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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不争为争,林黛玉的内宅之道

二月初十,

是日,扬州城中商客云集。

两淮盐院近百年来,再次重选盐商总商,还是初次以公开竞标的方式,自然而然吸引了扬州府各行各业的菁英来参加此次盛会。

盛会由扬州府衙和巡盐御史府联袂操办,入场券也十分特别,凭名下盐引数量入场落座。

并不涉足盐业,只是为了凑个热闹的人,便只能在外围落座,不能参与竞价。

如此新奇的规矩,不但吸引了整个扬州的富商之家,也吸引了大批的看客,欲要看看各家富商在台上厮杀抬价。

自年节之后,扬州城似是迎来了头一个热闹。

巡盐御史府,

林黛玉脚步翩翩,一身轻快的来到了薛宝钗的下榻之所,主动叩了几下门扉,探出身子向房里问道:“宝姐姐,我进来了哦?”

房中的薛宝钗听到声响,先迎了出来,挽起林黛玉的手,便往房里走。

“妹妹不来寻我,我也正要往那边走呢。”

两人相伴亲如姊妹,一同在茶案旁坐下了。

林黛玉从头到脚打量了薛宝钗一遍,见她只是穿了一身烟青色缎面的交领外袄,下裳是半新不旧的松霜绿百迭裙。

整套衣服既不算用料奢华,也不算色彩耀眼,完全不像是即将入局大场面该有的穿搭。

循着林黛玉的目光照来,薛宝钗也读出了的心意,便主动开口解释道:“毕竟我们做得是一个出其不意,不好在衣着上太多功夫,不起眼反而是好事。”

林黛玉微微颔首,道:“外事上,宝姐姐考虑周道,实在令人放心,也难怪岳大哥将这些事都交给姐姐去做呢。”

薛宝钗讪讪笑着,缓缓垂下了头。

窗外,天色已过了晌午,渐渐转凉,是该准备去参加集会的时辰了。

此次在外事上所担任的角色,是薛宝钗跟在岳凌身边之后,最重要的一次。

她心中的压力不言自明,即便她表情管理极佳,也被林黛玉一眼看透。

林黛玉顺着说了几句讨巧话后,还未出门的薛宝钗,更觉得压力正如排山倒海一般扑到她的脸上。

林黛玉再攥了攥薛宝钗手心,将她的五指抚平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这次的事,本身出在我爹爹身上,将宝姐姐牵扯进来,我便已经心有愧疚了。”

“还要为难宝姐姐一介女流,在那种地方与男人争锋,其中困难,便是我不细想也能清楚。”

薛宝钗连连摇头道:“妹妹言过了,我在府上也不少受林家的照顾,怎好就将自己当做个外人。”

“更何况,这也是侯爷的事……”

林黛玉睫毛微颤,又道:“既然宝姐姐能这样想,那也知道这次是群策群力,有我们一起的心血付出,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更有岳大哥和我爹爹都在下面撑着局面,宝姐姐只要放心大胆的去做就好了,千万别压力过重。”

为薛宝钗心理疏导着,林黛玉也轻轻吐着气。

眼前的局面的确是容不得一步有失,但她也希望薛宝钗在场上能正常发挥,便就能与大家想达到的目标八九不离十了。

薛宝钗螓首微垂,应道:“妹妹放心,我定然不会让大家的心血付之东流。”

心底还暗暗道:“我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能继续心安理得的待在侯爷身边的充足理由……”

适时,门外嬷嬷传话道:“薛姑娘,后门的轿子备好了,是时辰该出门了,免得一会儿人多又堵在路上。”

“好,我这便来了。”

回头,薛宝钗双手叠在林黛玉手上,又道:“林妹妹,时候不早我该去了。”

林黛玉眉眼弯弯,笑吟吟道:“好,愿宝姐姐旗开得胜,妹妹在家摆庆功宴。”

薛宝钗螓首微点,披上大裳,步伐坚韧的迈过门槛,回眸与林黛玉相视一笑,便快步离了去。

随着薛宝钗离开,林黛玉也走出了门,悠悠闲闲的走在了林府的后园里。

拨弄下枝头新抽出的绿芽,或是嗅一嗅初春的桃,身后缀着晴雯雪雁作伴。

三人游玩了一会儿,晴雯才上前不解的问道:“姑娘,这次出门,是扬州的风云际会上施展才华的机会。明明有林老爷和老爷兜底,是件好事,为何姑娘不去争这个风头,偏要让给薛姑娘?”

“若只是伪装身份的话,也没几人见过姑娘,姑娘也并无不可。”

林黛玉的心思并不在晴雯说的话上,目视着绽放的瓣,悠悠然道:“之前在苏州的时候,我便应对过外事。许是岳大哥也看出我对外事并不上心,不愿出去待人接物,才将差事交给身份更合适的宝姐姐去做吧。”

林黛玉一个闺阁小姐,本不是愿意在外面争风头的性子,但岳凌若有需求,她也不是不能担起责任来。

若非如此,当下在园中闲逛,显然更符合她的心境。

林黛玉并不喜欢过于喧哗的热闹,这和上元节看灯有本质的不同。

与之相比,薛宝钗的身份本就更加恰当,有关商会上的事,也比林黛玉更清楚,当然是不二人选。

林黛玉收回了目光,心思一转,回眸瞧了眼晴雯。

如今房中的丫头实在多的数不胜数,但晴雯的相貌,也得算是除了几位小姐以外,最顶尖的那一批。

削肩膀,水蛇腰,一双明亮的眸子,睫毛也是修长,手上更是因为刚来府上活计做的多了,才比之前粗糙了些。

不然,如旧时的细皮嫩肉,真倒是个娇俏美人,简直是府里的美姬,纳颜的典范。

这样的人在府里,本就是个不稳定因素。

而方才在不经意间展露出为林黛玉不争的忿忿不平,更让林黛玉讶然。

“没想到,这晴雯心气倒是不低。”

再仔细想想晴雯来府上之后的所作所为,皆是颇为用心的想要融入到安京侯府里来。

明面是这样没错,可换种说法,这丫头其实藏了一颗争宠的心,一颗不甘做丫鬟的心。

这并不是件错事。

但身为府里的丫鬟,想要更进一步,那便没有第二条路了,只能讨好岳凌。

前不久,林黛玉才要晴雯看守着其他丫鬟,而晴雯自己争宠的心就这么重,岂不是在监守自盗了?

由此,林黛玉暗戳戳的念着,“不好,这晴雯也不是个老实的家伙,往后该选别的人,监视别人的同时,还得着重监视着晴雯。”

只是眼下,房中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林黛玉只得将心绪捱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紧盯着雪雁。

而雪雁此时更是蹲在路边拨弄着野草,似是根本没想加入到两人的对话中来。

就在晴雯深感惋惜的叹着气,林黛玉心思百转蹙眉不放时,雪雁轻声开口道:“晴雯,你还是太稚嫩了,根本不懂得姑娘的为人处世之道。”

此言一出,别说晴雯震惊,就连林黛玉也震惊的回过神来,诧异的望着和泥拔草的雪雁。

晴雯心底更是不服气,你一个雪雁天天只知道吃吃吃,哪里通晓什么大道理?

但毕竟是在林黛玉面前,自己身份又比不过雪雁靠前,便也不敢发作,而是虚心求教道:“是我来府中的时间不长,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别的缘故吗?”

雪雁拍了拍手起身,一脸郑重的说道:“晴雯,你可知‘不争是争’的道理?”

听雪雁说得玄而又玄,晴雯扑闪了两下眼睛,更是愕然了,余光看了看同样怔在原地的林黛玉,不由得开口接这个话茬道:“还望姐姐赐教……”

雪雁摇晃着脑袋道:“我便知道你是个头脑简单的,给你举个好懂的例子吧。”

“就拿晚上的晚膳来说,一共送入房中十个食盒,其中七个都归我吃,我若不吃,你们会吃吗?”

晴雯配合的摇了摇头,“不会,我们吃不下那么多。”

雪雁点了点头,拍拍晴雯的肩头,继续道:“便是这个道理,我即便不争,你们也不会争。就好比侯爷就站在那,姑娘不争,她们谁能争得走?”

“稳坐内宅的大妇,哪能那么小气。”

“而且姑娘其实在等神节,两天以后……”

林黛玉一把捂住雪雁的嘴,红着脸急道:“晴雯,你可别听她瞎胡诌,这都什么歪理?”

掐着雪雁肉嘟嘟的脸蛋,林黛玉便将她往房里扯,“今晚,你跟我们一样,也吃一盒,我看你争还是不争!”

“啊!姑娘怎么这样,忒小气!大妇可不能这般小气!”

“你还说!”

两人吵闹着离去,留晴雯一个人凌乱在风中,仔细回味着雪雁的话。

半晌才嚅嗫着道:“大智若愚啊,雪雁是真有见地,平日里我还须得谨言慎行……”

……

瘦西湖畔,

扬州第一名楼,琼华阁上燃起千盏琉璃灯。

飞檐垂下数丈彩绸,在晚风中翩翩芊芊。

楼阁内部,更是有三层楼宇,中空是回字的走廊,廊柱皆嵌螺钿,连成一副《运河图,画了扬州繁华漕运的景色。

大堂中央,掘地为池,引活水入门,形成环形墨渠,其中怪石嶙峋,以为奇景。

其背后便是一方看台,一侧堆叠了三条长案,皆标有落座人之名。

安京侯岳凌,巡盐御史林如海,扬州知府崔影。

在看台四周,则是此次来参加竞标的扬州富商。

再往外,甚至在楼上几层的回形环廊中,皆是此次大会的看客,还未开幕正把酒言欢。

看台之后,岳凌矗立着,环视周遭。

崔影立在岳凌身边,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侯爷时间差不多了,您看……”

望向已经落座的林如海,岳凌微微颔首道:“好,开场吧。”

岳凌回身落座,崔影给场中人打了个手势,扬州府总商竞标大会正式拉开序幕。府衙中的绍兴师爷,敲响了铜锣登场,清了清嗓子,与堂下人高声唤道:“诸位静一静,已到了大会开始的时辰。”

堂上气氛为之一静。

坐在商贾中居中位置的薛宝钗,不禁抬头循着岳凌的方向望了眼,双手交叠在身前,深深的吸着气。

身旁是同行的薛家掌柜,临时从外地调来,为薛宝钗打着下手,做些辅助。

“太太,咱茶行的表单都交上去,没有差错。”

薛宝钗轻点螓首,“好。”

台上,绍兴师爷继续高声道:“今日诸位皆知,是盐院招标总商的日子,总商之于盐务为骨上之筋,不可或缺。”

“此大任今日究竟能降在孰身,还得看各位的表现。”

“首先,诸位先见过三位大人,安京侯岳侯爷,扬州知府崔大人,盐院林大人,今日共同做见证,评选出扬州最适宜上任总商之人。”

一阵掌声雷动过后,师爷又道:“诸位身侧,都有独属于自己的身份牌,当开始叫价之时,便可举牌示意。”

“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一项,点验盐引。”

一官吏走上台前,捧着一方名册,师爷拾起,捻开扉页,开始宣读各家接收新盐引的数量。

“旭福盐行岑家,三百七十票;邱记盐行,三百七十五票……”

师爷一面报着各家账面上的实力,一面由官吏核对着各家的身份。

当报菜名似的将名册读完,才来到了正式拍卖的环节。

“现在,诸位的身份皆已明了。接下来便开始竞拍总商资格,先拍鲍家的盐田,底价为十万两,在此之上一次一万两起拍。”

师爷话音还未落,便有人举牌道:“十一万两。”

“好,邱记盐行十一万两。”

“十二万两。”

“旭福盐行十二万两。”

“……”

鲍家的盐田过多,分块拍卖,薛宝钗也在其中买入了自己看好的盐田,并未引人注意。

将盐窝分完,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要真正开始竞争总商的资格。

连盐田都没占下的,当然就没有上桌竞争的机会了,从最初的门票盐引,到方才的盐田竞逐,已经将商贾们筛选出了大概。

最后,只剩五家还有竞逐的能力,其中便包括了薛宝钗所扮演的茶商。

“好,盐田既有归属,接下来便是各位竞比优势的时候。”

座位最前方,应声起立一人,羽扇纶巾,面白少须,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语气却咄咄逼人。

“本人出自金湖,是为裴记坊的东家。”

众人闻声窃窃私语,金湖裴记坊,近来风头正盛,烟生意做得极大。

只是这烟季节性太强,要想真正翻身,确实还需要一项更赚钱的买卖,显然盐商就很合适。

且金湖裴记坊也不少用盐,自产自销,还有诸多便利。

“盐库收盐,本人以每引八钱银子上缴盐库,诸位抬爱了。”

“什么?八钱?”

一句话丢出,便让堂上炸开了锅。

八钱银子是生产盐的成本,其中包含了盐户的收入,燃柴以及缴纳官府的场税,余下的才是场商的收益。

而场商的报价越低,运商拿引的价格便越低。运商缴纳盐课按引结算通常是个定额,价格越低,盐引发的越多,官府收缴的盐课也才越多。

压低价格,便可以看作是损己利人的行为,让逐利的商人无法接受。

“八钱银子还搞个毛?将盐场的本钱赚回来还不知是哪个猴年马月!”

众人一片嘈杂,原本志气满满的几家商贾,此刻都不愿再入场竞争了。

商人逐利,没有必要来到这里做一个赔钱的买卖,给官府做苦力。

“我家弃权。”

“我家亦然。”

“亦然。”

本是五家竞争,一引八钱的价格丢出来,便就劝退了三家,结果显而易见了。

案后,岳凌和林如海相视一眼,皆是微微点头。

身旁崔影见到这一幕,笑着摇头,“也算是扬州当地的商贾,接下这差事最好,也方便林大人管教。让利如此,之后的盐科也都有着落了。”

“那什么凌记茶坊,名字便十分陌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商贾,不知底细,不好当此大任啊。”

林如海轻咳了声,以袖掩面道:“八钱一引的价格的确罕见,看来这金湖裴记坊对着总商资格是势在必得了。”

崔影笑着点头。

裴记坊是有备而来,八钱银子也是事先计算好的,多一点是旁人可以承受的价格,再比这个少一点,眼下除了八大盐商在扬州还没人能承担得起损耗。

当场商众人的目光,集中于还未开口的最后一家商贾时,薛宝钗举起手边牌子,镇定道:“凌记茶坊出七钱九分。”

此言一出,场上的气氛更不一样了。

本身坚持竞价,就很是出人意料了,竟还只少了一分,明显有挑衅的意味在其中。

这下周遭,包括环廊之上的人尽皆惊呼出声,开始看起了场上的热闹。

翩翩儒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瓮声道:“这位姑娘见着极其面生,你对你的话能担得住吗?”

“眼下是一分钱的差别,可长年累积,一分钱便差数万两了。”

薛宝钗并不退让,针锋相对道:“有诸位大人当面,谁又敢说诳语?”

“好,很好,我钦佩你们茶行的财力。裴记坊出七钱五分。”

“凌记茶坊,七钱四分。”

儒生一拍桌案,怒道:“你!”

眼看局势渐渐升温,价格越押越低,也真是没太多油水可捞,师爷立即敲起了铜锣,令场上瞬间安静下来。

“停一停,两位都是财运亨通之人,必不争个赤脸。”

“这总商之位,不单单是在价格上,还有运力,能运作的商铺,需全面来看。”

“既然只有二位,最终角逐这总商之位,按照大会定下的规矩,请二位登台来,讲说自家优势,三位大人由此评判。”

“我宣布,商会暂停,给两位一刻钟时间准备说辞。”

竞价会暂时中断,台上开始布置起桌案来,由一会儿上台的双方落座辩驳。

台下,儒生走来薛宝钗面前,先是唱了个诺,而后冷冷道:“这位夫人,在下不知为何贵铺是由女人做主,竟敢如此唐突。头发长,见识短,夫人好歹也问一问身旁的老掌柜,这盐价一引少几分银子是多大的差价。”

“这和溢价数倍的茶可不同。”

儒生当面警告,薛宝钗根本没放在眼里,同样冷冷回道:“你只需忧虑你自身便好。”

儒生一收折扇,被薛宝钗这高傲的态度给惹火了,连声道:“好,今日我便叫你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只因一场竞价会,将你夫家的心血毁于一旦。”

再冷哼了声,儒生抽身便走,登台去寻座位。

周边薛家的掌柜围了过来,各个面露担忧的问道:“太太,这人话中有话,锋芒毕现,会不会其中有诈?我们是不是还需再考虑考虑,免得在这大事上出了差错。”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家小姐与安京侯关系匪浅,甚至小姐还给不存在的茶行,起了个“凌记”的名字,她还自称太太,其中缘由不说自明。

但恰恰是在安京侯面前,反而最不该出现差错了。

薛宝钗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面上还是颇为淡定的道:“带上我的账目和笔,登台。”

众掌柜相视一眼,也只能信了自家小姐,随着一块儿登上了台前。

一声铜锣震响,竞价总商的第二番开始了。

此刻台上出了三名评审,两侧各是一家竞争总商的商贾,儒生居左,薛宝钗居右。

“好,诸位静一静,最终的盐商,便在这两家选出,先有请裴记坊。”

儒生起身,向四周拱了拱手,余光不屑的瞥了眼对面,一字一句道:“金湖裴记坊,烟生意出身。我们本身造烟便用盐,除去方才说的价格,漕运运盐我们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还有铺在半个江南的铺面,都在烟淡季转为售盐,即便未有铺面的地方,也可协同小商,平稳盐价,裴记坊便有这样的实力。”

“之前所言诸位或许,皆以为我是夸口。在台上,本人当着三位大人的面,以及诸位的面,再重审一遍,裴记坊的盐价可给到六钱银子!”

“好,请凌记茶坊来吧。”

儒生胸有成竹的坐了回去,六钱银子相比八钱,又降了整整两钱,已经是走在可能亏损的钢丝线上了。

众人都视为不可推翻的局面。

即便裴记坊表面上咄咄逼人,惹人不喜,可商贾之间便是如此,财力决定权利。

众人看向一旁时,都不禁带上了几分同情的目光。

这女子登台,气魄不输,但面对六钱的价格,已经没有优势可谈了。

众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右边,却见女子的一双纤纤玉手,似抚琴一样在算盘上翩翩飞舞,发出噼啪有节奏的声响,旁若无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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