是墨国管辖的地方。
两刻钟的功夫,秦隐川一干人等来到村子里面。
一路上,满月都和隐川强调,千万不能和那些前来征兵的人动手,不然以后摊上个殴打官兵的罪名,就不好办了。
谁让他们只是小小的百姓呢。
隐川素来话少,此刻见到张校尉,也只是同他平视着,并没有半点卑躬屈膝的意思。
他身后的田鸿三人,自然也挺直了腰杆。
张校尉一看见最前面这个身材比普通人都高大的男子,立刻喜笑颜开,“就是要这样的,不像那些瘦不拉几、还面色发黄的,沙场之上能起什么作用啊。你就是秦隐川?”
隐川听到沙场二字,莫名想到了他爹从前嘴里时不时提到的。
“你爹我可是叱咤沙场,无人能敌的……”
他知道这是他爹在逗他玩的。
张校尉看着面前这个人竟然不说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立刻便要发作。
满月连忙打岔,“官爷,这个就是我家相公秦隐川了,他常年打猎,箭法还行,您看他身材高大的,也比普通人要有力气些,但是……”满月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但是我这相公脑子不好使,迟钝得很,只怕上了沙场之后,起不了什么作用。”
隐川的嘴角抽了抽,他的脑子哪里不好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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