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永不弯曲的寒铁

“高贵？”

伊葛·河文的嘴角微微弯曲了一下，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知道盖蒙并不是不知道那个最“高贵”的私生子究竟是个什么。作为贵族出身的私生子，他和盖蒙自然知晓那位最近声名鹊起的戴蒙·维水，实际上在王室中是个禁忌。

先王以近乎蛮横的态度断绝了戴蒙的继承权，只要伊耿还顾忌先王的影响，戴蒙就不可能进入权力中心，甚至连身为私生子的一员参与驯龙都要面临重重阻力。

工具罢了。

伊葛虽然年轻，但他很清楚伊耿究竟把他们这些血脉当成什么。维护坦格利安一家的铁王座的工具而已，他不敢也不能将骑上巨龙的私生子改成坦格利安——至少在戴伦王储驯服巨龙之前——他也快了，年龄渐长的王储已经接受了全套的驯龙训练，这是他们这些私生子享受不到的待遇。

但伊葛可不想成为一件工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伊葛。”盖蒙把屁股朝伊葛这边挪了挪，他没什么野心，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离巨龙远远的，但伊葛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好朋友，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陪伴在伊葛身边，见证了伊葛从一个野心勃勃的孩子成长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少年。

他一点也不想自己少有的朋友出问题。

“你先听我说，我的母亲是史铎克沃斯家族的女儿，史铎克沃斯家族比布雷肯了解王领，了解王室。”盖蒙严肃地将身子扭到了伊葛面前。

“工具之间也有不同，我们是我们那位父亲的工具，那个竟然能让我们的父亲准备骑龙压阵的家伙也是工具，但很明显，他更受父亲重视。”

“因为他象征着父亲王权的权威。”

伊葛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盖蒙，不要真把我当成不会动脑子的铁块——我知道大家还在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这么叫我。”

可是现在大家已经不在了。

伊耿曾经数量庞大的私生子如今已经寥寥无几，至于私生女.

伊耿一共也没几个私生女。

她们中有被许配给已经驯龙成功的三位私生子，但更多的还是被“软禁”在另一座庄园中。限制了她们的活动。

“确实.”

盖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事实就是如此，伊耿即位以来，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位王权上的弱势君主，先王戴伦的强势和人格魅力，以及为维斯特洛营造的伟大时代共同塑造了一位“龙心王”，瓦雷泽斯家族也很支持家族的外孙，伊耿二世与戴伦一世的年代，从北境的绝境长城到多恩两总督的沙漠海岸，从铁群岛到石阶列岛，国王的政令是卓有成效的。

但是在伊耿这里就不一样了，由于他的王位合法性来自戴伦限制了他很多权力后的妥协。大贵族们并不看好这位“瘸腿”的风流国王，瓦雷泽斯家族更是不怎么喜欢这位没有瓦雷泽斯血统，将有瓦雷泽斯血统的雷妮亚王后冷落的国王。

私生子龙骑士们是他加强王权的第一步。

逐渐打破先王的限制，才是他拿回王权的关键。

“伊葛，我还是要劝你一次。”盖蒙诚恳地说道：“且不说父亲会不会允许你驯服偷羊贼，要知道，偷羊贼是龙穴里第三大——如果不是科拉克休的体型看起来更大，它就是龙穴里第二大的巨龙。你觉得父亲会允许一位私生子拥有比正牌王室成员还大的巨龙吗？更何况，越大的巨龙越难对付，你没看到杰德奥林斯已经吃了多少人了吗？就算是驯服成功了，你看盖林斯，他留下了永远的伤痕，我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下一个夏天.对了，伊葛，你应该也知道，这个漫长的夏天要结束了，不管是学城的各个部分都已经发出了警告，就在这几个月，白鸦随时都可能飞向天空，宣告冬天的来临。”

伊葛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盖蒙，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他没有盖蒙了解君临的局势，但他比盖蒙的直觉更准，直觉告诉他，如果他们没办法驯服巨龙，或者没办法真正成为伊耿需要的工具。伊耿会用比巨龙更加恐怖的手段来对付他们这些“孩子”。

这些年，伊耿的体积越发庞大，他已经没有精力，或者说，已经没有必要乱搞了，从卧房乘坐轿子前往王座厅都能让他大汗淋漓。

甚至伊葛也知道，伊耿国王前几天公然宣称要飞往征服地去焚烧那些野蛮人，基本上也是不可能成行的事情。

理由很简单。

他的体积已经不允许他骑龙飞天了。

叙拉克斯能载动他，但他能不能保证在叙拉克斯升空活下来就不一定了。

最后飞赴征服地的，可能还是最近深受风湿影响的伊蒙和王属龙骑士们。

但伊耿的手段却和他的体积正相关了。

没有人敢在伊耿的宫廷指手画脚，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自己能掌握的一切。

他的私生子龙骑士们完全忠诚于他，他的弟弟也只能保护在他的身边。

这一切就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剩下的，伊葛他们不能想，也不能说。

“我不会放弃的。”伊葛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好友：“绝不。”

龙石岛。

雷妮亚王后慈祥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戴伦如今长成了一个英俊的翩翩少年，在这些年的成长里，戴伦与瓦雷泽斯家族的人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据说王后有意撮合戴伦和西蕊。

不过也只停留在据说上。

“吾儿戴伦，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也要面对了。”

王后捧住儿子的脸，仔细端详着这个长得并不像他的父亲，倒像是先王戴伦的儿子的脸，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我明白，母亲，您和我的骑士雷耿阁下已经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戴伦低头看着身高已经明显比自己矮上好多的母亲，柔声说道。

“与巨龙沟通的技巧，靠近巨龙的方法，我已经掌握了，而且暴云是一头很温和的巨龙，我小的时候也经常靠近它，它并没有攻击我，这是一个好兆头，不是吗，母亲。”

(本章完)